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功？”小王的腦子一時轉不過來：咱們說的是一回事嗎？

“走，跟我一起去找所長匯報。”老警察一拉小王。

“許叔，還沒調解完呢，匯報啥？”

“傻小子，你沒見我叫強子他們好好看著那對跨國組合了么？”

“嗯？那倆報案的有問題？他們是在逃案犯？”

“別瞎猜了，跟我來！”

沿江大學這個片區，人口相對集中，人員成分比較復雜，新聞敏感程度又比較高。坐鎮這里派出所的所長，自然是經驗豐富，很有兩把刷子的老干警。

所長聽完老警察對本次報案的描述，笑道：“那么你們確認過了，并沒有什么大熊貓？”

老警察說道：“案發地點比較偏，沒有監控；小王專門到竹林里檢查過，沒有可疑的動物活動痕跡；我專門向省城動物園確認過，那邊非常肯定地表示，咱們省，包括周邊幾個省，歷史上就不是野生熊貓活動的地區，不可能有野生熊貓出現；全省只有兩頭大熊貓，都好好地在省城動物園里當大爺呢。”

所長笑得更歡暢了：“私人飼養大熊貓的可能，也可以排除了？”

老警察答道：“根據報案描述，出現的是一頭成年大熊貓。粗略估計體長一米五，體重一百三四十公斤，站起來比咱們幾個都高。據了解，要養這么大一頭熊貓，開銷是很驚人的，咱們市動物園都養不起，更別說私人了。”

所長哈哈大笑：“所以，其實并沒有什么大熊貓，而報案人又確實看到了大熊貓？”

老警察也笑了：“是的，所以我把他們招待到所里來了，驗一下就能確認了。”

所長樂得眼睛都沒了：“很好，應該是沒跑了！這下咱們這里有得熱鬧了！老許你真不愧是原刑偵大隊的一把好手！”

小王在旁邊如聽天書，弱弱地問道：“所長，許叔，你們到底在說什么呢？”

老警察走到小白板前，拿起記號筆寫了三個英文字母：BRM

“白日夢！”小王終于懂了，脫口而出：“是‘白日夢’迷幻藥！他們確實看到了大熊貓，是因為吸食了迷幻藥！”

BRM迷幻藥，又稱“白日夢”迷幻藥，具有極強的致幻作用和成癮性，屬于違禁藥品，被國家堅決查禁和打擊。

要問什么人最招警察喜歡，那絕對是涉及BRM迷幻藥的人員！不論是制造、販賣還是吸食，都是警方重點關照的對象。

警方的禁毒、治安、刑偵、派出所甚至機關，各部門都有抓BRM的任務，在這一點上甚至會形成內部競爭關系！

有過吸食BRM前科的人員，在公安系統里會留下記錄，并且和預警系統掛鉤。一旦入住酒店或搭乘飛機火車，預警信息就會發送到屬地指揮中心，相關部門一個不少，都會接收到消息。這就好玩了，警方各部門會輪番上門要求做尿檢，尿不出還負責提供礦泉水。如果查出有復吸，那招待還會更加熱情周到。

跨國組合在派出所做了尿檢血檢，查出了BRM反應，當場被拘留。

警方又從兩人的住處搜查出大量BRM迷幻藥和交易記錄，跨國組合持有和販賣BRM罪名坐實。

長發女負隅頑抗，在派出所高呼：“我男朋友是外國人！BRM在他們國家是被許可的！你們懂不懂尊重人家的風俗習慣？”

所長親自回答：“你仔細看看，你腳下的土地是哪國的？該遵守哪國的法律？”

長發女繼續高呼：“他是外國人，應該被引渡回國！你們無權抓他！”

所長答道：“我國是禮儀之邦，對國際友人比較優待也是有的；但是，持有和販賣BRM就沒什么情面好講了。你沒關注新聞么？去年就有個在我國被捕的，他們國家首相親自求情開脫，要求引渡，一點用也沒有，還不是照樣判決執行死刑？”

后來長發女的父親接到通知，火速趕來，見面就是一個大耳刮子，差點沒把女兒扇的貼到墻上，成為舉世聞名的敦煌壁畫。

警方順藤摸瓜，找BRM上線來源，找下線渠道和購買者，成果輝煌。此役，沿江大學派出所榮立集體二等功，更涌現了一批立功受獎升職的先進個人。

所長頓時成為全省警界的香餑餑，電話根本接不過來。熟人老關系自不必說，還有拐彎抹角的關系找來的，基本上就一個口徑：你們吃肉，能不能也照顧兄弟喝口湯？抓販賣的功勞不指望，能不能漏個把吸食的，讓我們也完成點任務？

當年的鴉片戰爭帶來的巨大恥辱，使得今日國家對BRM完全零容忍，查禁力度之大勘稱世界之最。

……

因為辦案保密，方清澤并不知道警方歪打正著的一系列大動作。他和老爺子一起，把今天的事情經過做了份筆錄，簽了個名，留了聯系方式，然后就沒人管他們了，兩人坐在派出所喝茶聊天。

老爺子姓徐，是學校的退休教授，今天吃完飯帶著小孫女出來玩，碰到幾個老相識在下棋。老爺子是個棋迷，一看就看得入了神，小丫頭本來在身邊，玩著玩著就越跑越遠。等老爺子回過神來，小丫頭已經跑出去老遠了，老爺子三魂七魄差點嚇丟了一半，連忙拔腿就追。幸虧有方清澤相助，小丫頭才沒跑丟。

正聊著，警察小王進來告訴他們沒事了，不用賠償，可以走了。

小丫頭歡歡折騰了這么久，已經睡著了。方清澤幫忙抱著孩子，一直送到老爺子家樓下。徐老爺子加了方清澤微信，叫他得空就來家里坐坐。

方清澤回到宿舍，把自己扔到床上。想起今天的遭遇，還真是一言難盡。

計劃趕不上變化，本來想召喚神龍的，卻為了救小歡歡，把一分鐘的召喚術用掉了。啊對了，不是還有個測試報告么？

“測試已完成，宿主是否現在作測試報告？是/否”

方清澤選了“是”

“宿主使用本次召喚的原因是什么？”

“為了救那個小女孩，否則她很可能會被藏獒襲擊。”

“為什么選擇召喚大熊貓？”

“第一，當時藏獒正猛沖過來，要阻止它就需要比較強力的猛獸；

第二，如果選擇其他猛獸，如獅子老虎之類，阻止藏獒沒問題，但很可能會嚇壞了小孩子；

所以在當時的情況下，我只能選擇實力和魅力兼備的大熊貓了。實際效果看來還不錯，大熊貓很受小孩子歡迎。”

“本次召喚是否做到了嚴格保密？”

“第一，事發地點比較偏僻，當時沒有其他人。老爺子是最快趕來的，他都沒有看見；

第二，真正看見了召喚術的，是一個一歲多的小孩子，還不記事，話也說不清楚，在派出所的時候就已經把這事給忘了；

第三，真正目擊到大熊貓的，除了小孩子，就只有那對跨國組合，他們也沒有看到熊貓是被召喚出來的。而且事情本身比較荒誕，他們說出去也沒有人信，從警察的處理就看得出來。

另外，大熊貓出來1分鐘就消失了，沒有證據留下；所以即使事實如此，也不怕人說。

我認為，在當時的突發情況下，我做到了最大程度的保密。”

“測試問詢結束，現在開始評估本次測試結果……”

“各項評分：

動機：95 過程：95 保密：80

綜合評分：90”

“恭喜宿主，通過本次測試！”

“現在開始系統綁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