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君樂行,今晚白冰兮住哪里啊。”
君樂行看著跟上來的君白和林綺,也有些莫名:“不知道,也許會找個什么旅館吧,說是有什么事……”
……
洛九年在雪云山有自己的宅邸,她自己也有自己要帶領的弟子,此時也不怎么回雪云山內山了。
她在房間里泡茶,煙霧繚繞。
洛九年低垂著眼簾在想事情,一時也沒有注意到茶水開了。
“砰砰砰。”
有禮貌且克制的敲門聲。
“誰。”洛九年瞬間回神,皺著眉頭看過去。
門外那人很溫和的:“我是洛七夏的弟子,來這里是有事相商。”
洛七夏的弟子?
洛九年有些意外,站起來去開門。
門外站著一個看起來便很養眼的女子。
她看眼前門開了,含笑介紹道:“我是白冰兮。”
“進來吧。”洛九年讓她進來。
白冰兮也不客氣,進門便隨便坐在了洛九年的凳子上。
“你有什么事。”洛九年語氣不大好。
“我來,只是想問問你,你知不知道洛七夏身上的詛咒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與你何干。”洛九年臉色都變了,“問這些做什么?”
“我要問,肯定就是有用啊。”白冰兮還是那樣溫文地笑著,“我知道你,肯定也想救她。”
“來源有什么重要的,都是些陳芝麻爛谷子的舊事。我只想知道,怎么救。”洛九年低垂著眼睫。
“洛神。”白冰兮念出這兩個字,慢慢抿嘴笑了,“雪云山的你,可知道怎么找到洛神?”
找到洛神?
洛九年恍惚了一會,忽然笑了。
那笑教人不大舒服:“哈哈哈哈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說呢,我說那洛程煜怎么一直不愿意告訴我!”
“你怎么了。”白冰兮覺得眼前的人情緒不大正常。
“他洛程煜想要享齊人之福,他想要挽回洛七夏,他還舍不得洛西西!哈哈哈哈哈哈我說呢,我說這個人怎么就一直對那個惡心的女人那么好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哈哈哈哈哈”
白冰兮皺起眉毛:“什么意思。”
洛九年好容易才停了笑聲,她看著白冰兮,道:“多謝你告訴我。如果不是你,我被洛程煜瞞在鼓里,我會后悔一輩子的。”
“……”
“我知道怎么救洛七夏,你不用操心了。大概再有三個月…不三個月太長了,那就一個半月,一個半月,墨云山會攻打京城。你們早點做好準備就可以了。”她說的及其和緩,白冰兮卻莫名覺得那種和緩底下,藏的是她幾乎癲狂的靈魂。
“……你會幫助她?”
“那是自然。”洛九年依舊笑著,“我只是為洛七夏活著的。只要能幫助她。我什么都肯做。”
什么都肯做。
當時白冰兮沒懂。
…
天一點一點亮了起來。
窗外一陣破空聲,莫殷之推開窗子,白冰兮便翻身進來了。
“去了雪云山,有收獲么。”莫殷之問她。
他這會似乎也有些疲倦,皮膚如白瓷,但身形筆直,挺拔如松,整個人那種使人崇敬的氣質仍然在。
白冰兮被那種冷香撲來,整個感覺倒是輕松了很多。
“洛九年給我說交給她。看樣子也不是在欺騙我。”她回答道。
“嗯。那便好。”莫殷之把白冰兮攬進懷里,那動作熟稔的好像已經做了千百次。
“……殷之?”
“這里的靈力太薄弱了。”莫殷之道,“我很不舒服,你靠著我我能好受一些。”
白冰兮聽了這話更加不敢推開這個人了。
他果然不適合在人間久留呢。
白冰兮憂心忡忡。
莫殷之也沒說假話,人間靈力龐雜,他靜不下心來,那個“莫殷之”就會時常出來。
令人頭痛。
而抱著白冰兮,身邊的靈力波動就沒那么令他反感了。倒是舒服了許多。
他控制不了這個人的出現。也是最近的事情。
有什么,脫離他掌控的事情,在慢慢發生著。
…
“九殿下!”君樂行敲門。
洛西岐的聲音傳出來:“進來。”
君樂行走進去,看著伏案還在規劃什么東西的洛西岐,有些高興地:“九殿下,看來皇上也沒有注意到我們,最近幾日二殿下會有動作,你一定……”
“行了。”洛西岐眉目隱藏在陰影之中,那個俊秀的少年似乎添了些君樂行不懂的陰暗。
“我知道了,你不必反復在我面前念叨。”洛西岐慢慢抬起眼。
君樂行卡了殼。
“我也是為了你好啊。”
“你只是想坐國師那個位子。咋倆本來就帶著這種利益關系,說什么為了我好。”洛西岐忽然道。
君樂行眼睛瞬間瞪大,她一臉的不可置信:“你在說什么?洛西岐?僅僅是為了利益關系…你怎么能說出這種話?”
“行了。”洛西岐煩躁地按了按眉心。“讓你準備精兵把夏千千救出來,準備的怎么樣了。”
夏千千,也不知道哪里來的民女,沒什么武靈天賦,長的倒是楚楚可憐,美貌動人。但君樂行看見她第一眼就厭惡她。
因為她進九殿下府邸的時候,還是北國送來的人質。
不安全。
君樂行滿腦子只有這三個字。
而那個女人,也知道怎樣討九殿下歡心,不到一年,九殿下就肯為了她出入質子府,為她帶她最愛的北國糕點。
君樂行從沒忘過當年那個在寒風中握不緊筆的九殿下,溫聲對她說:“君樂行,你幫助我,我無以為報,但我相信未來,你會成為那個唯一輔佐我的人。”
唯一輔佐你的人嗎。
可是我想去了輔佐那兩個字,為什么就那么難呢。
九殿下對夏千千太好了。
好的……讓她清醒地認識到了那個人,永遠對她不會有這樣的感情。
二殿下俘走了夏千千,她看著她從小看大的那個男孩為了那個女人而指責她。
“君樂行,你為什么不看好她?我明明告訴你要看好她!”洛西岐忍著怒氣,聲音都有些抖。
“…是二殿下說對她有事要問,我怎么能強行…”
“行了,找些精兵,過幾日把她帶回來。”
他這樣安頓了。
可是她君樂行又怎么會同意。
而現在居然又再次提起來?
“九殿下!你明明知道不可能的,我們與二殿下水火不容,你帶著精兵去找他,豈不是宣戰?你怎么能為了一個女人……”
“我難道要放她一個人獨自去死?君樂行,你帶著兵去,救出來就可,他又怎么會在意自己少了一個質子?”
君樂行仍舊不同意:“萬一發現,我找到的那些兵,一個都活不了,萬一發現了什么蛛絲馬跡,我們的大業就會失敗啊!我們被抓住把柄,是如何都勝不了二殿下的!”
“只是萬一,你就想讓她去死?”洛西岐的聲音帶了些涼意。
“是!我輸不起!”君樂行斬釘截鐵。
她輸不起。
洛西岐必須當皇。
否則按二皇子的性格,洛西岐必死無疑。
她這話一出來。洛西岐忽然刷的一聲拔出了劍鞘,閃著寒光的劍刷地抵向了君樂行的脖子。
“君樂行,誰是主子,你看清楚。你沒資格跟我說這些話。你能不能當國師,若是你連這些都不懂得,我不會讓你得償所愿的。”他的聲音冷透了。
君樂行感覺自己的血液瞬間像被抽干了一樣。冰涼的讓她痛苦。
她卻忽然笑了。
“為了她,殺了我啊。”
她甚至往前走了幾步,白皙的脖頸被瞬間割出一個細小的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