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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人鯊大戰

自然環境中激烈的資源爭奪,將白鰭鯊塑造成一種高度緊張的獵食者。它們一旦發現目標便會伺機而動,絕不因未知或困難,舍棄任何一個可能的獵物。

第一只白鰭鯊攻擊無功而返,卻向同類發出了一個信號:食物。

同時激發了尼克的求生本能,讓他從驚惶無措的混亂中回神,拼命向十數米外的艇尾跳水甲板游去。

很快,第二只白鰭鯊向尼克沖擊而來……

遠洋白鰭鯊并不以咬合力著稱,大約只有10倍成年人類的咬合力。它最大依仗是交錯排布的三角形鋸齒,足有六十顆。

小型魚一旦被其咬住,便會瞬間被切割成兩節。對付人類,這些三角形鋸齒依然有效。

一口,這次幸運不再眷顧尼克,他蹬向鯊吻的右腿,被一口咬住。

鮮血如霧,自海中蒸騰而起,染紅了海水。

一個卷浪間紅霧消失無蹤,尼克亦被鯊魚拖入水下。

游艇上眾人爆發一陣驚呼,更有小仙女被這殘忍一幕嚇出了哭聲。

梁景拙卻皺著眉,臉上露出一絲不滿,這樣的畫面毫無美感。

該有數頭鯊魚爭搶,頃刻間將尼克撕碎成瓣;而后分食吞咽入肚,令其徹底消失。

至于尼克剛入水時掙扎驚惶,帶給他的快感,早已消失。

緩慢無趣的溺亡無法讓梁景拙得到滿足,他渴望更激烈的毀滅。

“Look,Look!”

“He's alive!”

眾人突然一陣疾呼,梁景拙余光一瞟。竟是尼克浮上可海面,他還活著,正拼命向船尾游去。

梁景拙看著圍在舷邊,為他加油的眾人,腦中閃過一個念頭。

這念頭一出現,便像發了瘋的藤蔓,迅速生根發芽,滋蔓難除。

他要將所有人扔下游艇,

他要讓這片海浮尸飄櫓。

心緒瞬乎狂躁,周身靈氣沸騰。

莫名的渴望,促使他緩步走近一個男人。男人專注地望著海面,沒察覺到危險正在接近。

看著男人的背影,梁景拙臉上露出微笑,雙手徐徐伸出……

突然,他詭異笑容一滯,雙手猛地收回,捂住胸口。

佝僂伏身,發出一聲痛苦廝鳴。

冷,冰冷,凜冽刺骨……梁景拙胸口傳來一陣有如裂骨的生疼。

縱使靈氣應激護體,匯聚于胸也只是稍有緩解。

他唰的扯開襯衫,胸前一塊圓環吊墜,映入眼簾。

似陶瓷制成的吊墜,上有金邊鑲嵌的太極圖。圓環外側析出一層冰霜,寒氣正是由此物生出。

此時,太極圖的陰陽兩旋,首尾相銜,緩緩轉動。

“太極定象環!”

梁景拙見此悚然一驚,毀滅暴虐的混沌中乍然現出一點冷光。

眼中血色稍退,清明初現。

“我又入魔了!!!”

他來不及多想,立刻盤膝坐下。

試圖借這一絲理智入定,壓制心魔,收束暴動靈氣。

可惜,近乎滿溢的躁動靈氣一旦肆虐,便再難將其壓入丹田。

眼看心魔就要浸染腦中最后一點理智,梁景拙后悔萬分。

極短時間煉入一顆聚氣珠靈氣,根本沒經淬煉,這就是急功冒進的后果。

短時間煉入?

既然能短時間煉入,那為何不能快速耗盡。只要耗盡躁動靈氣,他便有把握通過入定壓制心魔。

梁景拙正考慮如何耗盡靈氣,又一陣驚呼傳來,他聞聲看去。

鯊魚向腿部重傷的尼克發起了第三次襲擊,這次從他胳膊上撕下了一塊肉,沒能拖他入水。

梁景拙見此,心中一動。

就這一會兒,太極定象環的示警寒意越來越弱。靈氣正將之隔斷,他知道自己快要再次入魔。

不再猶豫,縱身躍入大海。就讓這身靈氣,泄于鯊魚之身。

嘭的一聲,又有人落水?

船上眾人,不明所以,見是梁景拙主動跳水,全都目瞪口呆,這就畏罪自殺了?

黃秋月更是大驚失色,梁景拙可是她爺爺貴賓,縱然激憤之下,將尼克扔海里喂了鯊魚,也用不著自殺啊?

有她爺爺在,上一套精神失常、保外就醫套餐,不很正常嘛!

這下好了,黃秋月覺得自己將永遠失去爺爺的寵信。

后來證明,黃秋月低估了梁景拙對黃家的重要性,高估了自己在黃河心中的位置。

不提眾人驚詫,梁景拙一入水,便覺胸口寒意徹底消失,毀滅一切的欲望重新占據主導。

肆虐的靈氣透體而出,這次卻沒有震住水下的兇殘生物。

反而對它們產生了致命吸引,三億年從未消失的隱藏基因被激發,對靈氣的感知和渴望,讓它們違背天性,放棄追逐血腥。

十數只鯊魚撇開尼克,向梁景拙圍去。

他希望出現在尼克身上的多頭鯊魚同時爭搶,在他自己身上實現了。

一只接一只鯊魚開始向他沖去。

梁景拙靈氣自動集中在眼睛和手腳之上,即便如此,水中揮拳也頗感吃力。

一拳擊在鯊魚身上,好像只算給它撓癢癢,它甩頭一圈繞回來,便會再次沖來。

越是如此,梁景拙越是不計代價的將靈氣加持于手上,揮拳一次比一次重,靈氣消耗越來越多。

從船上看去,以梁景拙為中心,鯊魚翻滾沖刺,掀起一陣又一陣浪涌,海面如同沸騰。

眾人這才發現,所有鯊魚都在攻擊梁景拙,而尼克已經游近游艇尾部的跳水平臺。

他跳水,是為救尼克?

要不是他將調制誘餌的藥物灑在自己身上,不然鯊魚怎么會舍棄重傷的尼克?

眾人心情復雜!

將尼克拖上船,一名在帕比提中心醫院肛腸科工作的浪國美女前臺,拿著手機對尼克進行了目視診斷。

死不了!

那接下來怎么處理?

你問我,我怎么知道?

你不是在醫院工作嗎?

那我要在殯儀館工作,你是不是還得問我大白天怎么敢出來?

那你怎么說他死不了?

不是我說的,我哥說的!

你哥又是干什么的?

我哥婦產科醫生!

婦產科?算了,是醫生就好,快讓他過來啊。

他說等會兒,他在忙!

還有什么事兒,比救人更重要?

(⊙o⊙)哦,我問問。他說,穿褲子!

這邊船上,眾人跟逗逼美女繞來繞去,終于找到躲船艙臥室溫習婦女生殖系統的婦產科醫生。

那邊水中,人鯊戰斗越演越烈。赤手空拳的梁景拙,也不知道被吻了多少次,每次他都能靠靈氣崩斷幾顆鯊魚牙齒。

一只,兩只……

隨著時間的推進,梁景拙身邊的鯊魚越來越少,他體內靈氣也在不計后果的揮霍下,越來越少。

如果靈氣耗盡之前,他還沒找回理智,逃回游艇,那么命喪鯊口或成必然。

這時,船上眾人已將尼克交給醫生,齊齊看向動靜越來越小的海面。

他們無法想象一個人類,是如何在大海之中與十幾條兇猛鯊魚纏斗近半個小時,還沒被分尸?

更想不明白,為何梁景拙在將尼克救上船后,還不回船?

黃秋月在已經讓王婷,用漢語向梁景拙喊了好幾次了,但沒一次得到回應。

相較于眾人,她無疑是此間憂慮最重的。并且這種憂慮,隨著梁景拙展現出越來越多,脫離人類的強悍力量,一直加深。

若真如爺爺所說,梁景拙背后還有一個無可抵擋的神秘仙人。那他在此遭遇不測,仙人會作何反應?

——

在探照燈照不到的幽暗中,有一只個頭遠超平均水準的遠洋白鰭鯊,靈動游弋,對它頭頂的身影虎視眈眈。

那道身影,便是梁景拙。

此時他體內靈氣幾近耗空,理智或者說對死亡的恐懼,戰勝了毀滅一切的心魔。

他深深看了眼側方最后一條逡巡不去的鯊魚,緩緩向游艇尾部游去。

它沒有跟來!

梁景拙余光一直鎖定著它,見它放棄,松了一口氣。

他現在需要立刻入定修行,平復靈氣,壓制心魔。

等明日拿到所有島嶼權屬文件后,他要立馬返回勒瑪希島。在心魔沒被根除或者徹底壓制之前,他絕不能返回人口稠密的華夏。

黃秋月首先看見游向游艇尾部的梁景拙,大喜過望,立刻跑進客艙。

然后拉起那位正無聊撥弄自己頭發的婦產科醫生,一起跑向船尾。

此時,守在甲板上的眾人,也看見了還活著的梁景拙,一陣歡呼。

半小時前那個暴戾猙獰的面孔,仿佛已經從大家的記憶里消失,同時被選擇性遺忘的還有丟人下海喂鯊魚的殘忍。

因為一人對陣十幾條兇猛鯊魚,完勝而歸,足夠震撼,也極具威懾力。

意外總會走在凱旋前!

當梁景拙伸手抓向自動舷梯護欄時,一個張開的鯊嘴自海下極速上升,一口橫咬住梁景拙的腰腹。

一個擺尾,鯊與人消失在水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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