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遙在饑餓中睜開了雙眼,眼皮不太聽使喚,努力掙扎著,讓光線刺進眼皮的縫隙,去激活沉睡的大腦。
天已經亮了,此時的太陽還沒有升起,透過已經休息了一夜的風沙,依稀的看到了天有一抹紅。
“該起床了!”蕭遙大聲的喊著身邊還在睡覺的老乙和蘇婉。
“正做夢吃好吃的那,哎……”蘇婉摸著自己饑餓的肚子,還在依依不舍的回憶夢境,但越想越餓,而且肚子還尷尬地“咕嚕?!苯辛似饋?。
蕭遙觀望中茫茫的四周,四面八方都是昏暗的灰色調,根本找不到可走的路,更不知當初是從那個方向走來的,若是走個回頭路也不是不可能,“老乙,咱們現在該向哪個方向出發?!?
“等一下我拜拜關二爺,希望他能給我們指引一個方向。”
老乙說完直接跪到了地上,朝著四個方向分別磕了四個頭而且老乙嘴里面還念叨著什么。老乙磕完四個頭后,站起來看看剛才磕頭的地方,指著一個方向說道:“走這吧。”
蕭遙和蘇婉半信半疑地看向老乙,老乙確定地說:“就是走著吧?!?
蕭遙看了一眼蘇婉,兩人都沒有多說話跟在老乙后面走。
若是找不到太好的辦法,這個就是最好的辦法。
天氣還和昨天的天氣一樣,風沙像暗器一樣,擊打著身體,這次瘦弱的身體,似乎有點經受不住這打擊,三人的步伐沒有之前的輕捷,而且三人在路上一句話也不說,一天沒吃飯了,盡可能的少消耗體力吧。
“人,有人!”蘇婉高興的叫著蹦了起來,若不是蕭遙伸手將飛走的面紗抓住,恐怕面紗就被風刮跑。
三人瘋狂的跑了過去,跑了近點這才發現是一個小和尚,看著架勢應該也是趕路的,心中也不免得失望,但還是不能抹去對生的渴望。
“和尚,小和尚?!边€未走近蘇婉就在那搖動手臂大聲呼喊。
和尚聽見,就向他們方向看去,然后不卑不燥的站在那里等著他們一步步走來。
“施主們叫小僧有何事?”僧人見他們走來,一手持法杖,一手對三人行禮,站立在這荒原之上,像羅漢一樣屹立,像佛祖一樣偉岸,說話帶著慈悲之情不卑不燥。
蘇婉剛要說話,被老乙給攔住。老乙見到和尚手中的法杖是黃銅打造的,在少林中能配這法杖的可不多,老乙怕蘇婉出口冒犯高人。
老乙對他還禮道:“三人路過此地,奔波一天一夜,未得休息之所,愿得高僧指點?!?
慢慢走進這才看清,這僧人的年齡和他們都差不多,之前的小和尚也沒有喊錯,這和尚臉上還未脫幼稚,個頭與蘇婉還要矮上幾分,想必年紀也不會比蘇婉大。
蘇婉細細想來剛才挺有道理的,自己喊的小和尚挺有道理的。要是小和尚就不用說了,要是老和尚一定是久經佛法的一定不會計較著,蘇婉還認為自己挺聰明的。
僧人一動不動想必是經常練習定禪的,只有臉上露著笑容說道:“小僧法號叫‘癡戒’稱不上高僧,自然也稱不上指點。既然有緣不妨告訴你們,我正好要趕往羅狄村,就在前方不遠處,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帶路,大家一起去?!?
“多謝癡戒小和尚了。”蘇婉高興的說著。
小和尚這詞總是充著幾分的不屑的意味,既然別人都打算幫自己,不管出于真心還是假意也要奉承一番。
老乙和蕭遙對癡戒行了個佛禮,說道:“還是有勞您帶路了。”
癡戒沒有在意這些繁瑣的儀式,獨自一人走在前面,迎著風沙弓腰緩行。
曾經的三人組合變成了四人,但是風沙的力度卻一點也沒有增加也沒有減少,每個人還是又開始了艱難的行走,只是多了一人做伴心里面就踏實了幾分。
前面依舊空空如也,但是他們心中不再絕望,每個人都有“望梅止渴”的力量。
“癡戒小和尚,怎就你一個人在這荒涼之地,沒有同門師兄弟陪你一起?!碧K婉本來今天還沒怎么說話那,又遇見了一個新人感到好奇,不由得把心中的話語和疑問排泄出來。
“修行本是一件苦差事,很多時候苦還得自己來扛,師傅想讓我在最躁動的年齡多經受點磨練,以后能更快的領悟佛法的奧秘?!?
癡戒說話有一種讓人著迷的感覺,每次說話都面帶微笑,語速不快不慢,不急不躁,又具有鐘聲般地穿透力。
蘇婉又問道:“那你去羅狄村干什么去?”
“殺人?!闭f話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殺人?癡戒說話的時候真的把他們三個給嚇到了。癡戒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臉上還露著慈悲的微笑。一想的慈悲的佛祖手持屠刀就不寒而栗,這畫面比惡人滿身是血還要恐怖。
癡戒解釋道:“出家人不打誑語,但所殺之人是惡人,諸位有所不知,現在羅狄村已經集結了正派的各路英豪,都是來擊殺邪教教主鐘無愁?!?
“邪教,早就應該被全部鏟除,今日大舉,作為有志之士必當支持?!崩弦以谶@熱血澎湃的說著。
老乙并不了解鐘無愁,也不知道邪教是什么樣,只是聽到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東西,既然不是好東西就該被滅,正好還能碰見好多的正派高手,若是有機會還是能交下手。
“那熱鬧嗎?”
癡戒想了說道:“應該吧,應該會有很多人?”
至于蘇婉想得更加簡單只要熱鬧就是好地方,
因為人多就會有發生很多有趣的事。
蘇婉對蕭遙說道:“蕭大哥,咱們又可以去看熱鬧去了?!?
蕭遙道:“應該各大門派都會來,應該會很熱鬧。?!?
蘇婉有些迫不及待看向癡戒問道:“小和尚,還有多久能到?”
癡戒回道:“快了?!?
“開心?!碧K婉高興的笑了起來。
“姑娘,笑起來很美啊?!?
蘇婉笑著說道:“小和尚,沒想到你的挺會說話的。不過要是被你是不聽到,只怕會暴揍一頓吧?”
癡戒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他被蘇婉的話語真正的惹笑了,道:“修佛著講究的就是一個心境,我的境界沒有那么高就不用做違心的事,一切隨心,心動則情動,心靜則欲止?!?
蘇婉感覺這個和尚挺有意思的又問道:“那你說我美的時候,你是否心動了?!?
蘇婉眨著水汪汪的眼睛,她想看著癡戒的表情,看他怎么去接。
癡戒說道:“的確為姑娘心動。”
“當真?”
“出家人不打誑語?!?
蘇婉訕訕笑道:“沒想到和尚也有色的啊?!?
癡戒沒有動怒,依舊溫和地說道:“姑娘的美,清新脫俗,就像青山,像明月一樣美,只容悅目不敢褻玩的……”
“好了,好了……”蘇婉聽不下去,打斷癡戒的話,問道,“你在這老是姑娘姑娘的喊,就不想問下我的名字?!?
“既然姑娘不說,我有怎敢去問。”
蘇婉說道:“那我現在我就告訴你,我的名字,讓你牢牢記著。我叫蘇婉,他們分別叫蕭遙,老乙?!?
癡戒回道:“蘇姑娘,你們的名字我會記住的。”
蘇婉壞笑著問道:“那你能記多久?”
癡戒回道:“小僧不知。”
“那你能記一輩子嗎?”
癡戒想了想:“不能?!?
蘇婉跑到了癡戒的面前伸出自己水靈靈的大眼睛瞪的癡戒說道:“佛能嗎?”
“不能,佛若記得眾人就不會有諸世不公,小姑娘你說是嗎?”癡戒的每句話都很有禮貌,翩翩有禮的說道。
這個問題不符合常見的的佛家常識,這是對佛祖的不敬,是對佛教的挑戰,若不是在眼前看到定不會認為是和尚說出的。
“那你為什么要信佛那?”
這里也沒有別的外人,說些大膽的想法也沒有人出來管制自己。
癡戒笑著說:“因為佛祖慈悲大度,他能容忍任何對他的質疑。其實·眾人信佛是希望得到佛的恩賜,但是佛的力量畢竟有限,需要我們僧侶來幫他完成俗世愿望,正所謂,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僧侶并不一定要獲得佛一樣的法力,佛只是一種信仰,一個人——釋迦牟尼,更多的恩賜是僧侶賜給世人的,可是僧侶終究是凡人,也是又不足的,能力也是渺小的,所以再努力還是會有不公德。其實很多的僧侶所修的是佛的慈悲,而不是向往佛的力量……”
“沒意思,不和你說了。”蘇婉最討厭別人給她講一些大道理了,聽著就頭痛。
她才不愿意去思考佛到底偉不偉大,她只是從小就知道自己不喜歡和尚。
癡戒也很有禮貌的對蘇婉行了個禮,念道:“阿彌陀佛。”沒有繼續說下去。
“改天要是蘇姑娘要是想聽了,我便在講給你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