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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番外篇 斯卡蒂:「你好啊,博士」

1.(斯卡蒂視角)

「如此大開大闔地揮劍方式,雖然攻擊強度可觀,但也給了敵人可乘之機……」

「諸如此類的話估計你也聽了許多遍,但我還是得提醒你。因為你根本沒有聽耳朵里去。」

「或許你以前面對過更加可怕的敵人,但整合運動和它們不同。你的確足夠強大,但只要是有‘人’的戰(zhàn)爭,就有危險。敵人可不會傻到和強大的你在正面戰(zhàn)場上短兵相接。」

「……斯卡蒂?」

「……」

「喂!斯卡蒂!」

睜開眼,男人的手在我面前搖晃,我不由得坐直了身子,勉強自己去回憶這個男人剛才對我說的話。

啊不行,完全記不起來。

「哈啊——抱歉,Doctor,訓(xùn)練室的溫度有點低,我困了。」

我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胸脯隨著手臂的舒展而起伏。

雖然只有一瞬,但我察覺到了男人看向我身體的視線。

他干咳了兩聲,迅速轉(zhuǎn)身,手足無措地整理小電視里播放的作戰(zhàn)錄像帶。

「放松過頭了嗎」

我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得見的聲音喃喃。

拉了拉胸口衣襟,伸手拿起我的黑劍。冰涼的觸感從指尖傳來。

果然還是好冷啊,這房間。

沒和男人再打招呼,我打算就這么離開。

「等等」

我尚未走出訓(xùn)練室,男人有些焦急地拉住了我的肩膀。

「這樣的接觸,可是會讓我對你感到討厭哦,Doctor?」

我頭也不回地說道,男人無奈只好放開手。取而代之地,我被親昵地披上了一件羅德島的長外套。感受到殘余的體溫,毫無疑問這是他的衣服。

「吶」

我轉(zhuǎn)過頭去,發(fā)怒地盯著他。

但我無法看到他的表情。那副面罩過于礙事,盡管知道這男人正在和我對視,卻難以揣測面罩背后他的心情。

「我說過了不要碰我了吧!」

難以置信,這個男人一點都不懂『氣氛』,我自認為已經(jīng)完整地表達了自己的意愿,可他卻得寸進尺地把手按在了我的頭頂。

啪地一聲,咔擦一下

我在撇開他手的同時,用黑劍切開了他的面罩,反正一定是一個咸濕的大叔罷了……

「嗯?」

即使是我,此刻情不自禁地呼出聲來。面罩的背后,原來是如此可怖的景象啊。

「已經(jīng)入冬了,近日會有大規(guī)模的寒潮。阿米婭應(yīng)該發(fā)過通知,在杜林和桃金娘那里可以領(lǐng)取干員冬日保暖的制服,看樣子你沒有去找她們領(lǐng)取吧」

男人并沒有因為我沖動的攻擊而動怒,我卻因目睹了他的真容而愧疚。

這樣就不得不和他對話了,總覺得……有些狡猾呢,Doctor。

「我只是忘了」

這謊言毫無可信力,從這男人看我的表情就知道。

「賞金獵人會對情報這么不敏感嗎,我表示懷疑」

「這種事偶爾也會……」

我看向他的眼睛,捕捉到了一絲笑意。

「哼,無聊的談話」

我于是脫下他給我的外套,遞了上去。

「這樣真的好嗎?在這里把外套還給我,就意味著你要去找杜林和桃金娘領(lǐng)取制服,那兩個小家伙可比我更會捉弄人」

「不必擔(dān)心,我本來就不需要你們羅德島的東西」

「這就難辦了,受整合運動的影響,我們現(xiàn)在所處的這片地區(qū)幾乎沒有商戶營業(yè),更別說追求時尚的服裝店了。如果你執(zhí)意拒絕領(lǐng)取羅德島的制服,以這樣的天氣,很大幾率會感冒吧?」

「……」

「看來這樣也不能說服你。不過你再往后想一想,如果感冒了,會是羅德島哪位積極的醫(yī)生為你診斷?你之前應(yīng)該和她接觸過的,沒錯,華法琳醫(yī)生會……」

「我知道了,那么,再見」

我打斷了男人的威脅,重新披上了殘留著他體溫的外套。且不論他的滑坡謬論是否能夠成立,但正如他所想的那樣,我唯獨不想和華法琳獨處,如果存在這一可能性,那就應(yīng)該扼殺在搖籃。

這次男人沒有做出挽留。在回房間的路上,我不動聲色地往后一瞥。男人站在訓(xùn)練室門口,雙臂環(huán)抱著似乎在思考著什么。在他察覺到我的視線并抬頭向我看來的前一秒,我忙回過頭去。

「羅德島的Doctor,沒準是個好事的家伙?」

第二天,清晨。

「所以說晉升失敗了嗎?」

「也許吧,我睡著了,但是怎么看也不像成功了的樣子」

「我知道了。但任務(wù)不會因為你的晉升失敗而取消」

「那么,新任務(wù)是?」

「回收阿薩茲勒診所的醫(yī)療記錄,以及赫拉格的某項私人物品。」

「赫拉格?」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正常情況下赫拉格是不會容許他人插手阿薩茲勒診所的相關(guān)事項。但他此時正應(yīng)我的委托執(zhí)行某項極其危險的任務(wù)。與此同時,有情報說整合運動會派出一支小隊于明日去阿薩茲勒診所進行搜查,在赫拉格不在的情況下,我需要一名足夠強大的干員去阻止他們。」

「我明白了,只是我有一個疑問,既然事先獲得了情報,為什么不早點派人去回收那些東西呢?」

我這樣問道,可凱爾希的表情迅速變地冷漠。

「是啊,為什么不早點派人去回收呢,我還以為理解這種事情對賞金獵人來說不是什么難事。」

「什么意思?」

我皺起了眉頭,凱爾希有時會對我說些尖刻的話,我一般不會在意,但這次她卻在任務(wù)環(huán)節(jié)上刁難我,這讓我感到有些不舒服。

「誘餌」

凱爾希冷冷地說。

「我對阿薩茲勒診所有關(guān)礦石病的研究記錄毫無興趣,羅德島的醫(yī)療水平遠在那之上。當然,赫拉格的私人物品也是一樣。我想知道的是整合運動為何會專門派出一支小隊去回收這些東西。按道理,整合運動毀了切爾諾伯格,卻頻繁地往返,只能懷疑他們是在有目的地尋找什么」

「守護阿薩茲勒診所只是個幌子,我要你從那支整合運動的小隊中獲取情報——他們追尋之物的情報」

「『赫拉格的私人物品沒有守護的意義』,你是想這么說嗎?」我用帶著慍怒的眼眸盯著凱爾希,后者無畏地迎上了我的目光。

「你只需要完成好你的任務(wù)就好,還是說,你們深海一族連這點能力都沒有嗎」

凱爾希無情地說道,看來她并不打算否認。

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我明白此時反抗凱爾希不是明智的選擇,但我也不打算就此退步。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和凱爾希無言地對視,再沒有比這更尷尬的場景了。

真是……糟透了。

啪啪啪

敲門聲和推門聲幾乎是同時發(fā)生,我和凱爾希的目光都被這不速之客吸引了過去。

「喲呵!小蒂蒂小希希!一大早就開始女孩之間的秘密交流了嗎?」

輕浮的語氣,輕浮的臺詞。

我很難想象這些話竟然是從那個男人口里說出來的。

「Doctor,我給予你羅德島最高權(quán)限不是讓你這樣隨意出入我的辦公間的。」

「誒,小希希別這么說,Doctor我也是有很多考量的,你說對吧,小蒂蒂?」

那個男人厚顏無恥地插到我們二人中間,話說這個稱謂是怎么回事,小……小蒂蒂?

「我不記得……」

「我不記得允許過你這么叫我!」

我的臺詞被凱爾希槍先一步說了出來。

「嘖嘖嘖,嚴肅過頭了啊!」

男人夸張地跪倒在地,就戲劇性而言,他做得十分成功。

「我在給斯卡蒂交代任務(wù),你沒事就趕緊給我離開這里」,凱爾希毫不留情。

話是這么說,但實際上無論是凱爾希還是我,都已經(jīng)無法將話題繼續(xù)下去。

「哦哦,阿薩茲勒的事嗎,這事兒我也知道的」,男人理所當然地說。

「你……」

凱爾希語塞,看樣子這情報她應(yīng)該還沒有和除我以外的人說過。

「你偷偷進過我房間?」凱爾希像一座待爆發(fā)的火山。

「彼此彼此,你瞞著我讓我加急給斯卡蒂晉升,卻不肯告訴我真正的原因,那就只有我親自動手獲取情報咯?」Doctor也不甘示弱,他似乎早就料到凱爾希會如此推測。

「哼,還真是死性不改啊。所以呢,你的要求是什么?別跟我說什么提前回收赫拉格的私人物品這種無聊的話,既然你知道我向你隱瞞了這次任務(wù),就知道我不會在這件事上退步。」凱爾希雙手環(huán)抱,冷哼。

「讓我和斯卡蒂一起行動」

「不行!」

「不行!」

我和凱爾希同時爆發(fā),堅決否定他的這種想法。

「蛤——?」

男人明顯沒有反應(yīng)過來,大概是被這出乎意料的雙重否定打擊到了吧。

「我的風(fēng)評有這么差嗎……」

「你以為當初羅德島是費了多大的力才把你這個廢物救回來,現(xiàn)在你卻想自投羅網(wǎng)?」

「我的任務(wù)從來都不會和別人組隊,以前是,從今以后也一樣是。」

第一次,我和凱爾希之間竟形成了一種類似于默契的東西。

「啊啊,說我是廢物就稍微有點……不過,我覺得有斯卡蒂在,完全不用擔(dān)心我會被抓吧?小蒂蒂也是,自從來到羅德島以后就沒有和別人一起行動過,雖說你有自己的意愿,但迄今為止的確造成過很多不良影響吧?如果你想更適應(yīng)羅德島,就必須學(xué)會和人一起行動,這次就和我一起,好嗎?」

凱爾希和我同時沉默了。

男人見狀搖了搖頭,幽幽湊到凱爾希身邊,拿出自己的通訊器一陣亂翻,給她看了看什么東西。

「你混蛋,是什么時候……」

凱爾希驚呼。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她會有這樣的表情,那是一幅集害羞和憤懣于一體的模樣,臉頰少有地泛起了紅暈。

「就是這樣,斯卡蒂我就借走啦!」

男人說著,拉起我的手,離開了凱爾希的辦公間。

十多分鐘后,羅德島三號甲板。

凌冽的海風(fēng)撩起我銀白色的長發(fā),赤紅的夕陽撲打在我的面頰。

男人直到現(xiàn)在都牽著我的手。我們從凱爾希的辦公間跑出來后,他二話不說就拉著我一直跑。

「哈……哈……斯……斯卡蒂,歇,歇會兒」

「哦」

我即刻停下腳步,他似乎想慢慢地停下,但卻被突然站住的我給拉倒了。

「Doctor,沒事吧」

「唔,還好」

男人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累癱了似的趴在欄桿上。不知是不是動作幅度太大,他的面罩叮叮當當?shù)貪L落到了下層的甲板上,底下傳來某個女孩的聲音。

「啊疼,Doctor你在干什么,你頭掉了啊!」

是可露希爾的聲音,因為我沒有站在欄桿前,所以我看不見她的身影。但這樣就好,我不打算露面。

「抱歉,麻煩先放你那里一下,待會兒我來取!」

男人搓著手低頭向下面的可露希爾認錯,看這樣子,可露希爾也是知道他本來的面目吧?

看來我不是唯一一個知道他秘密的人啊。莫名地,一股潮涌般的失落感襲上心頭,然后又迅速退去。

「喂小蒂蒂,在羅德島你會覺得孤獨嗎?」

男人朝我招手,示意我到他身邊。

沒有回答他什么,我只是默默地像他一樣趴上了欄桿。

「誒,我還覺得你肯定會拒絕過來的」

「所以我好成為一個欺負殘疾人的混賬女人嗎,作為始作俑者,Doctor你可真是個腹黑的混蛋啊!」

「混賬女人?腹黑?誒?」

男人掩飾不住驚訝,「我還不知道你會說這么露骨的詞兒,誒?」

我不禁冷哼一聲,撇過頭去。

「不用如此在意別人的想法哦,小蒂蒂,你善良過頭了」

「嗯?」

這個男人突然說些我聽不懂的話。

「來到羅德島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了,據(jù)我的觀察,除了格拉尼,你還沒什么朋友吧?」

「格拉尼……哦,你說的是那個騎兵嗎?她的確是個很優(yōu)秀的人,我很看好她」

「喂喂,不要對潛在的朋友這么冷漠啊,小馬格拉尼聽了也許會傷心的」

「那個人的話,應(yīng)該不會……」

「裝得太笨拙地話,可是會感到孤獨的」

Doctor朝我這邊湊近了一點,他的手臂和我的手臂碰在了一起。

其實,我并不反感Doctor與我的身體接觸,現(xiàn)在也好,在訓(xùn)練室也好,我只是不想與他產(chǎn)生『羈絆』而已。

「那個……」

「嗯,怎么了?」

Doctor并沒有什么自知,他正在我面前翻著他的通訊器,從密碼解鎖到文件放置,他毫不在意地全部展現(xiàn)給我看。

「沒什么」

是我的錯覺嗎,雖然Doctor離我很近,但我又覺得他離我很遠。啊,原來是他把腦袋有意識地遠離我的視線。他是感到自卑嗎,因為自己的毀容?不,不像。我又一次感覺到了,他渾身上下散發(fā)著一種,令人感到疏遠的『孤獨』。

「啊有了!這張照片,你看!」

Doctor有點興奮地叫到,我被拉回現(xiàn)實。

照片里的主角是凱爾希,她正醉醺醺地趴在餐桌上,臉頰紅如晚霞,一雙迷離的眼分外地惹人憐愛。旁邊坐的是阿米婭和可露希爾,她們的興致也十分高昂。原來如此,她們之間的關(guān)系原來是這樣的。

理所應(yīng)當?shù)模热徽掌窃贒octor的手里,那就說明他也在場吧。

「噗嗤」

不好,我立馬捂住自己的嘴,余光瞟向Doctor,他已經(jīng)把通訊器收起來了,但卻沒有在意我的笑聲。

「沒想到即便是那個凱爾希,也會有這樣的一面啊」

「幻想破滅了?」

「并不是,」我搖了搖頭「或許只是我的刻板印象罷了,因為她在別人面前永遠都是那副冷酷的模樣」

「但那正是是凱爾希的溫柔所在」

「嗯?」

「凱爾希在以自己的方式來保護羅德島的各位。不同于阿米婭站在陽光下引導(dǎo)眾人,她是羅德島真正的幕后領(lǐng)袖,是黑暗中的伙伴。但凡涉及到人性與理性的決斷,她都會全部扛下來,用無情地命令來強迫其他人執(zhí)行。其實大家都知道正確答案是什么,但把答案寫在試卷上的人,只有她一個。」

「很了解呢,你對凱爾希。所以你找我談話就是為了解除對凱爾希的誤會嗎,就結(jié)果而言,我可以予以你肯定。」

「不,既然是我們之間的談話,我更想解決你的問題。」

「我的問題?我沒有什么……」

「覺得凱爾希保護同伴的做法如何?」

「沒什么感受,我對她怎樣做沒有任何興趣」

「謊言,相反你應(yīng)該感到驚奇才對。畢竟她和你采取了堪稱另一個極端的做法呢。」

「你說什么?」

「和凱爾希不同,你同樣渴望保護大家。所以你總是以身犯險,自顧自地沖在了最前面。可是你失敗了,大家都消失了。你因此得出了結(jié)論,只要和別人保持距離,就不用再擔(dān)心。因為如果從一開始就沒有同伴的話,那么就不會失去同伴了。」

Doctor死死地盯著我的眼睛,我銀色的發(fā)絲隨海風(fēng)拍打在他的臉上,發(fā)出沙沙聲響。

「你都懂些什么……」

我低下頭去,咬著牙齒說道。

「我無所不知。」

「這是凱爾希的話,還是說你和凱爾希是一類人?」

「當然不是,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句話是我教給凱爾希的。」

「夠了!」

我轉(zhuǎn)過身去,對這個自以為是的家伙全無好感。擅自窺探別人的過去,又擅自跳出來意義不明地指導(dǎo)我,真的是,真的是,一個好事的人啊。

「那么,祝我們明日任務(wù)順利。」

Doctor說著,先我一步返回了房間。

我眺望無邊的大海,往日的怪獸之影仿佛就在眼前扭動。

海風(fēng)里帶著咸味,讓我回憶起血的氣味。

「就你一個的話,我也能保護好」

緊握手中的黑劍,我的掌心被汗浸濕。

徹夜無眠,直至任務(wù)之日到來。

「那么老板,我就先撤咯!哦對對,要是有派的話記得買點派給我當禮物哦,什么派都可以,當然,要說最棒的,當然是apple pie啦!那么,再見!」

隸屬企鵝物流的能天使小姐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說著,然后就開著小面包車離開了。

「怎么樣,企鵝物流超級棒吧,嘔——」

Doctor一邊朝我豎起大拇指,一邊掀起面罩嘔吐。

「是呢,就結(jié)果而言,她的確是一個專業(yè)的快遞員。」

「對吧,額,嘔——」

我無奈地去攙扶Doctor,然而他比我想象地更要弱不禁風(fēng)。

「在你下次一臉驕傲地夸耀下屬時,先照顧照顧你自己吧。」

「唔」

我與Doctor之間形成了默契,誰也沒有提及昨天傍晚那場不那么愉快的對話,但我感覺Doctor不會就此罷休。好在現(xiàn)在是在任務(wù)途中,他也不至于公私不分吧。

「你有些緊張啊,賞金獵人也會害怕嗎」

這個混蛋難不成是故意的?!

松開和他相握的手,我可能的確是過于緊張了,雖說是保護,但也不用一直拉著Doctor。

「所以這里就是阿薩茲勒診所嗎?毀成這幅模樣,真虧能天使小姐能夠找到。」

我抬頭仰望眼前搖搖欲墜的建筑物,依稀可以看到阿薩茲勒幾個字。沒想到這里會有赫拉格遺留的東西。

「應(yīng)該是吧,如果能天使都弄錯的話,我也沒辦法,畢竟我才復(fù)活沒多久。」

Doctor還想說些什么無聊的話,但我卻突然感受到了復(fù)數(shù)人數(shù)的氣息。

扒開Doctor的面罩,我猛地按住他的嘴巴。

「小聲點,有人來了,跟我進去阿薩茲勒埋伏。」

我們迅速進入建筑物,找到碎石后的一處藏匿點,靜待。隨后,七人,八人……不,有十個人先后進入了阿薩茲勒。

「情報有誤?我記得凱爾希的文件中提及這支小隊的人數(shù)應(yīng)該不超過四個人。」

Doctor低聲說道。

「看來是有增員,那么我們就先撤退。」

「撤退?六個術(shù)師組長,四個輕甲兵,這種威脅對你來說應(yīng)該不算什么才對。」

「即便如此,我們撤退。」

「你是在顧及我嗎?那么我以Doctor的身份向你下令,優(yōu)先剿滅在場的十名敵人,無需考慮我的安危。」

「不要說出這種不負責(zé)任的話來啊混蛋!還是說你覺得我是個可以輕易丟下同伴性命的女人嗎!」

我極力地克制自己,發(fā)出低聲的怒吼。

「我是以Doc……」

「我才不管你是誰,現(xiàn)在我是隊長,你就得聽我的!」

我和Doctor四目相對,無法認同彼此。

該死,竟然在這種時候起了爭執(zhí)。

「很遺憾你們沒有辦法撤退。」

頭頂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電流般的危機感從我心底竄出。

糟糕!和Doctor爭吵的太火熱,忘記留意周圍的情況了。

熾熱的溫度近在眼前。我猛地把Doctor抱進懷中,他比我想象地要更加瘦弱。

跳躍、翻滾

回首剛才所待的地方,已經(jīng)被燒得一片焦黑。

「啊」,懷中的人發(fā)出悲鳴。

「Doctor,你怎么了,哪里受傷了!」

我慌了神,檢查著他身體的每一寸,目光卻每次都被他可怖的面容吸引過去。

「腿……」

Doctor艱難地說道,我的目光瞬間定位到他受傷的地方。他的小腿和小腹被炸出兩個大洞,血流汩汩外流,仔細觀察,甚至還能看見森森白骨。

「血、不要……血」

我痛苦地閉上眼,雙手抱頭。

無論過了多久,殘酷的過去都會追上我!

我懷抱中的人會失血而死!我是被詛咒的人!凡是和我扯上關(guān)系的人,都會死!

「所以我才說要一個人行動啊,你們,像你們這樣的人!根本沒必要來陪我啊!」

「都是你們的錯!我明明說過不要來插手的,是你們的錯……」

「我這樣的人,是不值得你們來陪伴的……」

我無助地抱著Doctor,即使是我,也知道這絕非輕易能夠治療的傷勢。我能做的,只有給予他最后的溫暖。

「吶,斯卡蒂,現(xiàn)在還有要做的事吧。真是的,你們這些干員就是太感情用事了,所以才有,咳……咳咳,才有我Doctor的用武之地啊。」

額頭傳來冰冷的觸感,是Doctor在撫摸。

「聽著斯卡蒂,如果再繼續(xù)消沉下去,毫無疑問我們都會被擊殺。我已經(jīng)受了重傷,整合運動不會太在意我的。你現(xiàn)在需要做的,是把他們?nèi)俊藴纾 ?

整合運動的氣息聚攏了過來,我和Doctor二人已經(jīng)被他們包圍。

「我說這可真是lucky啊!羅德島的斯卡蒂居然在這里!」

「還有另一個男人,看他手里的面罩,難道是……」

「羅德島博士!」

「中獎!」

「嗯,看來這情報的確是真的,一開始以為是惡作劇,以防萬一多帶了幾個人。」

「現(xiàn)在看來簡直是excellent啊!」

六名術(shù)師組長大聲地交談,其他四名輕甲兵嚴陣以待。

「多帶了幾個人就意味著勝利嗎,你們已經(jīng)做了不可饒恕的事情,贖罪吧!」

他們還在叫嚷著什么,或是挑釁,或是叱罵。但我已經(jīng)聽不見了。

我的耳朵里,現(xiàn)在可是充滿了Doctor微弱的呼吸聲啊!

「潮涌悲歌!」

輕甲兵們在我的劍鋒之下分崩離析,六名術(shù)式組長合力制造的防護盾只是抗了一下。

「這一擊,全部粉碎!」

我夸張地舞開黑劍,的確,我的攻擊不算華麗,間隔也偏長。但這些弱點,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都無法稱之為弱點。帶著狂風(fēng)的呼嘯,我將這憤怒的一劍,送了上去。

「危險,斯卡蒂!」

誒?是Doctor的聲音。

眼前的雜兵們都被清理掉,斜后方卻傳來一股強大的風(fēng)流。

「魔矢-千貫」

一個令人發(fā)毛的聲音從我的心底炸開,這是,隱藏的第十一人?

啾啾——

帶著破空的嘶鳴,一道紫色的箭矢出現(xiàn)在我的視野,帶著貫穿我身體的殺意!

防御?做不到,我甚至還沒有將黑劍完全揮出!

噗!

這是肉體被刺穿的聲音……

「Doctor?」

Doctor猛地噴出一口鮮血,染紅了我的胸襟。

「混蛋,混蛋!」

我舉起手中的黑劍,帶著漆黑的殺意,朝箭矢所來的方向擲出——

遠方傳來一聲悲鳴,隨后逃離。

時間過了一分鐘?五分鐘?還是十分鐘?

我不知道。

我只是看著懷中的Doctor眼神逐漸渙散。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地痛恨整合運動,在這座廢墟當中,我甚至沒有任何方法去拯救Doctor。

「放棄了嗎?」

一個沉穩(wěn)到可怕的聲音傳來,我回頭望去。

「明明Doctor是如此地相信你,你卻決定要放棄嗎?」

是赫拉格,他無端地出現(xiàn),又給予我無情的數(shù)落。

「拜托我將任務(wù)留給斯卡蒂,最后卻以這種結(jié)尾收場,真是可悲呢,Doctor。這女孩,到最后都不理解你的深意。」

「一句話都不說嗎?斯卡蒂,老實說,我對你感到很失望。」

「Doctor,果然,你努力的結(jié)果也就到此為止了呢。」

啊……我知道的,其實我是知道的。Doctor想告訴我的事。

一直嘗試接觸不坦率的我,被我叱罵、被我小看、被我控制也都全然無所謂。

他是真的很在乎我啊,如此孤單的、沒有同伴的、卻又渴望同伴的我。

「赫拉格大叔,我想盡情地依靠您,可以嗎?」

我擁抱著這個老人,不同于Doctor瘦弱不堪的軀體,赫拉格擁有孔武有力的肌肉,讓人難以不安心。

「你的愿望我切實收到了,斯卡蒂小妹。」

滴滴滴滴

建筑外傳來熟悉的鳴笛聲,是企鵝物流。

「啊嘞嘞老板你怎么快就完事兒啦?嚯嘻嘻嘻嘻,不過我聽說男人太快可不好喲?話說你真地買到派了嗎?咦,老板你怎么躺在這?啊啊啊啊!老板,你受傷了!你可不能死啊,哇嗚嗚嗚嗚!」

2.(凱爾希視角)

任務(wù)結(jié)束后三天,凱爾希辦公間。

「所以,從一開始你就知道阿薩茲勒會被搜查?」

「顯然Doctor比某位領(lǐng)導(dǎo)者更懂得尊敬長者。」

我盯著老神在在的赫拉格,無法說出任何責(zé)備的話。究其原因,是我大意讓Doctor溜進了我的房間,才將情報泄露給了赫拉格。

「關(guān)于任務(wù)本身的話題就到此為止吧,我希望您能和我說一說為何上演那一場危險的演出?」

「演出,嗎?原來你覺得這是一場演出啊,我十分好奇尚在病床上的Doctor聽到你這句話后是何種表情。」赫拉格苦笑。

「你是說你們沒有任何計劃地就策劃了這場事故?連同故意透露消息給整合運動也是,你們就不怕Doctor真的命喪那群人的手里嗎?」

「計劃自然是有的,讓Doctor被打個半死然后徹底摧毀斯卡蒂的感情,最后由我拯救他們,大概這樣的計劃?啊哈、哈、哈、哈、哈。」,赫拉格爽朗地笑著。

「無法理解,你們的行動已經(jīng)徹底偏離了合理的理論。」

「你也該多相信一下自己的同伴才好,凱爾希。你的所有焦慮,源于對斯卡蒂的不信任,而Doctor在做的事,不正在是消除你的這份不信任嗎?試想如果再有一次任務(wù)機會,還是他們二人一起行動,Doctor還會受傷嗎?很難,因為斯卡蒂心中的迷茫已經(jīng)消失了,她不會再對依靠或者被依靠而感到恐懼,這樣的她,是不會讓Doctor受傷的。」

「自然,我是不會讓二人再次組隊行動的。」

「你啊……」

「不過,受教了,感謝您的分析。」

我站起身來,打開辦公間的大門——我沒有功夫去聽赫拉格的說教。既然已經(jīng)知道了Doctor等人的行動原理,也就不必再節(jié)外生枝了。

「真是冷漠啊,羅德島的幕后領(lǐng)袖。不過偏執(zhí)到你這種程度,也真是罕見。」

赫拉格沉沉地說。我不確定他是否生氣了,但只要契約還在,他就不會做出對羅德島不利的事。

「多謝您的夸獎,那么再見。」

「最后一件事。唯一超出我和Doctor預(yù)料的,是在任務(wù)中途不速之客參戰(zhàn)了。」

「不速之客?」

「是浮士德。他的魔矢的的確確攻擊到了Doctor,但就結(jié)果來看,Doctor受到的來自于浮士德的傷害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你想說什么?」

冷汗,從我脊背上流了下來,該不會赫拉格猜到了什么?

赫拉格饒有興致地打量我的表情,當然我很確信自己沒有特別的情緒波動。

「呵呵,我就姑且把這件事當做羅德島對Doctor的特別防御手段好了。那么,再見。」

確認赫拉格遠離后,我猛地關(guān)上門,反鎖。

跌跌撞撞地來到PRTS系統(tǒng)前,一遍又一遍地回放赫拉格遞送給我的戰(zhàn)斗影像。

原來如此,這道紫色的光芒是浮士德的攻擊嗎。

慢放……10倍、30倍、50倍、100倍,暫停!

終于,我得到了我想要的畫面:在那支紫箭貫穿Doctor的瞬間,磅礴的黑色磷片從Doctor的背后爆發(fā),然后像一只漆黑的魔獸一般將箭矢吞下。(注:黑鱗的相關(guān)解釋請參考《明日方舟起源》)

我癱坐在椅子上,喃喃地自語「原來已經(jīng)發(fā)展到了,這種地步……」

3.(Doctor視角)

啊,難受。傷口撕裂般疼痛。

「你醒了」

獨特的,這高貴孤傲的聲線,毫無疑問是斯卡蒂的聲音。

「嗯」

我盡可能簡短地回應(yīng)著,傷口實在疼得厲害。

然而斯卡蒂卻做出了我意想不到的動作。

她緩緩地湊近我的臉頰,我捕捉到了她臉上的兩朵紅暈。

近距離看,斯卡蒂可真是美麗啊:紅寶石般的眼眸,高貴的銀發(fā),以及不染纖塵的面容。宛如天使的饋贈。

嘖嘖,難怪我會在訓(xùn)練室里看她看得出神,不愧是我啊。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我能感受到她的溫暖的吐息,她的眼神看起來有些羞澀,難道……

我閉上了眼。

「額頭不燙了呢。」

「誒?」

「我說額頭不燙了。」

「哦哦哦,嗯。」

斯卡蒂的額頭頂在了我的額頭上。原來是為我測試體溫,我還真是想入非非了啊!

「吶Doctor,你剛才難道在想一些奇怪的事?」斯卡蒂狐疑地說。

「沒有,絕對沒有!啊疼疼疼……」

就在我喊疼的剎那,我的嘴唇被斯卡蒂的雙唇攻陷了。

這份熱吻持續(xù)了不知多久,我終因缺氧而敗下陣來。

斯卡蒂笑著站在病床旁邊,「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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