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至一樓大殿。

我問秦少華：“你還留她嗎？”

秦少華再清楚不過，我說的“她”是誰。

“小娟在秦家生活多年，也已習慣。待夢何也快要嫁與徐家，秦家也更為冷清。”

秦少華沒有直接回答我，但我已知道他的意思。

我含糊的應了一聲。

我只是問：“父親，他還好吧？”

秦少華輕輕頷首，跟在我的身后道：“也許，他很早以前就猜到了。他很平靜，這幾日好像和平常沒有分別。”

也許秦少華猜對了，秦爺也許一早就已猜到了什么，或者他一直都知道什么，但他什么也沒有說。

鳳華堂外，陽光正好。

“昨夜，孫婆婆死在鳳華堂的大殿里，今天早晨涂過清漆。”秦少華忽然想到了什么說，“孫婆婆好像還有個女兒……”

“阿雙。”我道。

秦少華頷首道：“是，她走了，不知道什么時候走的，大概是昨天夜里。”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泛著熱潮的風自我身體而過，不知為何，我的心底泛起一陣一陣的冷意。

該走了。

“小煙，你替我對夜少道謝。”秦少華忽然說，“如果是你的道謝，他會高興。”

我本來一步跨出鳳華堂的門檻，聽見秦少華口中的“夜少”，身子不由自主的一僵。

那一步就這么直接收回了腳。

他……會高興？

我還是應聲：“好。”

也是。

我該道謝。

如果沒有他的幫助，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樣的。

畢竟我其實真的很差勁啊。

“小煙，”秦少華叫住我。

我回過頭：“嗯。”

秦少華抬手在我的頭發上溫柔的揉了一把，他微微一笑，清亮而深邃的眼膜里浩瀚無垠。

秦少華說：“這件事，也多謝小煙。”

……我？

我不可置信的抬手指了指自己。

“謝……謝我什么？哥，我……我其實很沒用的，不嫁給徐珩不是因為我和他有個人恩怨，還有啊，我替秦娟娟取回蛇膽也只是運氣好一些，還，還有……”

我慌張的想要再說一些。

秦少華卻說：“小煙，你要自信一些，你真的特別好。”

我的話便像是卡在喉嚨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夢何性格嬌蠻，你從來都沒有與她生氣，你不嫁給徐珩也好，但你還記得夢何的小心思，努力的撮合他們了。”秦少華拍了拍我的肩，“小煙，多謝你。那天，你讓無痕想法設法將我帶出徐家。”

原來是這件事。

“嗯，區區小事，不足掛齒。”我對秦少華淺淺一笑，想要將這件事就此打住。

被別人真誠的稱贊和感謝什么的……

我會覺得很難受。

我與秦少華順著鳳華堂的蓮池走了一會，蓮池里的水看起來清澈見底，水面浮動著七朵輕粉色的蓮花。

七朵蓮花的擺放很獨特，左右對稱結構，最上方一朵，由上至下兩朵一組，從任何一個角度，選任何一朵荷花作為最上方的一朵蓮花，都可以成為左右堆成結構。

我問：“哥，蓮池的這七朵花，有人動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