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之,那個人是誰。”
莫殷之沉默了一會,開口道:“那個……可以說是我,也可以說并不是我。”
“……”白冰兮一臉茫然。
“我控制不了他。你也不必知道為什么會有這種事情發生。”莫殷之輕輕地把臉貼在白冰兮的頭發上,“……對不起。”
“沒有什么對不起,殷之,那不是你,我相信你。”白冰兮的語氣莫名斬釘截鐵。
“嗯。”莫殷之應了聲。可他卻清楚地明白……那些事情,他本來就難逃其咎。他可以告訴別人,那一切都不是我,那都是“他”做的,可是,“他”說到底……
見莫殷之放開手,白冰兮也就隨著他站起身來,看著莫殷之:“殷之,我現在的實力。是不是還不配留下來?”
“……”
“殷之,我要怎么回去?我回去了一定會努力的,爭取早日有足夠的實力站在這霽月巔。”
莫殷之看著白冰兮,又恢復了往日清冷的出塵之態。他輕輕垂著眼:“進來了無盡之地,你還想出去?”
“……啊?”白冰兮沒回過來神。
“你現在的實力本不能待在這里,是我強行打破無盡之地的結界,救你出來的。”莫殷之坐在青木雕花的凳子上,“現在,你倒不如想想,怎么做我這里的丫鬟,這種想法更加實在。”
白冰兮眼睛都瞪圓了。
莫殷之嘴角勾起笑來,只是一轉即逝,卻仿佛春日湖水冰碎,好看的讓白冰兮眼睛都直了。
“想來我許久沒與你一塊下棋了,不知你有沒有長進。”莫殷之低頭執棋子,示意白冰兮在對面坐下。
已經許久沒有摸過棋子的白冰兮露出尷尬而不知所措的微笑。
……
“狐貍!你在嗎狐貍!”晨曦臉頰漲紅,在森林里扯著嗓子喊。
沒人應答。
她反而加大了分貝。不過幾聲,樹林里便傳出幾聲窸窸窣窣的樹葉響。
“大姐你行行好吧?我都替你打聽出來莫神什么時候出關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你能不能不要再來打擾我的清靜?能不能讓我好好的睡個覺?”阿茶黑著臉,一顯出身形就是劈頭蓋臉的抱怨。
“你知不知道!昨日有個可惡的人類,居然恬不知恥地進了莫神的流月閣?她是什么人?她憑什么做這種事?”晨曦的語調都發著抖,可見受到了多大的刺激。
阿茶一愣:“什么?一個人類?進了流月閣?”
“是真的!我干嘛要誑你?”
阿茶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莫神?居然讓別人進他的流月閣?這種待遇,這么多年,她也就見過那個小瞎子……
等等,小瞎子?
“……不是,你仔細觀察了沒有?那女子是不是眼睛是紫色的?”
晨曦被人抓著肩膀搖。
“是啦是啦!曖?你怎么知道的?”
阿茶拋下晨曦,一轉眼就跑了個沒影,臨跑之前還留下一句話:“別找我了啊,今天有事,沒時間和你瞎玩!”
晨曦:“?”
……
阿茶跑到流月閣門口的時候,白冰兮剛剛從下棋的痛苦中被解放出來。她和莫殷之告了別,一推門,便撞上了阿茶急切的目光。
阿茶眼睜睜的看著活著的小瞎子從門里走了出來。
而且,雙目流光溢彩宛若寶石,一看就是已經恢復了視力。
兩人沉默了一會,阿茶幾乎是沖過來擁抱住了她:“嗚嗚嗚嗚嗚嗚!你這該死的,你還知道回來!”
白冰兮被撲了個滿懷,她下意識的回抱住阿茶,喃喃道:“嗯,我回來了。”
阿茶,是真心喜歡這個小瞎子的。
她在白冰兮懷里蹭了蹭,卻莫名其妙聞到一股冷香。味道及其鼻熟。
當阿茶還是個小狐貍的時候,是被殷之帶回來的,所以,她對莫殷之身上那股與眾不同的味道極其有印象。
她像見了鬼:“我去?小瞎子你對莫神干了什么???”
看那,這些莫神的死忠粉,在對著一個花季少女的時候,居然覺得是這花季少女占了她偶像的便宜。
白冰兮面無表情地想了想莫殷之沒恢復過來的時候,那個人像揉玩偶一樣把她禁錮在懷里的感覺。
“……我什么也沒干啊?”
“不可能!我不信!你怎么能干這種事情!”阿茶滿臉控訴。
呵,好了,這樣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勉強通過三堂會審的白冰兮,在晚上辛辛苦苦打算洗洗睡的時候,她的窗子被哐當一聲砸開了。
白冰兮看著從窗子口輕車熟路翻下來的莫殷之,一時間心下一涼。
完了,這下是怎么洗都洗不清了。
偏生那個人還帶著點喜悅地把一束花放在她的桌子上:“你不愿意當看管者也沒事,我可以把你淬煉了,靈魂隨意安在什么精怪身上,你就可以待在這里啦!”
“……沒有別的選項嗎?”
“你肉體凡胎,還能有什么辦法?天道還不知曉你在這里,你可以繼續待著,但不出五年,天道鐵定就會發現你,到時候遭殃的可不止是你哦。”白冰兮被那個人強行抓在懷里抱著。
“但我喜歡你的眼睛,我也不想讓你死……”莫殷之有些苦惱,“你還是去當看管者吧?怎么樣?”
白冰兮掙扎不出去,莫殷之溫熱的吐息打在她臉上。白冰兮一側臉,臉頰就碰到了莫殷之柔軟的嘴唇。
雖然知道這個人不算是莫殷之,白冰兮還是不爭氣的從臉頰紅到了脖子根。
“你放開我!”
“不放。”
“放開!”
兩人掙扎了好一會,誰也沒注意,白冰兮的門卻忽然開了。
“我仔細想想你今日說的話也有些道理,畢竟……”阿茶話說到一半,便看到那兩個人衣衫凌亂地抱在一起。
阿茶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張了張嘴,沒說出什么話。眼前的一切,讓她感覺自己還沒睡醒。
半晌,阿茶沉默地帶上門,沉默地離開了。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莫殷之抱著白冰兮的手忽然僵了一下。
白冰兮干巴巴地:“殷……之?”
莫殷之幾乎是手忙腳亂地推開了白冰兮。
白冰兮站在地下,看著莫殷之從桌子上下來。
“殷之……我知道剛才不是你的本意,我不會亂說的。”白冰兮賭咒發誓。
莫殷之有些古怪地看了白冰兮一眼。
白冰兮看著莫殷之出塵絕艷的姿態,心里痛罵那個不識好歹居然用殷之的身體做出那種不沉穩事情的人。
但白冰兮沒料到的事是,
這只是開頭,不是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