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菡來時，雪曼是醒的，雪曼坐于床上，身子瘦弱，臉上掛著淚，拿著幼時自己教雪嵐繡的荷包看著，看得人憐惜不已。

沁菡并沒有說話，只是坐于旁邊陪著。

“沁菡一一你知道嗎？自從我與雪嵐嫁過來我們二人一直有福同享，有難共當，如今她先離我而去我怎能不傷心呢？”雪曼突然開口，說著又滾下淚來。

沁菡一聽也沒控制好自己的情緒，眼淚沖掉了胭脂粉。

這時候惜婉抱霏漣進來，霏漣似乎知道了什么也哭了起來。

雪曼抱過霏漣眼淚卻滴到襁褓之上。

“雪曼一一霏漣她還那么小，沒人照顧怎么行啊。”惜婉突然含淚道。

沁菡一驚：“你一一”丫鬟們亦是一驚。

“記住，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能說話。”惜婉想起雪曼的話。

一一這便是萬不得已的時候。惜婉想著，沒人理他人，繼續道：“你思念妹妹我知道，但你要不振作起來阿絕怎么辦，阿漣又怎么辦，小孩都是無辜的啊！而且你可以把思念放到阿漣上，你看她多像雪嵐。”

惜婉說著不覺落下淚來。

雪曼像是被惜婉的話觸動抱著霏漣痛哭起來，周遭女子也都忍不住嗚咽起來。

但這次哭過之后，雪曼果然振作起來，像往日一樣，悉心照顧了小胖團和霏漣。沁菡也得知惜婉“不會說話”的真相，一傳十，十傳百，甄府老爺亦知道了，竟寵幸了惜婉，很快惜婉又得一女取名珂音。奈何惜婉向來與世無爭，更是對男人無感，便以照顧女兒為由在甄老爺面前“銷聲匿跡”了。

南府。

“留連戲蝶時時舞，自在嬌鶯恰恰啼。”小霏漣已經一歲半了，比起哥哥現在四歲了都不識字，她要聰明的很多，這不，先會背詩了。

“阿漣真棒，今天認了幾個字？”雪曼問道。

“六個。”霏漣奶聲奶氣道。

“真棒，哪六個？”雪曼溫柔道。

“之，乎，雨，風，水，云。”霏漣指著識字書對雪曼道。

“真棒，娘親小時候不如阿漣多了。”雪曼親親霏漣。

“雪曼妹妹，有你這么早教的嗎？”呦金不知何時過來。

“給老爺請安。”雪曼抱了霏漣跪下道。

“給爹爹請安，是阿漣自己要學的。”霏漣道。

“是么？”

“爹爹，爹爹。”正在一邊玩耍的小胖團見爹爹來了忙跑了過來。

“阿絕，來爹爹抱抱。”呦金抱起小胖團，小胖團已經快四歲了，真可謂“越長越胖”。

“今天我和爹爹睡，讓妹妹跟阿娘睡吧。”小胖團道。

“行行行，你這小子去了晚上我就不用拉架了。”雪曼笑道。

那二貨爺倆擊掌慶祝，欲出門。

“哥哥再見！爹爹再見！”小霏漣朝父親與哥哥揮揮手。

“阿娘，今天給阿漣講什么故事？”霏漣睜著大眼睛問道。

“王羲之墨池的故事你知道嗎？”雪曼溫言道。

霏漣搖搖頭。

“好，今兒就講這個。”從霏漣一歲起雪曼便每晚睡前都要給她講個偉人的故事希望她能從中學到什么，之前小胖團在必須先把他哄睡了以免他搗亂，今天倒輕松了許多。

“阿娘，可以再唱首歌嗎？”故事聽完霏漣又道。

“好啊，你想聽什么？”雪曼摸摸女兒。

“采蓮曲吧。”霏漣道。

“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這是多么熟悉的曲調，雪曼唱著仿若又回到了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