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小天決定,如果相親出來的是納蘭芷,他會全力爭取。
如果不是納蘭芷,他立刻撤退,讓蘇河東獨領風騷。
安國公納蘭雄顯然對蘇河東更中意。
在齊小天的眼中,蘇河東一切作為,都是作秀。
眼見蘇河東一番作秀完畢之后,向著納蘭雄拱手說道:“納蘭伯父,小侄作了一件大膽的事兒。”
“何事?”納蘭雄眉毛一挑問道。
蘇河東咧嘴一笑,說道:“小侄斗膽,讓家人在安國公府門外的必經之路攔截來相親的人。”
說著,他看了齊小天一眼,笑道:“恐怕除了這位安王殿下,在沒有第二個人能走進國公府了。”
“哈哈,你這招兒,倒是妙。也算是第一道考題。”納蘭雄一生征戰,勇往直前。
蘇河東私自攔截來相親宴的其他人,他不但沒有生氣,反倒是認為這算得上第一道考題。
“想娶我納蘭家的姑娘,卻連一道門都進不來,那資格自然就沒有了。”納蘭雄說著這話,朝著齊小天點了點頭。
顯然,齊小天能從蘇河東的攔截之中走進國公府,也是要有兩下子的。
靖南王蘇護也是個狠人,他的長子蘇河東更是文武雙全,手下又豈是易于之輩?
“如此,不會再有第二人前來,倒也省心。”納蘭雄搖頭說道,“其實我是逼不得已,才想出這么個法子。”
“我這孫女,從小嬌慣壞了,已經過了定親年齡。卻誰都看不上。被我逼急了,就胡說八道要我召集京城英才,舉辦什么相親宴會。”
“她的心思我知道,以為提出這樣的條件,老夫會覺得太過招搖而丟臉。”
“哈哈,她卻沒想到,如果她到了適婚之齡,還未定親,我才更丟臉啊!”
“老夫順水推舟,就答應了她的條件。沒想到她又反悔,這可由不得她。”
“老夫把話放在這,今天你們二人誰若是能奪得老夫孫女兒的芳心,納蘭家,將會成為你們最堅強的后盾。”
納蘭雄這話說的擲地有聲。
齊小天和蘇河東都聽得明白。
兩個人也是才知道,安國公相親宴的舉辦原因。
“你們兩個小子,不都是文壇才子么?今天就把全身的勁兒都使出來,務必要拿下,懂么?”納蘭雄雙手握拳,給齊小天和蘇河東加油。
齊小天忽然覺得納蘭雄此刻仿佛一個傳銷的精英。
一直高冷的蘇河東此刻也有些懵逼。
蘇河東突然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
但是一想到父親蘇護讓他一定要爭取到京城大家族的支持,也只好把那一絲懷疑放置腦后。
心道:“不知道納蘭姑娘喜歡詩詞還是文賦,亦或是喜歡槍棒刀劍功夫。這些樣兒,我比對面的安王齊棣似乎厲害的多。”
蘇河東了齊小天一眼,忽然想起他在文會上談笑間寫的兩首詩和三首詞。
暗道:“詩詞似乎不是他的對手,按照詩詞推演下去,文賦也未必能勝過這個安王。不過我自幼習武,師傅是天南第一劍葉吹雪。眼前這個安王看上去瘦弱輕巧,武功定是不敵我的。”
齊小天看著身姿筆挺的蘇河東,只覺得對方風姿俊朗,身上氣勢凌厲,不由得撇撇嘴,心道:“看樣子不是個繡花枕頭。不過老子也不需要害怕,比文的,老子有的是詩詞來抄襲。比武的,老子的拳頭也不是吃素的。北荒的師傅喝醉了酒,就喜歡吹牛,說天下許多高手都是他的徒弟,據說最不成器的都在天南闖出了第一劍的名頭。”
“如果老頭兒沒有吹牛,那么自己這個關門弟子可是得了真傳的。怕也不是那么慫包。”
齊小天心里想著,不過他可不敢全信北荒的那個酒鬼師傅。
在來京的路上,他就因為一口氣練差了,差點兒凍死在大車上。
若不是事先和陳甲他們說過,練功時候,不準碰他。恐怕他現在已經被埋了。
“什么龜息功,差點兒害得老子歸西!”齊小天搖搖頭。
納蘭雄倒是很高興,連續和兩個人對飲幾杯,高興的說道:“良辰美景,不耽誤事。老夫是武將出身,沒有那么多彎彎繞。”
“你們兩個年輕的小子,看著老夫也未必有什么興致。不如這就讓老夫的孫女出來,你兩個小家伙,要努力。”
納蘭雄越來越像搞傳銷洗腦的。
齊小天和蘇河東兩個人之前的對立態勢被他這么一攪和,倒是有些減弱。
“叫小姐出來。”納蘭雄朝后面喊了一嗓子。
武將嗓門兒,大的狠。還沒等后面的下人傳話。
絲竹聲已經響起。
隨著奏樂的聲音,暖閣屏風后面的珠簾輕輕挑起。
蘇河東微微皺眉,覺得這個出場的方式倒像極了堂子里的頭牌。
他經常參加文會,其中的許多調調自然是熟悉的。
納蘭雄武將出身,粗人一個,年輕時候龍精虎猛,經常出沒風月場所,覺得這一套倒也有些韻味兒,就這么安排到了相親宴上。
倒是齊小天,久在北荒,沒體驗過封建社會的奢靡生活,看到這一套,覺得新鮮又有趣,不由的瞪大了眼睛。
絲竹聲中,珠簾卷起。
一道窈窕的身影從珠簾后面走出。
蘇河東眼睛頓時直了,盯住那窈窕的身影,一雙眼睛再也離不開。
納蘭雄看到蘇河東的狀態,眉毛卻微微一皺。
齊小天也看向走出來的窈窕身影。
這姑娘一張顯得有些圓潤的僑聯,配上一雙大大的眼睛,小小的櫻桃嘴。
看上去萌萌的,一臉的人畜無害。
不是小柴又是誰?
只是小柴穿的珠光寶氣,有著喧賓奪主的意思。蘇河東錯把小柴當做納蘭芷。納蘭雄自然眉頭皺的成了一個疙瘩。
在小柴身后,緊跟著一個肥胖的身影。
發髻凌亂,一張胖臉上擦的粉隨著她走路的步伐,唰唰的往下掉。
就如同北荒的大雪一樣,絲絲絡絡。
寬大的袍子被肥胖的身體撐的滿滿的,走動起來,極為笨拙。
齊小天若不是看到引路的是小柴姑娘,斷然不敢認面前的人就是納蘭芷。
“爺爺……”虎聲虎氣的嗓音響起,把端坐在主位上的納蘭雄嚇得一哆嗦。
當他回頭看到自己的孫女之時,更是差點兒從椅子上掉下去。
“你是何方妖孽……”納蘭雄脫口而出。
走在前方的小柴一臉無辜的說道:“國公爺爺,小姐近幾日為了相親的事兒,早出晚歸,鍛煉身體,如今看上去清減了許多。也難怪你認不出。”
納蘭雄三觀碎了一地。
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的寶貝兒孫女為了躲避婚約,竟然能夠如此作踐自己。
蘇河東都傻眼了。
他本以為一身珠光寶氣的小柴才是納蘭雄的孫女。
卻沒想到后面這個母豬一樣的女子才是相親的主角。
蘇河東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短路。
他閉上眼,沉了一口氣,這才緩慢睜開,仔細看了看后面肥豬一樣的女子,嘴角這才掛起了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
倒是齊小天,看到納蘭芷后,直接笑出了聲兒。
納蘭芷此刻還故作嬌羞的低頭,不時的把粗粗的手指頭伸進鼻孔里挖挖,惡心前來相親的人。
小柴卻是抬頭的,當他尋著笑聲,看到齊小天之后,一雙眼睛頓時瞪的圓圓的。
手更是在納蘭芷身上碰了幾下。
只可惜,納蘭芷肥大的衣衫之中,塞了太多的填充物,根本感受不到小柴在偷偷的碰他,依舊低頭惡搞。
納蘭雄被兩個丫頭氣的吹胡子瞪眼,卻又舍不得當眾呵斥自己的孫女。
納蘭雄忙于征戰,戎馬一生,只有一個兒子納蘭迦。
納蘭迦走的也是武將路線,此刻正在北方云中郡鎮守邊關,防御北匈。
納蘭迦也只有這一個寶貝兒女兒,留在京城跟著告老的納蘭雄。
所謂隔代親,納蘭雄根本舍不得呵斥納蘭芷半句。
自幼就是什么都依著這個孫女兒來。
如今才搞成這個局面。
“那啥,你們兩個小子,我孫女兒平時不是這個樣子的。”納蘭雄一時間,也忘記了賢侄、安王殿下這些客套的稱呼,直接喊兩個小子。
蘇河東心道:“那漂亮的小丫頭說小姐清減了許多,看來所言非虛。就連我這納蘭伯父都吃驚的狠。”
忽然又想到自己的爹和納蘭芷的爺爺是八拜兄弟,自己倒是和納蘭芷的爹算是平輩論交。
這輩分,亂了……
在看看臃腫的納蘭芷,蘇河東已經萌生退意。
小柴的眼睛,從看到齊小天之后,就沒有離開過。
她不斷地咳嗽,提示納蘭芷抬頭。
納蘭芷也感覺到小柴的異樣。
她故意做了個齊小天教給她的丑態:抬臉挖鼻孔,學著如花的樣子,惡心人。
只是當她抬頭,看到首位那張玩世不恭的笑臉之后,整個人都石化。
這個人,她剛剛見過兩次,卻一起玩兒了兩天。
可就是這兩天,納蘭芷就知道,那個少年就是和她最契合的人。
原本以為過了相親宴,再也沒有機會見到那個市井少年。
卻沒想到,現在那張不正經的臉就那樣笑嘻嘻的擺在那里,看著自己用他出的主意,故作惡心。
“齊……小……天……”納蘭芷幾乎從牙縫里擠出這三個帶著殺氣的字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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