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炮、法術等攻擊手段持續轟鳴了半個上午，四周鴉雀無聲，千相一帶著一眾殘兵敗將縮在一個土坡旁休整。
時值正午，臨時指揮部的傳令兵找到千相一，他和張遠山通話，匯報他的情況。
“你先回來吧”
“何堅在你那嗎？”
“回來再說”
千相一把部下安排進醫療營，便往臨時指揮部趕去。
路上，千相一看到薛山的機動部隊，他們建制完整，人數少了不少，副統領正在安排部隊休整。
千相一敬軍禮，打招呼，他想問問機動部隊的情況。
副統領回禮后，上下大量千相一。
軍裝變成爛布條，身上到處都是泥土，灰頭土臉的，像個難民。
千相一的軍職比副統領低了四節，站得筆挺，剛剛出來的急，沒來及的清潔。
“有什么事嗎？”
“機動部隊這一仗打得怎么樣？”
“中規中矩，你呢？”
副統領對千相一挺客氣，知道他現在的職務不過是過渡一下，改天回來，還是統領。
“一言難盡”
“都差不多”
副統領拍拍千相一的肩膀，“張統領叫你開會的吧，快去吧”
他不想細說，千相一也沒有多問，繼續走，見到阻擊部隊。
千相一想起何堅，恨的牙癢癢的，估算阻擊部隊的人數，還有半數之多。
他再走到火力部隊的駐扎區，人數僅剩三分之一不到。
“葉叔要心疼了，唉”
離會議室還有幾步路，張遠山在門口。
他挽住千相一的肩膀，輕聲說道：“開會的時候，不要機動，一切我來處理”
千相一點頭應允，穿過走廊，在會議室南邊的座位上看到何堅。
何堅眼睛里的驚訝一閃而逝，千相一怒火再起，就要發作，張遠山挽住他的手又緊了幾分，千相一握緊的拳頭松開，在旁邊的位置坐下。
“各位都到齊了，那么會議開始，各部隊依次發言，我來補充，葉城先來”
“先說結果，這次作戰失敗了，巖虎群繼續往墨州方向前進，作為火力部隊的指揮官，我負主要責任”
“我沒有要補充的，下一個薛山”
“機動部隊稱受了比計劃多了兩倍的敵人，并且多堅守了一倍的時間，導致合圍時間延后，我有責任”
“說的不錯，下一個何堅”
千相一盯著何堅的眼神像要吃人，如果何堅說實話，他會考慮給何堅留個全尸。
“我部傷亡過半，圓滿完成作戰任務，我申請嘉獎”
“你說謊”
何堅剛坐下，千相一立馬站起來指著何堅的鼻子說道。
張遠山怒斥千相一，并勒令他坐下。
“還沒到你呢，何統領的評價中肯，至于嘉獎，日后上報聯盟，獎懲自有公論，下一個，千相一”
“我部受何統領調令，固守一片高地，僅剩幾百人”
千相一的聲音越說越小，剛剛還是一支暴怒的野狼，現在變成一只溫順的寵物狗。
談起那些他看著死去的部下，他只有溫柔與自豪。
“各位都說得不錯，不過主要責任在我，我會向聯盟請責，下面就部隊補充和療養問題進行討論......”
聯軍帶回平州一個月后，巖虎群停在墨平路段。
聯盟關于此次戰役的評價與獎懲也下發到平州。
張遠山罰俸祿一年，出去指揮團團長職務，由薛山擔任。
葉城此戰有功，升三星統領；
何堅此戰有功，二星統領扶正；
千相一此戰有功，升統領，再領第一軍；
薛山此戰有功，升三星統領，調往耀州，掌軍權，對聯盟負責。
此戰雖敗，對進一步摸清敵情，徹底殲滅敵人有著重大的意義。
各部帶回各城休養，隨時待命。
一周后，巖虎群兵臨墨州城下，觀而不攻，薛山急令各部增援墨州。
各部急行軍至平陽鎮，巖虎群往回走。
又三天，指揮團于平州匯合，巖虎群則位于平州十公里外。
“這群魔獸到底想干什么？它們的目的是什么？”
“它們的隊伍里首次出現其他魔獸，銀爪是不是來帶這些魔獸離開人類區域的？”
千相一說道，他的偵察營剛到平陽便撥出去偵察巖虎群的動向。
“正好，讓它們走，我們又可以有安生日子過了”
葉城贊同千相一的看法，如果真是如此，他有望在和平年代退休。
“上面的意思呢？”
何堅問道。
薛山看著張遠山，對于這位前輩，他還是有敬畏之心的。
張遠山示意薛山先說，從團長降到團員，他顯得更輕松了。
“打還是等，上面爭得很厲害，統一的意見是入侵就打，不入侵就等等看”
“還是老樣子”
張遠山點燃一支煙，有些心不在焉。
“張老，您”
薛山看出張遠山心里有事，不知如何開口。
“我沒事，你們先討論著，我出去一趟”
張遠山離席，葉城也跟著去了，場間就剩下三人，千相一和何堅，一個怒目而視，一個冷漠相對，薛山看著離席的兩位老將，不由得嘆了口氣。
“散會”
時間快到十一月，天空中云朵漂浮的次數漸增，隨之而來的冷空氣一而再再而三的些迫人添衣。
眼前的群山云霧繚繞，偶有鳥獸的聲音回蕩，張遠山手里的煙換上第二支，要放回煙盒的手被葉城拉住，他也要了一根。
“我曾翻到一本古籍，講了一個關于王的更替的故事”
“我們的民主聯盟可不專政，你看那種書干嘛”
兩個老伙計蹲在一起，看群山。
煙一口一口吐出，張遠山講到新王誕生必將完成舊王夙愿。
葉城插了句嘴，“圣牛鐵角和銀爪有關系？”
“我不知道”
張遠山接著講古籍的內容。
“究極體代表王，于舊王覆滅之地尋找夙愿完成便是新王登基的條件，如果這樣猜測，圣牛鐵角的夙愿最大的可能便是復仇殺死它的人類”
葉城倒吸一口涼氣，如果他的猜測成真，人類要面對的敵人就不是眼前的幾萬魔獸，而是來自魔獸區域數十萬的野獸飛禽。
“你想殲滅這群魔獸”
葉城轉頭，目光掃在張遠山臉上，這張滿是歲月痕跡的臉開始綻放笑容，笑容又消散。
張遠山手上的煙因為聽葉城說話太久沒吸，快要燃盡，他抽了一口，盡展胸中濁氣，說道：“不管真相如何，殲滅它們是最好的選擇，可是聯盟沒有破釜沉舟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