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潤澤警告的的瞟了他一眼，宋元就訕笑著退回去，坐在邊上看。

蘇淼輕聲說了聲謝謝，雖然聲音小，但看口型，還是看得出來。

宋元點了下頭。

“晚自習是九點半結束，我回家路上，經過石頭路時，他突然沖出來，”說到這，她仿佛是有些害怕，喝了口溫水，表情有些不自然，整個人都陷在那個回憶中，“他沖出來，把我拽進石頭巷里，就……”

“你怎么找到機會，撥打110的？”黃潤澤停下記錄的動作，抬眸緊盯著她。

“他中途離開了一小會兒，我也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我想，他應該很快就會回來，所以，我就給你們打電話了，沒想到……我還沒說完，他就回來了。”蘇淼說的斷斷續續，屁股針真的是在回憶。

“他是誰？”黃潤澤邊記邊問她。

這個女孩連續說了三個“了”……

她又停頓了一會兒，隱忍著說出來，“我的父親，蘇威。”

“你的母親呢？知道這件事嗎？”黃潤澤停筆，放在一邊，那雙眸子仿佛能洞察人心。

蘇淼表情這才有了變化，強裝的冷靜似乎要潰敗，她臉色泛白，“我的母親很早就去世了，是我父親失手殺死的。”

“你知不知道，涉嫌危害未成年人，嚴重的可能是死罪，蘇同學，如果你的父親進了監獄，你的學費，生活費誰來支撐？”突然的長篇大論，讓蘇淼的表情變得有些難看。

“這些與我有什么關系？！反正該說的我都說了，行了，你們不信我走就是！”蘇淼忽然激動起來，從位置上站起，椅子因為她突然的動作，發出“吱”的一聲。

她轉身就要走。

黃潤澤沖過去拽住她，幾分笑意的聲音傳進她耳朵，“抱歉，公事公辦，你放心，我會立案調查，結果會通過你的電話和你聯系。”

“我能走了嗎？”她的表情不見絲毫喜悅，亦不見悲傷，平靜的可怕。

黃潤澤深深的看了她幾眼，側眸瞥了眼宋元，“可以，小元，送一下她吧。”

“成，”宋元早就想起來了，得了令，到蘇淼旁邊，“同學，跟我來。”

蘇淼木然的點點頭，跟著宋元出去了。

拉開門，之前的那個男孩來不及躲藏，被抓了個正著。

蘇淼看了他一眼，就繼續跟著宋元朝外走。

自然是錯過了男孩眼中一閃而過的興味。

*

到了蘇淼住的地方，宋元下車，問她，“你一個人住？”

“嗯。”她點頭。

“你的父親知道嗎？”他有些擔心的問。

“不重要。”蘇淼有點煩別人問這么多問題，抬步就徑直朝老舊的樓梯走。

宋元不明所以，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目送著她上了口，三樓的燈亮了，他才離開。

蘇淼隨手把身上的警服丟在沙發上，脫掉臟兮兮的校服外套，拿了睡衣走進洗手間……

霧氣氤氳下，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兀自出神，倏爾，勾唇淺笑。

蘇威，你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