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鐘后,號稱刺客工會的法師工會地下室恢復了以往的平靜。
不足三十平的昏暗空間里到處是戰斗后留下的痕跡——墻壁、地板和桌椅擺設上,有抓痕,有血跡,還有鈍器捶打的凹陷,觸目驚心,慘絕人寰。
渾身青紫、腫脹、宛如變成了一個二百斤胖子的柴余老老實實的站在桌案的另一頭,戰戰兢兢、一言不發的樣子像極了被老師疼愛的乖巧的小學生。
桌案的另一頭,神清氣爽的小老頭優雅的整理了一下發皺的衣物,語氣平淡且富有探究性的問道:“還霸道嗎?”
柴余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腫成一條縫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恐懼。
“不、不了,再也不霸道了,這輩子打死也不霸道了。”柴余費力的撐開香腸唇,含混不清地說道。
“嗯,很好。”小老頭對柴余的回答十分滿意,他笑了笑,重新把手放上光屏的操作臺,接著說道:“那我們繼續吧,姓名。”
吃了一次苦頭,柴余不敢再在小老頭面前耍滑頭了,老老實實的回答道:“柴余,廢柴的柴,多余的余。”
“這個名字倒是挺符合對你的定位。”小老頭露出一個莞爾的笑容,將名字錄入進去。
柴余齜齜牙,露出一個因為過于扭曲而變得十分痛苦的表情來,也不知道是在表達憤怒還是在訕笑。
“性別。”小老頭又問。
柴余對這種顯而易見的問題是比較有意見的,是男是女這種問題不是一目了然么,何必多此一問。
但他看到小老頭似笑非笑的表情,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老老實實道:“男。”
“年齡。”
“二……不對,十五。”差一點將地球年齡說出去的柴余連忙改了口,萬一被小老頭當成借口再打他一頓,那他哭都沒地方哭去。
“身高。”
“143cm。”
“職業。”
“刺客?”
“……”
在小老頭的嚴厲手段下,痛改前非的柴余變得異常配合,整個錄入過程十分順暢,只花了幾分鐘時間就把個人信息完全錄入進光屏。
小老頭最后拿出了他自己的職業徽章,對著徽章哈了口氣,像蓋印章一樣蓋在了光屏上一片空白區域,那片區域很快出現了小老頭的徽章紋路。
做好這一切,小老頭撥動了一下小鐵盒,小鐵盒上面的古樸花紋光芒收斂,光屏收束成線,最后掙扎了幾下,光影消失,柴余的職業徽章掉落下來,小鐵盒也恢復了原狀。
小老頭收起鐵盒,將職業徽章拋給柴余,同時伸出一根手指,手指上套著一枚鑲嵌著乳白色寶石的戒指。
柴余以為他要炫富,正準備吹捧兩句,卻忽然發現那枚戒指上的寶石散發出柔和的白光,與此同時,他的身上也出現了相同的白光,并且可以感覺到陣陣麻癢和清涼,尤其是受傷比較嚴重的部位,更是有種被頂級按摩師細致按摩的舒爽。
作為一個享受過牧師治療的刺客,柴余立刻知道這是牧師的治療法術,只是刺客工會的人怎么會牧師的技能?還是說那枚戒指上附帶了牧師的治療技能?
柴余覺得后者的可能性比較大,畢竟類似的特殊裝備在很多網游中都有呈現,只是比較稀少而已。
治療結束,柴余欣喜的發現自己變回了瘦子,身體上的疼痛有明顯減輕,而且淤青也消退了,只留下淺淺的印記。
“多謝干事大人,干事大人不計前嫌,還幫我治療傷勢,此等胸襟讓人嘆服,柴余銘感五內。”柴余眼珠一動,十分討巧的說道。
“呵,少來!”小老頭輕笑一聲,不屑一顧的說道:“拍馬屁的人我見的多了,無非是當面好好好,背后MMP,虛偽,下作,廢物行徑。”
馬屁拍在了馬蹄子上,柴余只能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一笑。
小老頭沒有和他計較的意思,他瞥了一眼柴余的穿著打扮,眉頭微微一皺,說道:“聽你剛才的描述,你是來自偏遠地區,從未進行過職業啟蒙,那肯定也沒接受過陰影之力灌注,如此情況之下,你還毅然決然的選擇了刺客職業,說明你對刺客職業是十分向往的。”
柴余想說不是,他一穿越就自帶刺客職業,壓根沒得選,如果可以的話,他想成為法師,好歹人家工會富麗堂皇不是。
但小老頭顯然沒給他發揮的機會,頓了頓又道:“老夫有個惜才的毛病,看到有潛質的刺客就忍不住幫襯一把,雖說你不是什么良才,可你對刺客的執著之心難能可貴,所以老夫破例一次,發發善心,免費幫你灌注一次陰影之力。”
啥?還有這好處?這老頭不會傻了吧!
柴余忍不住暗暗猜測。
小老頭不知道柴余在腹誹他,繼續說道:“當然,我可以給你免去費用,但你不能白占我的便宜,一般新人來注冊刺客職業,都有一次低價灌注陰影之力的機會,價值1金幣,所以小子,你給我記住咯,你欠我1金幣,將來若有能力了可以還我。”
柴余心里呵呵:這不就是所謂的“我可以不收你的錢,但你不能不還我”嗎,意思表達的真明確的。
雖是這么想,但柴余不想再經歷一次被小老頭用武力支配的恐懼,忙乖巧的點頭道:“放心吧,干事大人,滴水之恩涌泉相報,我柴余絕不做那忘恩負義之人,今日干事大人免我1金幣,他日我若有所成就,必百倍千倍的報答!”
小老頭一聽這話,兩眼頓時放光,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深刻的皺紋都縮成了一朵老菊花。
“好好好!記住你的話!來,到這邊祭壇上來,我這就給你灌注陰影之力。”小老頭一連用了三個“好”字,熱情無比的將柴余拉到了墻角的一座小石臺上。
這玩意也能叫祭壇?
柴余低頭看著腳下不足一米方圓的小石臺子,內心持懷疑態度。
然而,當小老頭用他的徽章敲擊了一下小石臺、并往石臺內打入了一縷黑色的氣流后,小石臺“嗡”的一下震鳴起來,一圈圈古樸的花紋由外至內亮了起來,呈現出血液一般的暗紅色。
與此同時,站在祭壇上的柴余猛地感覺到一股森冷的氣息籠罩全身,一種說不上來的力量正在注入他的身體,并且令他生出熟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