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言的語氣讓秦弋陽想起兩年前在醫院里唐河說的話——

“你？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把我女兒交給別人家養嗎？！還真是會給自己說話！這么說，我還怕你把我女兒賣了！”

...

“顧卿言，你對唐羽，是什么感覺？”秦弋陽故作輕松說：“你知道，是我們秦家太過理所當然......”

“我對她......”

一向利落的顧卿言竟然也會猶豫？

顧家想要小妹妹，顧卿言便一直當唐羽是妹妹，可今天秦弋陽問他問題的時候，顧卿言卻沒辦法所以然地說出那句，“她是我的妹妹。”

因為他從來不敢對唐羽有其他感情，她是妹妹，會長大回成家，從前就是這樣想的。

“沒記錯，你應該是去法國法蘭蒂克設計學院留學，為期一年？”

“是，一年以后回來，我會繼續照顧她。”

“唐羽她......只聽你的話。你離開一年無所謂，要是以后你有自己的家庭了呢？”

秦弋陽自嘲地笑了，他在威脅顧卿言......為唐羽留下？

“你有沒有想過一年變數是很大的，變化也是很大的，離開一年......”

“唐羽對我很重要。”

“你說等你回來以后會繼續照顧唐羽，你會怎么照顧，是一直照顧到老嗎？”

顧卿言陷入沉默。

出國是很久以前就決定的，告訴秦弋陽他會一年后回來照顧唐羽，也是他下意識考慮的。

這么一想，顧卿言覺得自己理所當然地好笑，他不想失去唐羽，又要出國留學，竟然就通知她的家人一聲，唐羽一年后他會回來照顧?

“是我考慮不周。”

秦弋陽不想逼他的，明明是他們作為唐羽親人的錯，偏偏人都是自私的，唐羽依賴顧卿言，他們沒法好好照顧唐羽就把唐羽交給顧卿言。

“你沒有錯，是我和姑姑本來就欠你的情誼，你幫忙照顧唐羽八年，老實說，她現在可不認我，認你，你比較親。”

“我從來不把她當做麻煩，我想照顧她。”顧卿言靠在沙發上，“她——”

秦弋陽笑著打斷他“怎么？你喜歡我家唐小羽？親自養大娶回家照顧一輩子？還是......”試探的目光和顧卿言的眼神交錯，“她等著你有天給她帶嫂子回來，然后看著你們結婚生孩子？”

“你什么意思？”顧卿言緊皺眉頭。

“你比我更明白我話里的意思，她的心理潔癖只對你一個人免疫，在唐羽心里，你比我們任何人都特別，去法國一年，去就去吧，既然你都說她可以照顧自己，我就放心了，等你回來，你一定會看到不一樣的唐羽。”

“喜歡上不敢承認還是照顧唐羽只是你的一個習慣？”

他逼問顧卿言，就是因為他明白唐羽不同往日。她依賴顧卿言，所以顧卿言對唐羽是個例外。

顧卿言出國一年沒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等他回來以后，甚至是再以后，他還能照顧唐羽嗎？和他一樣，不能。

秦家沒有人能照顧唐羽，包括唐羽的母親，如唐羽自己所說，她的出生不過是個累贅。但是秦雨晴和秦弋陽不希望唐羽就此被忽視，她是他們的親人，從自私的角度來說，他們總是希望唐羽得到最好的照顧和最好的愛。

他不過就是利用顧卿言對唐羽的感情，逼迫顧卿言認清自己的內心而已。

認清總有一天，唐羽會更加需要他，未來他還愿意照顧唐羽嗎？他愿意等待唐羽長大嗎？

顧卿言這一次選擇的是發過法蘭蒂克設計學院，下一次會選擇某一家名媛大小姐嗎？會讓唐羽叫她一聲嫂子嗎？

如果到那時候，唐羽心中的那個再能讓她覺得特別的，可以例外的人不出現，唐羽怎么辦？

既然如此，一不仁二不休，不如趁逼顧卿言現在就做出選擇。

......

樓下游戲部門熱鬧不已，不少本來在忙工作的圍成一團，本來唐羽難逢敵手，但是熱愛游戲的官邢柯對游戲有足夠的領悟能力，被程序員小哥哥在飯堂吃飯時傳授過鍵法秘笈以后，成功領悟到游戲模板的玩法，因為手速優勢和唐羽現場PK！

“小學妹，等等不要說哥哥欺負你，真的！”

“哼，我會讓你閉嘴的！”

他們一個走位精準無誤，招數精確分明可以算到秒記，出招簡單利索；另一個雖然招數走位不及對方，但是論手速和程序員小哥哥親傳流氓式打法，成功把游戲天才牽制住。

知道的人會知道他們在測試游戲，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在打什么電競賽場，分分鐘讓人看得熱血沸騰！

秦弋陽很久沒見大家那么熱鬧，近兩個月天天陪工作熬夜，也不說什么，走過來看熱鬧。

當時聽唐羽推薦官邢柯時他還不太相信，現在倒看這小子玩游戲有點意思，不過要論技巧的掌握，還是差唐羽太多。

3，2，1！勝利！

唐羽的顯示屏上出現勝利提示，圍觀工作人員們有喜有憂，還不忘記正事，討論起打斗場景時可能出現的Bug，恍然見到老板一聲不吭在旁邊站很久，都嚇得趕緊回去工作！

唐羽轉過電腦椅，勝利的愉悅還在心頭，“老哥你的游戲做得很棒啊！玩過才知道！《戰空》的背景就是言哥哥畫的對不對？”

“還真的是什么時候都不往你的言哥哥！跟我說說，你對這個游戲有什么想法和建議嗎？”

“我啊......”唐羽興趣盎然地和秦弋陽說起這個游戲的設計，說明她對這個游戲的見解和玩法。

官邢柯玩不夠，在唐羽交談的過程中時不時會接兩句，策劃人因此收到第一份玩家反饋。

秦弋陽珍惜機會，問官邢柯，“你玩得怎么樣？”

“我啊，還是不行，這個游戲對我來說，還需要慢慢練習才能熟悉起來，沒有唐羽那么快上手，嘿嘿。”

秦弋陽笑，頗有成就感地說：“當然沒辦法快速上手，這個游戲的操作也是按照職業級別的要求去設計，我的目標是讓游戲上市，然后推向國外，加入電競圈！”

官邢柯聽得熱血沸騰，“我，我真的可以做這個游戲的測試員嗎？”

唐羽看著秦弋陽，秦弋陽無奈地搖頭，“對不起，小同學，你玩游戲的技術不錯，但是距離我要求的測試員要求還是差了許多。”

秦弋陽失望地低下頭，唐羽皺眉拉了拉秦弋陽的衣角，于是秦弋陽話鋒一轉，“調試階段不行，可要等到游戲需要第一批內部測試玩家的時候，你愿意過來嗎？”

官邢柯還是個毛頭小子，熱愛的是電腦和游戲，聽到自己能擁有這樣的機會已經是很難得，激動地答應他可以。

唐羽笑官邢柯，“看來還差得遠，一個月的熱巧克力，說好的哦！”

官邢柯賭輸也不虧，“行啊！謝謝學妹啦！”

環視四周，唐羽都沒發現熟悉的身影，秦弋陽交代司機接送未成年人官邢柯回家，剛回到辦公室就被唐羽堵門，“哥，言哥是不是在公司？”

“他在樓上我辦公室等你。”

“等我？”

“對。”秦弋陽如愿以償地在唐羽乖巧站定時揉揉她腦袋，“他在等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