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妹妹同我說，她想嫁的是一個普通人家、平頭百姓。”柳沁蕪直直地盯著沈慕秋，緩緩說道：“而沈家，太好了。”

沈慕秋吃驚不已。

他的家世確實還算不錯，因此有不少的官家小姐、世家千金想加入沈家，之前的柳家大房看中的就是他們沈家的家世。

沈慕秋從來沒覺得那些小姐是沖著他這個人來的。

他不愛去參加那些詩會之類的，更加沒有表現的欲望，在外面的名聲向來不顯。想必那些小姐也沒有見過他或注意過他，更是談不上愛慕不愛慕了。

沈慕秋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他會因為家世太好而讓人不想嫁給他。

柳沁蕪理解沈慕秋的困惑，畢竟在柳沁柔告訴她原因之前，她也從未想過柳沁柔會拒絕這樁這么好的婚事。

“四妹妹沒有為她著想的父母和祖母，她只有她自己。”

“若是沒有這次的意外，憑著四妹妹如此淡漠的性子，或許柳家真會將她許給一個寒門子弟或是平頭百姓，這樣子四妹妹對于柳家那些人便沒有什么利用價值，四妹妹便能得一個清凈。”

“利用價值？”沈慕秋聽到這幾個字心猛地一跳，瞬間明白柳沁蕪之前所說的話的意思，接著便是鋪天蓋地的心疼之感。

柳沁蕪沒有注意到沈慕秋喃喃的話語，也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只是自顧自的說了下去：“憑沈公子的聰明，應當明白大房與沈家結親的目的。”

“沈公子與柳沁芷的婚事雖然吹了，但好在沈公子和沈家還愿意與四妹妹結親。”

“三老爺攀上你這么一個乘龍快婿，怎會不想著從你們沈家謀取些利益呢。還有大房，就算與你們沈家關系鬧得很僵，卻還有一個老夫人是站在他們這一邊的，老夫人也會讓四妹妹從沈家得些好處給大房。”

柳沁蕪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自己的父母、祖母，大伯一家，這些人的種種心思都會使在四妹妹的身上，你讓她如何敢嫁？”

柳沁蕪重新轉身面對沈慕秋，看到他眼底浮現的憤怒、心疼、無奈，也不禁為他們感到些許悲痛之意。

沈慕秋就這樣站在原地，各色的情緒在他的心頭起伏涌動，沉思了半晌，才抬頭對柳沁蕪說道：“三小姐，可否讓我見見四小姐？”

柳沁蕪怔楞了一下，接著便微笑著點點頭。

這件事情確實只能沈慕秋和柳沁柔他們自己解決，她做到這一步便足夠了，未來的路還是要他們兩人攜手去走的。

柳沁蕪和沈慕秋一同往回向著柳煜等人所在的地方走去。

去見柳沁柔之前還是要與他們交代一聲的。

“柳大人、柳夫人、娘，我想去見見四小姐。”

沈夫人驚訝地看了自家兒子一眼。

今日發生的事情太多，沈夫人本想讓自家兒子擇日再來拜訪。轉念一想，這柳三小姐特意攔阻他們，應是打算讓兒子去見見四小姐，那四小姐或許有些不好。

柳沁柔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又是自家兒子放在心上的人，今日也已經確定了婚事，沈夫人也希望柳沁柔能好好的。

因此，沈夫人向沈慕秋點了點頭，同意了：“將今日帶來的那些禮物一同帶過去給四小姐吧。”

“那沈夫人先去我那坐坐吧。”李氏邀請沈夫人。

“麻煩柳夫人了。”沈夫人欣然應允。

兩幫人便自此分開，柳煜和李氏帶著沈夫人去了弘和院，柳沁蕪帶著沈公子等人去往柔菱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