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意，白澤攜尚斑負責鎮守靈山妖界現世出入關卡，妖怪都知兩妖關系甚好。辦理入人世手續，向來搞定尚斑，白澤也就不會阻攔。

他們居住的別殿隱在靈山溝壑中。蒼色古巖下是一飽經滄桑的古宅，宅前一片竹林，鞭子似的多節竹根從墻垣垂下。

屋內，紗幔低垂，陳設之物雖不多，但皆極盡奢華，精雕細琢的鑲玉搖椅上鋪著錦被繡衾。

紅木茶幾上熏香繞梁，淡淡幽香助人入眠。

“你們現在職位是什么？”老友見面，農旎說話頻率也比平常高。

明月懸空，繁星點點。白澤手執酒盅，烈酒入喉，辛辣又醇厚綿長，雙眼迷離的回答，“叫什么的都有，有叫警察的，有叫信息員的，也有叫我們……”

“人妖辦事處。”白澤已喝得泠汀大醉，尚斑扶著他躺平在軟榻上，“還是以前的闕工好聽。”

農旎頷首，眼睛盯著桌檐白色小卡片。性別男，1989年9月8日，位安南省江城市琴江區綦江山423號姜式祠堂，以及一長串數字。

“這個戶籍又是什么？”手指點在他自己的身份證上。

尚斑無奈搖頭，什么妖神也就是個不諳世事的傻子，“看來你還是沒理解什么叫身份證。”

“現世活人與我們妖界妖怪不一樣，他們數量龐大，每天都有無數新生命誕生。”尚斑丟了顆新鮮葡萄入口，清甜水潤在口中爆開，媚眸半瞇。

又繼續說道：“為了方便管理，現世創造新管理系統，以姓名、性別、地址為基準，再配合一串不會重合的十八位數字，這樣就能準確無誤確定某個生人的身份。”

白澤側身，口齒不清的插話：“農旎兄，你不在的千年，天界地府要管理的人已經翻了幾千倍。”

農旎認真聆聽，他先前在祠堂確實聽黑白無常提過。地府跟他們洪荒時代的不同，死人暴增，閻王只能分區域化管理。

每個區域的黑白無常勾魂送給無軌冥車，再交由牛頭馬面核實，而依據恰恰就是那十八位數字。

“創造出身份證的人足夠有想法。”想來他們那個年代，無常勾錯魂魄的事情還經常發生。

“你找到姜堰之的轉世了？”尚斑直白的問，聽說妖神為了找尋轉世，寧愿被鎮壓千年。

“找到了嗎？”白澤伏在尚斑身后，將她整個人摟在懷里，婦唱夫隨。他的酒量一如既往的糟糕，三杯倒定律。

尚斑推搡了幾次，后來發現掙脫不了，只能任由白澤在她臉頰上輕啄，柔軟觸感并不差。

農旎側首，他堂堂一代妖神，想當年隨意招手就有無數的妖艷女妖前仆后繼的過來，為何會淪落到看老友秀恩愛當電燈泡的境地。

“白澤，尚斑，多有叨擾，還有人等我回家開門。”他雙手一抬，眼不見為凈，下次再來正式拜訪。

“這就走了？”兩人仍沒羞沒臊的親吻，抽得空隙敷衍的問，“記得關門。”

農旎不想搭理，頭也不回的擺手離去，他和姜茶可是約定好晚八點購置生活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