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皓天看到招新廣告牌上“宋清言學長傾情加盟”九個大字，笑得快直不起腰。他用胳膊肘戳了戳宋清言，假裝正經地說：“這廣告打得好啊，宋學長。”

“別忘了欠我的早飯就好。”宋清言用眼神示意江皓天，故意放低音量在他耳邊說：“嘖嘖，我這么做都是為了誰啊。你也不用你的腦子好好想想。”

江皓天眼神開始飄忽，他抿了抿嘴，“這哪要靠你啊，兄弟自個可以。”

“那行，周笑笑來了，靠你了。”

“誒誒別啊。”江皓天慌張地拉住宋清言，眼睛卻忍不住直勾勾地盯著人小姑娘看。

“宋學長好，今天已經有不少同學來咨詢了。”周笑笑拿出了報名表，“你看，都有二十來個了，還只是一天的成果。”

江皓天擠眉弄眼了半天，可小美女還是沒賞他一個眼神，只好嗔(嬌)怒(嗔)地撇了撇嘴。

“誒，竟然還有男生！宋清言你這是男女通吃啊。”江皓天數了數男生的人數，自愧不如地擺擺手，“我不再是你心中的唯一了，一想到你可能會被搶走，我的心已經開始隱隱作痛。”

宋清言被油膩到了，可礙于周笑笑的在場，他委婉地表示道：“周同學你放心，他的取向不是我。”

周笑笑嘴角微微揚起，本想吐槽兩句，可是一想到宋清言還在，就憋住沒說什么。

“那個......學妹。”宋清言猶豫地說：我聽江皓天提起你有在外面做輔導高中生的兼職。”

“嗯，怎么了？”

“我有一個妹妹在讀高三，不知道你有沒有空。我怕我這個年紀教她，再教下去會給她教壞了。”宋清言有些不太確定周笑笑會不會介意，接下來要問出口的話也堪堪止在了嘴邊。

周笑笑明白了宋清言的意思，她爽快地拍了拍胸說：“包在我身上。”一點沒了初識時的拘束。

“學長你也不要這么生分了，叫我笑笑就好。”

宋清言開始設想的過程有些曲折，連待遇都想好了，卻沒想到小姑娘這么直接，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

“謝謝你笑笑”，宋清言真誠地說。“你去哪里方便呢？我帶她過來。你有什么要求也可以盡管提。”

“不用客氣，你已經幫了我這么大的忙了。如果方便的話，就在我們學校圖書館可以嗎？”

“可以的，就先試一下吧。小姑娘成績的成績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麻煩你了。”宋清言擔心再兩個多月就要高考了，喬遇沒時間被耽誤了。“有空一起吃個飯吧。”

“沒事沒事。”周笑笑擺了擺手，與兩人道別后就轉身去忙了。

“走吧，回寢室了。”

雖然已經立春，但其實路邊的桃花還并不妖冶，吹來的微風依然帶著絲絲涼意。時下的春天，與時令約定俗成的節氣總是有一些偏差。空氣很干燥，只有下霧的早晨有些潮濕。唯有腳下漸漸變綠的落葉，才預示著春天還是到了。

回寢室的路上，江皓天有些心不在焉，腳底下被碎冰滋溜了好幾次。

“怎么那么不小心？”宋清言拉了一把旁邊夢游的人。

“你說周笑笑會不會把我忘了？”江皓天郁悶地說，“也不知道下次和笑笑見面是什么時候了。”

“別想了，如果緣分到了感情這東西就水到渠成了。”宋清言安慰他道：“以后你多來看看不就熟了。”

“我現在還在擔心怎么和家里的小朋友說我幫她找了個老師的事，萬一她反感了……”

江皓天很少看見宋清言的無助，今天算是頭一遭，“你沒和人家打好招呼啊？”

“你會不會說話啊。”宋清言加快了腳步徑直越過他，有點不想理身后尚在思春期的二百五。

“好好好，我錯了。你別這樣，我們一起想辦法。”江皓天一看情況不對，趕忙跑上去拉住他，他搓了搓手，“要不這樣吧，你先試探一下。如果實在不行的話，你就陪著她們唄，反正周六你也沒什么事。”

“也只能這樣了。”

果不其然，周六的時候宋清言一和喬遇提起這件事，就被她委婉地拒絕了。

宋清言也理解，哪有一個小姑娘會不介意突然要和一個陌生的人一起相處。只好和喬遇商量，讓小姑娘慢慢接受。

“遇遇，那我等一下來接你，陪著你來我們學校好不好？”

“我不太想......如果你是打算不再教我的話。”

“那你就當認識一個朋友，哥哥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盡管喬遇心里有些抗拒，但耐不過一切事情只要是宋清言提出來的，她都會漸漸心軟。

喬遇松了口，“那你早點過來吧。我已經吃好早飯，背著小書包準備迎接你的到來了。”

“好。”宋清言擰著的臉總算有了一絲微笑，他說：“那你等我啊。”

“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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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女你好啊，我叫周笑笑。”周笑笑一看到喬遇就熱情地抱了抱她，順便壞笑地說：“學長，小朋友有點好看啊。”

喬遇有些生疏地自我介紹道：“我叫喬遇，姐姐你好。”

“哈哈，喬遇你叫我笑笑就好啦，我沒比你大多少。我們先坐吧。”周笑笑從包里拿出了資料解釋道：“我有些家教的經歷，這是我自己整理的復習資料和一些參考書，然后我想的是先從薄弱的地方開始復習，這樣可以嗎？”

“嗯嗯好的。”

中午的陽光直直的溜進圖書館的玻璃，在書頁上投下斑駁的光點，映在了女孩的臉上。宋清言看著小姑娘斜斜的馬尾披散在肩頭，時不時幾縷發絲散落的樣子，只覺得歲月靜好。

喬遇每每用余光偷偷地掃向右邊，都會被抓住，只好低頭認真學習。后來喬遇實在過于猖狂，宋清言只好摸了摸女孩的發梢，低頭溫柔說：“乖，好好讀書。”

男孩的語音輕柔，一下一下地撥動著少女的心弦。他溫熱的掌心在喬遇的心里浮起了點點波痕，她想：

余光中先生說“月色與雪色之間，你是第三種絕色。”

于我而言“日月星輝之中，你是第四種難得。”

而盡管海上月是天上月，兩顆心遙遠得難以觸及。喬遇也依然相信：喜歡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她能翻山越嶺，亦可皆平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