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松垮垮的老人篇(14)
書名: 靈長的線作者名: 翊滋米本章字數: 2206字更新時間: 2019-07-20 20:01:16
大師兄很警惕,他覺得房內的情況不對勁,便捂著嘴左顧右盼,問說:“沒有燈嗎。”
范梅這才想起來還沒開燈,點點頭說:“有,我去開。”
她昨天才開過向門清家的燈,算是輕車熟路了。燈一亮,房間內就更顯凌亂了,殘缺的墻壁和滿地的碎石看得清清楚楚,還有那像雪花一樣灑在各處的羽毛。
范梅瞪大了眼睛:“天吶,這墻壁,是被什么砸成這樣子的呀!”
大師兄在腳下的廢墟中翻找了幾下,為了防止吸入那些鵝毛狀的東西,他持續捂住口鼻,并讓范梅也堅持捂住。
他從廢墟里撿起來一個錘子和一把榔頭,遞給范梅,說:“工具在這呢。”
錘子和榔頭也已經壞了,說明當時砸的挺狠的。
“這……門子就用這兩個家伙砸的墻壁?墻壁是這么好破壞的東西嗎,而且她一個瘦弱的女人怎么辦到的。”
大師兄隨即去檢查了被破壞的墻壁,他用手摸了摸裂痕,那些裂痕處,不用什么力氣就能捏下一些碎屑來。
“這墻體本來就不堅固,不過就算大面積的被破壞,房子也不會塌。”
“為什么?”范梅湊過來問。
“你看,墻的中間是空的,就像夾心餅干一樣,中間的奶油就是這些飛舞的絮狀物。而表面的這層餅干是比較細脆的,整間房主要承重的是里面看不見的那一層,所以單單破壞外面而不動里面的結構的話,房子是沒問題的。”
范梅也把手伸進裂縫里,捏了捏,一捏就是一把碎屑:
“真的誒。這房子怎么會這么奇特呢。”
“藏東西。”
“藏東西?”
“對,我看這房子剛修好的時候應該跟其他的房子沒什么區別,都是實心墻。后期房主人可能是為了隱藏什么東西,在自己的家里面多修了一層墻壁,和原本的墻壁形成了一個密閉的空間,也就是夾層。
之所以留出一個夾層,我覺得應該是藏東西用的。”
范梅聽得直皺眉:“藏什么呢這么費勁。”
大師兄當然亦是無解,他索性把手深深地伸進了裂縫之中,范梅擔心道:“小心啊!”
“沒事。”大師兄搖搖頭。
嘴上耍酷這么說,其實把手伸進肉眼看不見的陰暗處,且非常狹窄,讓誰都會產生恐懼感。大師兄可不敢松懈,每一根神經都關注著指尖觸碰后傳達回大腦的消息。
不,并不是所有的神經,他分散了幾根神經的注意力,把那幾根神經的注意力放到了范梅身上。只見范梅緊張兮兮的盯著他伸進裂縫的手,露出平時不太有的害怕的眼神,替他擔心著,他便悄悄的笑了。
嗯?!
他的笑容又忽然僵了,似乎摸到了什么不太好的東西。
“讓開!”
他推開范梅,將手快速縮了回來,指頭回握,手里好像抓了些東西。
“我去,嘖嘖嘖……”
看著手里的東西,大師兄一臉嫌棄,嘴角惡心得都快扯到眼睛上去了。
“這……是什么呀。”范梅問,也跟著扯嘴角。
“小動物殘骸。”
“小動物殘骸?”
大師兄把手里的東西抖落到地上,手里殘留了一些細碎的羽毛怎么甩都甩不掉。
“呼……
你看,應該是鳥類的殘骸,夾層里還有很多呢。”
范梅彎下身子看了看,見大師兄扔下去的確實是鳥類的殘骸,也可以說是鳥類的干尸。干癟癟的,也不知道死了多少年甚至十幾年,其實沒什么味道了,但那凌亂的樣子總讓人覺得很臭。
范梅有些反胃,趕緊伸出腳來把鳥尸踢開。這時,大師兄又準備把手再次伸進裂縫,范梅見了瞪大了眼睛,趕緊制止他:
“干嘛啊,還要去掏啊。”
“掏一掏嘛,除了鳥的尸體,里面好像還有東西。”
范梅放開了他,他便繼續往里掏。
可以清楚的看見大師兄的表情是特別嫌棄的,嘴巴一直咧著,不過一方面是為了范梅,另一方面也基于他的好奇心,注定他肯定是要繼續掏的。
接下來,大師兄往外掏了好幾把,每一次手里都有收獲,然后把東西全扔在地上。變成他負責掏,范梅注意分辨他掏出來的是什么東西。他大概掏了有四五次就停了下來,然后蹲下來問范梅:
“怎么樣,有沒有什么收獲。”
范梅觀察下來的結果是,還是大部分的鳥類殘骸,但夾雜著一些有栗子那么大的圓不隆冬的東西,表面覆蓋著一層小絨毛。
范梅隨便拾一個起來:“很輕啊,跟板栗差不多,但絕對沒有板栗這么重,這是什么東西啊。”
大師兄觀察后道:“應該是種子吧。”
他稍微用了點力,就把圓不隆冬的這東西給捏碎了。里面就像壞了的核桃一樣,幾乎就剩一些粉塵了。
“嗯,是種子,或者堅果。”
這是大師兄得出的結論。
不過,同樣是板栗大小的種子,有的卻已經被人給掰開過了,里面的東西也被取走了,留下兩個半圓形的殼。
“這種的,是被吃過的嗎?”大師兄開玩笑道。
范梅一頭霧水:“墻里面怎么會有這么多的堅果,難道特地做出一個夾層是為了藏堅果?”
“你的姐妹是倉鼠嗎?”大師兄又開玩笑。
范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但這無濟于事,怎么解釋這些鳥和堅果呢。
“會不會是老鼠搬進去的?”她嘟囔。但是立刻就給大師兄否決了:
“首先,這種堅果或是種子,我們從沒有見過,老鼠從哪搬來這么多人類沒見過的東西。其次,這些鳥尸怎么解釋,與其說是老鼠搬進來的,不如說是死去的這些鳥搬進來的。
可是墻壁是密封的呀,這些鳥一看就死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了。莫不是當年封墻壁的人,把鳥和種子一起封了進去。”
“但是為什么呀?”范梅非常糾結。
“我也不知道呀,答案不還得問你的姐妹么。要不你直接去問她,如果不能開口問的話,你今天干了犯法的事,撬了別人的門進來,不就是為了偷偷調查些什么嗎,慢慢由淺入深的去調查唄。
有這么多的案件經驗,我們還缺乏調查的自覺嗎,調查不就是個在疑惑、痛苦,卻又充滿快感的過程中徘徊的事么。”
說著這些話的大師兄,整個人神采奕奕,也可以說簡直在熠熠生輝。范梅不準備反駁這些她感同身受的話,并得出了一個答案,那就是……大師兄職業病犯了。
“呵呵……哈哈哈。”她忍不住大笑出來,害大師兄直撓頭:
“笑、笑什么啊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