艾姐剛坐下不久，馬上就掏出包里那張銀行卡。

她淡淡說了句，“收下吧。”

而后拿起眼前的咖啡杯，慢慢喝了口，“我希望你能離開微兒的生活，里面有五十萬，夠你生活一段時間了。”

余糧吃了一驚，這幾天，什么狗血的劇情戲碼都發生在自己身上。

“白薇兒的意思？”余糧顯得很淡定，也喝了口咖啡，“離開她的生活？意思是想讓我退出歌聲嘹嘹的舞臺？”

不虧是金牌經紀人，從剛才直到現在，艾姐一如既往地很冷靜，淡然。臉上絲毫捕捉不到任何一點可以讀取的表情。

不知不覺中，這幾天發生的事已超出平日所能接觸到的，余糧不得提高萬分的精神。敏銳細微的觀察成為了時時刻刻都要做的事。

“對。現在的娛樂圈，一失足成千古恨。”艾姐緩慢的語氣說，“薇兒是我一手帶出來的。那個時候，如果不是我，她現在還在酒吧里唱歌。你明白嗎？她走到今天不容易。”

“那個時候的事……”

“你先聽我說完。”艾姐打斷余糧的話，見他沒有繼續開口的意思，她補充說，“娛樂圈講的是包裝和人設設定。你在這里面混了這么多年，我想你是知道的。”

“嗯。大致清楚。”余糧點點頭，娛樂圈里的藝人，說白了就是一件比較特殊“商品”，而包裝和人設就是商品的點綴，激發消費者購買的欲望。

“既然你清楚，那么你就應該為她著想。白薇兒是一張純白無任何污染的白紙。而你的出現，如果被一些媒體記者挖出來，她的人設就會崩塌。人設崩塌對于一個明星藝人來說，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連續說了那么多，艾姐覺得有些口渴，她一下子把僅剩的咖啡都喝個精光。

“余糧，我希望你不要去騷擾薇兒。我不想看到你毀了她。”

聽到這句話，余糧心里不是滋味。他似乎成了一個要依靠前女友的地位，而慢慢往上爬的人。

“拿回去吧。”余糧的手指壓在那張銀行卡上，慢慢推到艾姐的面前，“我不是吃軟飯的人。”

“你要是嫌不夠，我可以再加。”艾姐一如既往的冷靜，這種談判對她而言，并沒有任何難度。

這世上只要是人，就有弱點。而生活在現如今的社會里，更是無法擺脫錢的誘惑，剩下的，只是錢多錢少的問題。

余糧說:“不是錢的問題。我也說了，我不是一個吃軟飯的人。”

說完，余糧準備離開，“替我跟微兒說一聲，我們之間的關系在幾年前就已經斷了。所以不存在騷擾的問題。我們現在的關系，只是兩個陌生人。”

“余糧。”艾姐在背后叫住他，“我希望你能記住今天你所說的話。薇兒是個非常有潛力的演員，她是一座寶庫，她現在還沒完全發揮出來。她的目標是影后，我不想你成為她的絆腳石。”

“退出歌聲嘹嘹的舞臺吧。”艾姐原本平靜淡然的臉色消失了，“你是一個沒有任何天分的人。這件事，你混了這么多年的一事無成，難道還不清楚嗎？既然如此，不如收下錢，做點生意。我認識幾個大老板……”

余糧沒有回應艾姐的話，徑直離開了店里。

艾姐讓服務員再來一杯咖啡。

“談判失敗。”余音在周圍回蕩，沉默了有一會，艾姐握緊了拳頭，臉色很難看，“為什么？拿了錢直接走人就好？到底還要搞什么？”

“請慢用。”服務員把端來的咖啡放在桌上。

艾姐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不行，我絕不能讓他毀了我這幾年的成果。”

對于艾姐來說，余糧還是那個心高氣傲，思想巨人，行動矮人的平庸人。

一心想要成為影帝，卻總是挑三揀四，從來不付出努力，連最基本的龍套都不跑，只知道想要演主角的角色。

而這幾年，白薇兒的離開，讓他認清的現實。但是沒有天賦的他，沒有被任何一個導演看上，這也是他跨界當起歌手的原因。

“那又如何？”艾姐心里想到這里，雖然那首《一次就好》，確實是這幾年難得的作品，但她還是不相信，這是出自余糧的手里，她打從心里認定，他沒有這種天賦。

……

“余糧，請問你是剛剛從刑警大隊出來的嗎？能發表一下，你是不是跟前幾天SZ市首富雪蓮的死亡扯上關系了？”

“請問你跟雪蓮是不是有一段不正當的關系？”

“你能晉級歌聲嘹嘹的八強，是不是存在某種不正當的交易？”

“我是每天音樂的記者，你那首《一次就好》在音樂平臺已經超過五千萬的下載量，有一億人收聽過。你對此，有什么感想？”

剛出門口，余糧馬上就被一大堆記者圍上來。

第一次面對這么多記者，余糧突然很不適應，他慌亂了手腳，恨不得直接就逃離現場。

但是，他努力抑制住自己內心的恐懼，他不能這樣做，不能當一個逃兵。

“一個一個來。”余糧雙手的掌心向下，慢慢往下揮動。

“請問你是不是殺害雪蓮的兇手？”

余糧淡定回答記者的問題，“我不是殺害雪蓮的兇手。這也是今早我被傳喚的原因，我只是去配合調查。”

“那就是說，在這之前，你一直都被認定是殺害雪蓮的嫌疑人？警方是不是認為你有殺人的動機？”

記者的日常工作就是如此，他們總是費盡心機地挖掘能引起矛盾點和勁爆的話題。

“請你們去問警方。”

“余糧先生，請你正面回答。你是不是有殺人的動機，而你跟雪蓮之間是不是有某種特殊的關系？”

“余糧先生……”

“請問……”

余糧被逼迫到了極點，他極大的提高嗓音，“首先！我不是殺害雪蓮的兇手！對！我是有殺人的動機！但是我已經洗脫嫌疑了！”

見他們一瞬間安靜下來，余糧說:“我告訴你們！雪蓮的事，我會還社會一個真相，還她一個真相，同時，也還你們這些記者朋友一個真相。”

“余糧……”

“你的意思……”

“你想要跟警方配合，查清真相嗎？但是，我們查到，您似乎不是偵探工會的人，在法律上，你沒有資格介入警方的調查中。”

“您對《一次就好》……”

余糧故裝冷靜說:“謝謝媒體記者朋友的關心，對，我不是偵探工會的人。所以，接下來，我要加入偵探工會。”

這話一出，媒體們更加瘋狂了。

“你說的是真嗎？你要加入偵探工會？”

“觀眾朋友，這里是娛樂周報，眾所周知，偵探工會……”

“電視機的觀眾朋友們……”

余糧楞了楞，剛才被逼到了極點，他只能順著話往下說。

而這個偵探工會？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