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愛情
- 不知月可言
- 筆名是不知
- 3043字
- 2021-02-06 19:02:00
皇后不可置信的轉(zhuǎn)過臉看著皇上,看著皇上的臉一點(diǎn)一點(diǎn)褪去方才的恩愛,換上了冷漠、疏離、甚至還有憎恨。
兩人就這樣對視許久,直到皇后的淚,從眼眶里落了下來。
“皇上以為是我做的”,皇后絕望道。
“不然呢”。
“為何不想想,順?gòu)暹M(jìn)宮多年,還同別的男子通信?”
“因?yàn)樗贿^是個妃嬪罷了!”
皇上的回答,讓皇后有一些不明白,又有些明白,可是縱然明白,難道她還能因著這份明白開心嗎?
縱然在皇上心里,不重要的人的背叛,不值得痛心,自己才是他心里重要的那個人,可是已經(jīng)不被信任的重要的人,又有何存在的意義呢?
“所以皇上還是不信我。”
看著皇后絕望的眼神,皇上心里閃過一絲猶疑,他忽然有些慌亂,會不會他真的錯怪了她?
“昌平!”皇上大聲喚道,李昌平正在外頭同李雨棠玩笑,聽見這一聲忙應(yīng)了,“進(jìn)來!”
李昌平忙進(jìn)來,皇上已經(jīng)站起來穿了單衣,昌平見皇上面上不好,身體還濕著,皇后卻坐在凳子上不發(fā)一言,心下知道不好,忙伺候著皇上擦干身體穿了衣裳。
從坤寧宮出來,皇上坐在步輦上,瞧著昌平道:“去瓊?cè)A臺。”
昌平應(yīng)了,“太后和眾位娘娘都在瓊?cè)A臺等著皇上呢。”
皇上不在說話,只閉著眼睛,到了瓊?cè)A臺,皇上走下步輦的時候,想了想,又對昌平道:“你去坤寧宮請皇后來,既然是家宴,她是朕的妻,不在不合適。”
昌平應(yīng)著去了。
皇上一走進(jìn)瓊?cè)A臺,便見眾人站起行禮,太后正在上頭坐著。
“兒臣給皇額娘請安”,皇上跪下行了個大禮,“兒臣這段時間不在,沒有盡孝,現(xiàn)下兒子回來了,皇額娘盡可安心。”
太后拭了眼淚,“快起來吧,你也累了,便好好吃點(diǎn)東西,早些休息。”
皇上方起身坐了,抬手便將眼前的酒一口飲盡,又看了看眾人,不禁道:“許久不見,你們可都還好。”
眾人齊聲道:“嬪妾等安好,謝皇上惦念。”
皇上點(diǎn)點(diǎn)頭,眾人方坐下。
皇上卻道:“去請順?gòu)鍋恚仁羌已纾驮摱荚凇!?
眾人交換著眼神,靜嬪道:“許久不見順?gòu)褰憬悖氡厮埠苁撬寄罨噬夏亍!?
皇上瞧著靜嬪道:“許久不見,瞧著你,更美了。”
靜嬪笑著端起酒杯,皇上便同她飲了一杯,寧言笑道:“阮姐姐平日里確實(shí)美,只是今日格外美,難怪都說女為悅己者容,皇上回來了,姐姐更美了。”
皇上聽了一笑,“純嬪瞧著,到似乎長大了。”
寧言聽了不禁有些不好意思,“皇上夸姐姐漂亮,卻說臣妾長大了,到好像臣妾從前是小孩子。”
皇上笑道:“朕就是喜歡你像個小孩子,沒有心眼,干干凈凈的。”
寧言聽了笑道:“皇上可別小看臣妾,今日宴上所有飲食都是臣妾安排的,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皇上可看看眼前的合不合胃口。”
皇上瞧了瞧,道:“確實(shí)都是朕喜歡的,純嬪有心了。”
寧言想了想小心道:“瞧著皇上興致不高,想必是很累了,可惜了姐姐們后邊還安排了歌舞呢。”
皇上聽了做起身子道:“朕卻是累了,但是歌舞娛情,既然你的姐姐們有心,朕也不辜負(fù)。”
說著纓常在便起身道:“皇上疲乏,臣妾便為皇上跳一支舞,希望皇上笑一笑,洗去一身的疲乏,晚上能睡個好覺。”
皇上點(diǎn)點(diǎn)頭,纓常在便道:“那皇上稍等,臣妾去換衣裳。”
不多時纓常在便換了衣裳,淑嬪自請伴奏,在一眾舞娘的烘托下,纓常在的舞姿確實(shí)極好,看著人心情放松。
眾人正在觀賞時,皇后卻從側(cè)門進(jìn)來了,對太后和皇上行禮后,便做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皇上瞧著她一眼都沒有看自己,心下不禁更不痛快,原本帶著十二分的歡喜回宮,迎接自己的卻是自己實(shí)在害怕的結(jié)果,心下的失望和惱怒,讓他覺得自己遭受了最大的背叛。
纓常在一舞畢,屈膝行禮,皇上卻笑道:“來”。
纓常在便上前,不想皇上卻起身,將她拉到自己懷里,又道:“許久不見,舞姿還是這般動人,戰(zhàn)場刀光劍影的,朕許久沒有這樣舒適了。”
說著竟然拉起纓常在對太后道:“皇額娘,兒子累了,便先去歇息,明日再向皇額娘請安。”說完不等太后說話,便帶著纓常在出去了,留下眾人驚愕不已。
惠貴妃起身道:“皇上一去將近一年,刀光劍影,風(fēng)霜露中,想必很是疲累了,纓常在溫和可愛,想必也能讓皇上輕快一些。日后皇上日日都在宮中,想來相見的時候多著。”
淑嬪聽了,起身道:“惠貴妃說的是,皇上能好生休息,咱們也放心了,待皇上歇息好了,咱們再聚不遲。”
太后瞧著皇后一言不發(fā),面上沒有表情的坐著,嘆了一口氣,道:“罷了,都散了吧。”
一時間眾人都散了,寧言卻留在了最后頭,梅斯月和靜嬪便也留下來陪她。“這么好吃的點(diǎn)心別可惜了”,寧言細(xì)細(xì)安排了有的送到各宮小主那里去,有的安排這賞了人,一樣樣的安排好了,方回頭嘆了口氣道:“我這么用心,可是,皇上的心從來都不知道在哪里呢。”
梅斯月有些愕然,原來連寧言看出來皇上并不是為著纓常在,而是為了皇后。
格凌軒中,纓常在伺候著皇上換了寢衣,便小心道:“皇上今夜并不曾吃些什么,此刻可要用些什么嗎?”
皇上想了想,道:“上些酒,再要些烤肉就是了。”
纓常在應(yīng)著出去同昌平說了,昌平便去安排了,纓常在也上了床榻,坐在皇上身后,輕輕給他按揉著太陽穴道:“皇上若是想說什么,臣妾可以聽。”
皇上想了想,道:“你多大了?”
纓常在回道:“臣妾今年已經(jīng)十九了。”
皇上瞧著她道:“今日朕陪你,你可開心?”
纓常在笑了笑,道:“若單單問這句話,臣妾自然開心,若是可以,臣妾多希望,皇上可以日日陪著臣妾呢,只怕宮中每個人都是這樣的想法,只是皇上的心里分明只有皇后娘娘。”
皇上問道:“那你們可吃醋嗎?”
“瞧著自己心愛的男子,心里只有別的女子,任憑哪個女人都會吃醋的吧。皇上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子,臣妾卻還不夠好,自然不能得到皇上,皇后娘娘是天地寫最有福氣的人,臣妾只能羨慕罷了,能像現(xiàn)在這樣,偶爾見到皇上,同皇上說說話,就是臣妾的幸福了。”
說著昌平便將酒菜端了上來,皇上瞧了,點(diǎn)點(diǎn)頭,“這么瞧著,到底還是昌平同朕一同長大的情分,知道朕此刻想要的是這般的戰(zhàn)場上的酒肉。”
昌平笑著諾道:“皇上嚴(yán)重了,奴才哪里能跟皇上談得上情分,只是皇上不厭煩奴才罷了。”
皇上揮揮手,昌平便退了下去。
喝著手中的酒,皇上不禁想起了在戰(zhàn)場的那些事情,“你知道人死得多了,連埋他們的功夫都沒有,只能就地?zé)耍阒罒耸鞘裁次兜绬幔堑鬲z的味道。朕這一生,若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再起戰(zhàn)事,打仗,一將功成萬骨枯,那些死去的男子,也都是他們妻子心愛的人,他們孩子的父親,他們母親的兒子。朕每每想到這些事情,便睡不著。”
“原本朕以為,朕打這一仗,是為了百姓能安居樂業(yè),但是真的到了戰(zhàn)場上才明白,打仗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樣的,不是幾份奏報(bào)而已,那是實(shí)實(shí)在在的血肉堆積起來的。”
“你知道沒有手的人會過怎么樣的生活嗎,那些失去了手臂的戰(zhàn)士,還有失去了雙腿的戰(zhàn)士,那些原本英勇卻變成了殘疾的戰(zhàn)士,朕不知道該怎么做才能彌補(bǔ)他們。”
“你知道被灰塵裝滿身體是什么感覺嗎,每一次呼吸都覺得干燥難受。”
“你知道嗎,人太渴的時候,是不能喝很多水的,會死。”
“朕的手上沒有染血,可是朕的心里,都是血。”
“朕以為自己回家了,可是,為什么,為什么朕的家,是那個樣子。”
纓常在聽著皇上醉醺醺的喝著杯中的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話,心中不禁也覺得很難受,“皇上,嬪妾的父親,大約也同母親說過這樣的話,皇上說的這些,嬪妾未曾親身體會,但是卻也心疼。”
皇上抬頭迷離著雙眼看著她,“心疼什么?”
皇上的心里,是不信的,這種后宮的女人怎么會明白戰(zhàn)場的廝殺與殘酷呢?但是他看見她的眼睛里大顆大顆的眼淚掉下來,和她仿若從肺腑里說出的話,“因?yàn)閶彐母赣H,就是這樣的。”
外面的夜色越來越深,屋子里的炭火卻暖和,同邊疆的氣候完全不一樣,皇上粗糲的手撫上脖頸的時候,纓常在的心,劇烈的跳起來,同從前侍寢的感覺完全不一樣,這就是心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