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無衣走進書房，倚窗的地方置著一方雕花木桌。桌上放著一疊折子，旁側是一枚端硯，毛筆就擱在筆架上。

整個書房的陳設，除了書柜，便就是這方木桌。

“讀書人的書房都這等陳設簡單？”正在她自言自語時，身后傳來了君清衡的聲音。

“只是本王喜歡”

華無衣回頭看了一眼，并沒有理會他。而是自顧自的自書架上抽取了一本書卷。

看著卷頁的字“這是妻書，幼時去臨安歌舞坊，聽歌姬唱過，最喜歡那幾段戲腔了。”

君清衡走了過來，拿過她手上的書卷“這本就是有名的戲子紅衣寫給她夫君的。”言罷，將書卷放回了書架。

華無衣看著君清衡脖子上的淤紫，她雖還是處子之身，但是這印子她是認得的。

“王爺可要節制些，注意身體。我就先回房了，眼睛疼。”

君清衡看著華無衣，她都知道了？

“本王”

華無衣笑了笑“你是王爺，王爺的事我無權過問，不必解釋。”走時又說道“紅衣并不是寫給她夫君的，那個人不配做她的夫君，她是寫給死去的愛人。”

回到房里，華無衣依舊坐在窗前，瞧著外頭來來往往的婢子，這府里頭真是悶得緊。

憶起九歲那年，母親還在世的時候，母親帶著她去了臨安歌舞坊。

那時候最有名的一首曲子就是《妻書》，是一名叫紅衣的戲子寫的，只是她還未來的及唱便病死在了床榻上。

后來這首曲子便到了臨安歌舞坊，被一名叫襲人的歌姬唱了出來，后來被整個南越所知。這曲子的詞也被寫了幾萬卷，一般人家都會有收藏。

華無衣記得那段

心上人在溫柔鄉忘了舊顏色

臺上人在故事里唱著離別歌

凡是女子，都會同情紅衣的遭遇吧，為何男子可有三妻四妾，女子就得相夫教子，不得有議。

“心上人在溫柔鄉忘了舊顏色，臺上人在故事里唱著離別歌”華無衣哼著曲子，來往的婢子被歌聲吸引，靜靜地在外頭聽著。

她們自是知道這是《妻書》，不過倒是沒聽人唱過。

孔顏想著昨兒個夜里的事情，神采奕奕的在院子里溜達。

“夫人，看來王爺心里還是有你的。”

“現在可不見得，待我懷上小王爺啊，才敢說這等話。”

瞧著院里的還未抽芽的楊柳，孔顏道“冬日里在這兒走走，還被這柳樹煞了風景，回去罷，改日去北郊賞梅。”

喜梅拿著發簪進了韓府大門，見一婢子便問道“韓公子所住何處？你可否帶我前去？”

婢子也不認得她，即是來找公子的，那也不能怠慢。

“隨我來吧”

喜梅道了聲“多謝”便跟在了婢子后頭。

“公子，有人找你！”敲了敲門，婢子便走了。

喜梅推了門進去，將發簪拿給韓臨書看“奴是小姐的侍女，小姐特地命我來看望公子，公子身體如何了？

韓臨書一聽是華無衣讓她來的，激動的問道“她可安好？”

喜梅看得出來他喜歡小姐，小姐是過的不如意，可這是主子的事，她不便說。

“公子不必擔心，我家小姐很好。”

韓臨書聽到這些話，像是如釋重負一般“那便好”

“公子既然無事，奴便回去復命了。”走到門口時，轉身說道“后日，小姐會去北郊賞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