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生活怎么樣啊，學姐。”

溫淺也進入了高考前的最后沖刺，她現在放假的時間少得可憐，只能抓緊空閑的時間和沈石溪煲電話粥。

“嗯，馬馬虎虎吧。”沈石溪將手機放在桌面上，一邊刷題一邊和溫淺聊天，“大學生活跟高中差距還是挺大的，感覺大學的人更加有趣，我來的時候居然在高鐵上遇到了一個同學校的學長，他還跟我說我們這個專業叫‘三中禿’，學醫都得禿頭......不過，我上了半學期的課了，感覺也還好。”

這半年來，季微辰倒是經常約她出去玩，他們社團活動的時候，偶爾也會叫上沈石溪，久而久之，她都和季微辰身邊的人混熟了。

“學姐！”電話那頭的溫淺怒吼了一聲，“誰問你這些了，我是想問你，你和顧哥哥怎么樣了。”

沈石溪拿著筆的手突然一頓，她盯著手機沉默了片刻之后，才淡淡地答了一句：“沒怎么樣。”

“沒怎么樣是怎么樣啊，好不容易都上大學了啊，現在也沒有老師家長盯著你早戀的問題不放了，現在你總該放手去追了吧。”

“再說吧。”沈石敷衍地答道，在關于顧洲的話題上面她一向如此。

溫淺氣得直接掛掉了電話。

聽著電話里面的忙音，沈石溪失神了一會兒，最后無奈地搖了搖頭，嘴角扯出了一個苦澀至極的笑容。

她和顧洲又進了同一個班，和以前一樣，顧洲還是天之驕子、惹人注目，她還是那個默默無聞的小透明，在班級里的存在感幾乎為零。

上了大學之后，優秀的人更加多了起來，她原本引以為傲的學習成績都拿不出手了，隔在她和顧洲的名字中間的人足足多了十多個，她連追趕的力氣都沒有了。

只有在班級點名的時候，顧洲和沈石溪兩個人的名字才會緊緊地連在一起。

沈石溪狠狠地甩了一下頭，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沒想到這個時候她的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她以為是溫淺又給她打了過來，就飛快地扔下了筆，將電話接了起來。

“對不起淺淺，我只是覺得我和顧洲的差距實在太遠了......”

“沈學妹。”電話聽筒的那頭傳來的卻是一個男生的聲音，“是我，季微辰。”

“啊，不好意思學長，我還以為是我的朋友打過來的。”

沈石溪尷尬得不行，恨不得找個地縫鉆下去。

“沒關系，我打電話來是想問問你，我們學校今天組織了一場大型的系別聯誼舞會，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參加。”

要是放在以前，沈石溪可能會想都不想就拒絕了，但是這一次，她猶豫了一下。

“不會跳舞也沒關系的，到時候我可以找幾個女生帶你一下，或者你就去湊個熱鬧也可以，參加集體活動和結交新的朋友也是大學必備課程之一嘛。”

季微辰還在繼續鼓吹，原本就有些猶豫的沈石溪點了點頭。

“考慮好了嗎沈學妹？”

沈石溪這才意識到自己點頭對方也聽不到：“嗯，那我也去看看，到時候學長不要笑話我。”

“嗯，等會我把地址發你手上，晚上見，拜拜。”

“拜。”

掛了電話，季微辰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他反復地琢磨這沈石溪最開始說的那一句話，過了沒多久，他把電腦打開翻到了自己學校的論壇，果然就在首頁置頂哪里看到了這樣一條帖子：

天之驕子，醫大新生中最為出色的人物——顧洲。

帖子里面還附帶著顧洲作為學生代表在迎新晚上講話的時候的照片，就算是同為男人的季微辰也不得不承認顧洲長得很帥。那天晚上他在論壇看到這帖子的時候，還跟自己的室友一起喊過“六六六”，當時的他只當是看個熱鬧就過去了。

其實當時陪沈石溪報名的時候就聽說了這個名字，但是他并沒有在意。

沒想到，時隔半年后，他會這么介意從沈石溪的嘴里聽到“顧洲”這個名字。

怎么說呢，沈石溪好像很合他的胃口。

其實季微辰剛才打電話的時候，緊張得手心都出汗了，他害怕沈石溪會拒絕。

“顧洲啊......好像很難贏的樣子。”季微辰躺在床上自言自語。

晚上八點，沈石溪穿著一身黑色的連衣裙，和室友準時地走到了舞會門口。她平時穿慣了T恤和牛仔褲，到頭了連一條裙子都找不出來，她室友非要拉著她上街買了一條。

簡單的連衣裙的款式襯著沈石溪姣好的身材，室友還給她畫了個淡妝，她那條本來就已經淡了不少的疤痕幾乎已經看不出痕跡了。不過她還是不怎么敢抬頭，她害怕看到別人鄙視的目光。

“沈學妹。”季微辰走到沈石溪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沈石溪回頭看他。

那一瞬間好像是時光應該銘記的鏡頭，沈石溪睫毛、沈石溪的臉、沈石溪的瞳孔......還有，沈石溪的笑容。在燈光下，在黑色連衣裙的襯托下，足以讓季微辰記住每一個細節。

“學長。”

“咳，學妹今天真好看。”

季微辰微紅著臉說道，他顯然也不怎么習慣夸女孩子，他絞盡了腦汁也只想出了這么一句，話說完就恨不得把自己掐死。平時倒是伶牙俐齒的，今天怎么嘴這么笨。

“你這么說我要不好意思了，學長。”

沈石溪當然更不習慣被別人夸獎。

兩個人磨磨唧唧的，旁邊的人都看不下去了，沈石溪的室友和季微辰的朋友白了兩個人一眼，就自己組隊進去了。剛才熱熱鬧鬧的一群人突然就只剩下了他們兩個，幾個人臨走之前的調侃讓沈石溪更加窘迫。

就是再反應遲鈍，沈石溪也意識到到底要發生什么事了。

她一門心思撲在顧洲身上，竟然從來沒有想過這種可能性。

“那就先進去吧。”

季微辰猶豫了一下要不要拉沈石溪的手，就在他下定決心的時候，沈石溪卻非常明顯地往旁邊走了一步，然后走在他前面進了舞會。

少年的手心中攏了一捧空氣，他無奈地笑了一下，趕緊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