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賽之役讓人久違。
肖畢默再一次看到了母親,也開始期待弟弟的到來了。
他拿著迷你的鋼琴,輕快的彈奏著聲音不大的樂曲。
這些樂曲是他那三天整理的,自己喜歡的,輕快的音樂。
“小默,弟弟特別喜歡聽你的音樂。”王穎冉一如既往的優雅而高貴,臉上帶著笑容,帶著母性的關輝,她摸著肚子,輕輕的說道。
“那我多彈幾曲。”十月懷胎十月出生,在醫生們的專業水平下,他們已經確定了肖畢緘何時出生。
肖畢默沉浸入自己的世界中,這是一層被樹葉鋪滿的錦秋園,他與弟弟在錦秋橋上,看著錦秋河中的魚。
他對弟弟問道:“弟弟,你知道錦秋河有多少魚么?”
弟弟伸出胖嘟嘟的手說道:“不知道呀,哥哥,你知道嗎?”
他哈哈大笑了起來:“哥哥也不知道呀!但是喬爾老師知道。”
“哥哥真壞,我要問小七哥哥。”
小七依然那樣,站在身后,不發一言,他好似冰塊,冷漠,在肖畢默看來,這是一直的陪伴,最無聲最安心的。
母親在錦秋山上看著錦秋橋,她臉上帶著柔和,帶著笑。
其樂融融,一派生活。
在肖畢默看來,這首曲子的意境便是如此,賦予的是自己想要表達的情感。
他的生活一直都是快樂的,世界給他帶來的永遠只是驚喜,從沒有驚嚇。哪怕是百家樂會上的風波也早被他忘掉,那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生活中最平常的事,很簡單便能夠解決。
驚喜——無憂湖就是驚喜。
離那一天也快到了。
而小緘的出生,也快到了。
——
這一天,彩霞漫天,七禽帶著五彩光斑在海默高空起舞。
今天的禁空令對它無效,它需要播撒的是屬于肖畢緘出生的圣光,它要讓整個海默的人,得智,得福。
“七禽彩鳳,傳說之物。”
“聽聞這七禽彩鳳天生便是二階,哪怕窮盡一生也無法開啟靈智,從來沒有聽說還有活著的。”
“大開眼界,大開眼界!”
“此次海默之行,真是顛覆了我的人生,若不是海默城籍貫難以轉入,我定然全家搬遷至此。”
“這里真是圣地,不僅樂聲昭然白日,連這種傳說之物也是屢次三番出現!”
“……”
無憂湖,周瑾玉看著遠處天空。
這里離海默城并不遠,他能夠看到那七禽彩鳳。
他靜靜的站在湖上,湖水似乎變成了地面。
“七甄鳳,這地方怎么可能會有?而且竟是四階,不是普通的七甄鳳。”
周瑾玉第一次出現了驚訝,這福克斯島上,從沒有出現過七甄鳳,若說世界上唯一一處有七甄鳳的地方,還得說到東邊的大漢帝國,世界的核心——
“七甄鳳,五階有靈智,四階送祥瑞。”
“近日有何人出生,竟然讓七甄鳳送此生?”
周瑾玉腳步輕輕挪動。
到海默,他首先聞的是樂聲,因為樂聲代表著在此處,弗洛格的地位。
而弗洛格琴魔之名到此地卻變成了凝霜之琴,以魔淪為物,是貶低,卻也可以看出此地之人的見識極短。
當日在星月學院,他見到了周邊城市的人,評價不算太高。
當看到兩個骨子里流著狠色的小家伙,他可算看到了此處的一絲不同,因為那兩個小家伙的身體里,他們的基因原魂帶著一些玄奇,并非想象的那般簡單。
那個時候,他有些好笑卻沒有太多關注。
這沒什么好奇怪的,畢竟再小的地方出現天才也是有可能的,只是幾率小。
再之后,他看到了傳承,也看到了肖畢默。
傳承,哪怕是他都沒有得到,而那個小子雖然沒有繼承,甚至一生都可能得不到正確的融合,可他的確擁有了,且以特殊的方法承受住了。
而肖畢默,至純之心,無暇根骨,竟然沒有受到后天凡濁侵染,不可思議。
當時的他明白了弗洛格教導肖畢默的原因。
那個時候他走了,他與一位此島的三階,對峙了一會,他發現此處強者的確太弱。
他走了。
他沒有看到之后,也不知道弗洛格真正的弟子是侯澤澤,這個先天的絕對樂感。
此次,他再次入城,城門的士兵根本沒有看到他,因為他身處另一個世界,兩個世界交錯存在,錯綜復雜,是混沌。
他走進海默,他走近了七甄鳳,此處看,這七甄鳳極大,它在九天之上騰飛,怕是有十里之廣,是龐然大物。哪怕隔著這么遠看,卻也有如此大的巨影。
彩霞漫天,近日何人出生。
“可惜了我才一階。”
街頭巷尾,有遺憾,有驚奇。
“自從肖神成了城主后,這海默城,好多傳說中的東西都出現了。”
“這可是七禽彩鳳呀!上天送來的祥瑞!”
“若是能得七禽彩鳳關照,來生定然生在富貴家呀。”
“二階的舒服了,都去海默廣場吃大餐,為肖畢緘慶祝了。”
“……”
肖神之孫出生么,一步步行走,將所有聲音收集在耳中,周瑾玉慢慢的知道了。
他想起了前些日的那個中年人,那平淡中蘊含著的銳意,那個三階,卻遠比三階可怕無數倍的中年人。
肖神,他究竟是何方人也?
那日,他便查閱了肖神的一些資料,肖神,出生肖家,土生土長的肖家人。
難道是,傳承?
傳承中若有七甄鳳,也并不驚奇,若是傳承,他如今三階,遇到屏障無法進入四階,也并不奇怪。
肖畢默有無暇根骨,想來是因為肖神,聽這些人說,六年前,肖畢默降生,同樣肖神宴請了整個海默,以眾人之力來封鎖根骨清凈;而如今,七甄鳳翱翔九天,灑下福澤,若是一個嬰童定不能承受如此大的福氣,引海默之人牽引沉淀,便能讓肖畢緘福源滾滾。
“一切修煉都在基礎之上,基礎好,先天修煉事半功倍;基礎差,后期追溯,無濟于事。”周瑾玉一直將這句話牢記在耳中,凡人亦可逆天行事,這句話是他初入修煉時,聽到眾多根骨不可的少年對自己的激勵。
可慢慢的,隨著他的修煉提升,那些人逐漸的消失了,留下的一兩個也從不多言一心修煉。留在他眼前的莫不是這個圈子,富貴亦或者有滔天背景的家伙。
他是普通人出生,雖然有幸進入了這個圈子,可他知道這條路有多難。
那些有出生的人,他們將自己的性格隨意揮灑在世界中,亦能高歌猛進;而那些沒有出生的人,往往改變了自己的性格,沉穩而踏實,宛如勤懇的老牛,一步一步穩扎穩打。
有出生的人,依然昭示著自己的存在;沒有出生的人,慢慢的淡出人的眼界。
因為敢昭示的,大都消失了。
肖畢默,肖畢緘,肖神——
肖海生從來都是一個普通的人,那日,他也見著了。
著實沒有什么天資一說,平平淡淡,已經近三十歲的人了,卻才原體二重。
是土生土長的海默平凡人。
而肖神,一眼點化自己四階路,甚至與蕭景睿相熟,難不成那傳承,還是與蕭景睿有關的?
周瑾玉漫步,走過海默,走出海默,來到無憂湖,靜靜的坐了下來。
他選擇了淡泊的路,所以何必在乎外界的驚濤怒浪,知道了事情來由,足以趨福避禍,便無需再去感受更多。
畢竟此次海默,本來便是尋琴魔之經驗,既然有了四階路,再尋也無太大作用,反而可能著了他的道。
此間剩下事,還肖神之點化,事了,離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