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肋下的雪白手臂,在閃爍火花的電線之間靈活的穿梭著,布魯克眼睛當中冒出了無數羨慕的小星星。
羨慕了一會,他又看了一眼自己粗上幾倍的手指,默默的長嘆了一聲,頭轉身體不動的,用著自己手臂開始在身邊的尸體上面翻動起來。
但讓布魯克沒想到的是,他這一轉頭,剛剛還在火花間飛舞的手臂就停止不動了......過了一會摸索著向著布魯克腦袋伸了過去......直到將布魯克的視線搬正以后,才繼續在火花間穿梭起來。
布魯克有些尷尬的撇了撇嘴,保持著視線不動的情況下,開始睜目養神起來——他從培養倉里逃出來以后,已經好久沒休息了。
沒錯,現在控制著嫁接手臂進行工作的,正是肉體上,已經死亡多時的莉亞......
對于希望聯邦來說,研究生物肢體嫁接這個大課題,已經有數萬年的歷史了。
在這數萬年的時間里,別的不說光是為了驗證這個課題,而產生的上百億次實驗中,因為實驗失敗而意外喪失生命的科學家就超過了600萬名,在這其中不乏大名鼎鼎的尖端總工和各個領域的大師。
但其實在希望聯邦剛成立的時候,并沒有“生物肢體嫁接”這個課題,甚至連“肢體嫁接”這個名詞都沒有。
在那個時候,唯一和“肢體嫁接”有點關系的,就是身體修補和器官移植等領域的“受損肢體修補”和“受損肢體機械化改造”等相關課題。
“肢體嫁接”是后來在相關領域的課題上延伸總結出來的。
它的全稱應該叫做:[在以追求成功為最終目標的情況下,嫁接移植同類或不同類的生物肢體,從而達到相應生理需求的實驗]
它的出現是具有歷史意義的,它代表著希望聯邦這個超級文明選定了專屬于自己的進化路線,他們摒棄了另一條進化道路......(扯遠了,讓我們蕩起......回到正題)
而布魯克在系統的輔助下,進行的第一次肢體嫁接時選擇的方案,是整個希望聯邦里最簡單,最穩妥的一種方案——按照上億次的實踐來說,除了兩種生物之間不可預知的排斥反應會給被嫁接者帶來一定危險以外——只要按照這個方案一步不差的進行嫁接,就是在被嫁接和嫁接者種族不同的情況下,都有99.9999999%的幾率是不會再出現什么其他問題的。(有的話,就只能扁鵲三連了)
很顯然,布魯克就是那個億中無一的幸運食人魔,但可惜的是他不認識扁鵲......
但是在嫁接剛結束的時候,布魯克并沒有出現,什么比較難受的不良反應,能吃能跳的,只有腦子里會時不時的冒出各種各樣的陌生畫面......
直到后來,布魯克看見壓縮餅干的上的那個特殊記號,并從陌生的畫面里出來以后,他才意外發現自己的大腦深處,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個陌生的聲音......她就是“夜鶯”莉亞?諾菲特。
莉亞是一個行走在黑暗戰線上的聯邦特工,他們存在的目的明面上是為了保護聯邦的利益——但是說白了就是聯邦政府和一些軍隊高官的共用黑手套。
像什么暗殺政敵,竊聽相關機密,盜竊重要文件,甚至是像這次一樣,對手無寸鐵的普通實驗人員通下殺手等等,都是他們的日常工作。
或者也可以這么說,一個“聯邦英雄”的手上沾滿了怪物的鮮血,而一個聯邦特工的手上則是沾滿了同類的鮮血。
因此對于大部分特工來說,不管外傷多么嚴重他們都能默默忍受,只有每一次殺人之后,內心的煎熬才是最痛苦的——因為不是每一個特工都是天生的心理變態殺人狂......他們想要跑但是在強大的聯邦面前,他們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可能戰死的那一刻,才是他們最輕松的一刻。
這也是為什么莉亞在恢復清醒以后,沒有和布魯克爭奪身體控制權反而和他成為好朋友的主要原因——對于她來說,布魯克是殺死她的仇人,但也是幫她從苦海解脫的救星......
其實在莉亞的意識出現以后,布魯克就多次想把肋下的手臂控制權還給莉亞,但是莉亞就是不要,她說那雙手掌沾滿了鮮血,她嫌臟......
“叮咚”
熟悉的聲音在布魯克的耳邊響起,他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從睜目養神的狀態恢復了過來。
仔細的感受著,電梯緩緩上升給身體帶來的失重感,布魯克高興拍了拍緊貼在肚皮上的雪白手臂:“果然,還是莉亞最厲害了。”
地下一層與地面一層交匯處的電梯前。
斯塔爾大校一臉捉急的看著手表,時間不多了,但是委以重任的吉格斯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
幕僚長也是一臉焦急的看著手表,最后是在是憋不住了,快步走到斯塔爾大校身邊勸到:“大校,時間真的來不及了,除了負責掩護的100名士兵,其余的士兵都已經撤到地面了,我們也該撤了,皮諾斯將軍快到了。”
“你以為我不想早點走嗎?”斯塔爾大校揮了揮手,示意幕僚長閉嘴:“這幫該死的海豹子,花錢裝了那么多信號干擾器,我們的引爆信號根本傳不進去......吉格斯死不死的我才不在乎,主要是我們陸軍研發的便攜式核彈被海軍破解了的話,我可是要上軍事法庭的。”
捧著手表在原地等了一會,斯塔爾大校還是一咬牙一跺腳,臉色鐵青的掉頭就走,就是上軍事法庭接受審判,也比被皮諾斯帶人當場打死的,要好看上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