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如此？”五哥似是不相信一般，盯著我看了許久。

我重重點了點頭，反問了一句：“不然還能如何？”

五哥未從我的神色中覺察出甚不同，便沒有依依不饒追問到底。

“我今日來是有事件問你的。”五哥嘆了口氣，正色道。

我亦趕忙正襟危坐，道：“五哥請說。”

五哥看著我，欲言又止來來回回了好幾次，這才開口道：“你同我講一句實話，你是否闖過靈族禁地？”

五哥素來沒有確鑿的把握是不會問我的，這番問我，定是覺察到了什么。

然，本靈女卻誠然是未曾闖過禁地的。

“并沒有。”我十分肯定地搖了搖頭。

“當真？”五哥卻似并不相信一般，“小六，你自小是被帶大的，可莫要騙我。”

我見五哥神色凝重，亦正了正神色，道：“五哥，我自對誰扯謊也不會對你扯謊，且不說這些年我多在外游歷找尋翎羽落，便是我在千葉洞，打我兩萬歲游歷歸來，我對這世間萬物的好奇之心便也淡了下去，更是對那等危險之地避之不及。”

五哥聽我此言，也軟下了語氣，道：“可那禁地之中確確實實是存留著你的靈氣。”

“這......”

五哥是不會為了套我的話而扯謊騙我的，他既然如此說了，那必是真的。

然，本靈女自出生起到現在都未曾闖過那禁地，幼時倒是好奇著想闖一闖，卻是被阿爹及時發覺，抓回去關了一百年的禁閉，出來后就去凡界歷練了，再未曾起過闖禁地的心思。

如今禁地之中有我的靈氣存留，若是五哥不信我，那倒真是叫我百口難辯了。

我細細思量了一番，想起這些時日我總是嗜睡，心頭涌出一個頗為大膽的猜測，“五哥，會不會是......”

五哥愣了愣，旋即驚呼道：“借靈？！”

我微微頷首，只見五哥神色凝重地思索了好大會兒，才又道：“可是借靈之法十分地兇險，且不說能否將所借之人的靈力為己所用，便是我靈族如此得天獨厚的仙質也會遭到反噬，且借靈乃靈族術法，旁的仙是習不得的，再者來說，你乃靈族靈女，若將此術用在你身上，定會遭萬物之靈群起而攻，怕是還沒到禁地便化作一縷白煙了。”

五哥這般說的倒也不錯，可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卻說不上來哪里不對勁。

借靈借到我身上，確實不是明智之法，可，我的靈力來自世間的萬物生靈，只要萬物生靈不滅，我的靈力便不會息，如此來說，施術之人若是借我之靈，一旦功成，無論作甚皆可事半功倍。

“可除卻借靈，我委實想不出還有什么術法可以如此了？萬一有人修得了旁門左道，解了這反噬也未可知啊？”我想了想，委實想不出還有什么術法可以隱藏自身靈氣而留存他人靈氣了。

再說來，唯有靈族修為足夠之靈仙才能夠通過一花一木來探知有何人在何處出現過，以及何時離去的。

若是真的只是單純地覬覦禁地中的物什，根本不必如此大費周章地借靈又換靈，左右九重天的那些神仙根本無法知曉闖入的是誰，那人既是借了我的靈，必是想讓人知曉闖禁地之仙便是本靈女，左右本靈女在外人看來已然是闖過一回的了，再來是想要隱藏自己的氣息，那便也是說，他的氣息定有靈族中人熟悉。

可惜，他千算萬算，卻獨獨算漏了一點，我靈族之人素來蠻不講理又護短，哪怕真的是本靈女闖了禁地，我靈族中人也不會真的將此事告知九重天。

許是他覺得，上回我阿爹說我闖禁地被罰，便覺得我靈族為了天下蒼生必會大義滅親，可他卻忘了，本靈女乃是靈女，不僅在靈族便是在整個六界也是舉重若輕的。

“借靈之術不好修習，更不容易破，想要解可不是那般容易的，你這般猜測是不大可能的。”五哥搖了搖頭，與我看法不同。

“可這世間，總歸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便是九重天之上不是還有個與天外天并立而為人所不知的三十三重天么？”

五哥斂了斂眼眸，沉思了一會兒，似是被我說動了，又道：“你這般說倒也不是沒有道理，只是，此事驚動了九重天，阿爹將人應付走了，命我來問你一問。”

五哥頓了頓，又繼續道：“此事非同小可，若當真不是你闖了禁地，那便是有人故意針對我靈族，畢竟他雖闖了禁地，卻未曾動禁地的一草一木，只是將動靜鬧得格外地大。”

我倒是覺得他不是沖著靈族去的，而是單純地看本靈女不順眼罷了。

若真是沖靈族而去，隨便借哪個靈力不高不低的靈仙之靈便好了，何苦非要借本靈女之靈氣，費神費力還不討好，也傷不得本靈女什么，簡直是得不償失。

想來，那人必是自知傷不了本靈女或是有所忌憚不敢觸及本靈女，這才想了這法子，想要借旁人之手來對付本靈女。

自然，這些，本靈女并未同五哥講。

不知何故，本靈女心頭總隱隱覺著，此事同那藍魔族有著非比尋常的干系。

這般想著，我神色復雜地低頭看著懷里的兔子，可它倒似是事不關己一般睡得破為香沉，心下是又惱又無奈。

許久，我撫上它的毛發，心中嘀咕道：亓末羽啊亓末羽，你真真是本靈女的克星。

“這幾日我心中總是隱隱覺得不安，便是靈族也似是變了天一般，你在這令丘可要多加小心才好，莫要著了妖魔的道。”五哥幽幽嘆了口氣，如是對我說道。

我點了點頭，忽而想起一件事來，看向他道：“五哥，我聽聞德梧仙君家的小丫頭看上你了，可是真的？”

五哥聽了這話，眸色變了變，斥道：“瞎說八道什么？！我不過是無意間幫了那丫頭一把罷了，再說了，你五哥我天生瀟灑不羈，最是害怕有所羈絆，有你一個闖禍精還不夠？哪里還敢去招惹什么德梧仙君家的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