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集訓結束。

王兵虎將眾人召集到練功房，開始了新一天的實操特訓。

關于這場特訓，眾人興奮中夾雜著期待，經歷了昨天的長足進步，他們有信心將特訓任務推到一個新的高度。

事實證明他們的想法是正確的，找到了正確的方向，制定了對應的計劃，伴隨著眾人之間的默契度上升，小組成員的發揮趨于一個穩定的上升水平，王兵虎指定的2分鐘目標不再是遙不可及的存在。

特別值得一提的是，在這一次的實操特訓中，柴余試圖放下指揮的身份回歸自己的本職工作，真正參與到戰斗中，為小組出一分力氣。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下午的訓練對他影響很大，狀態一直沒有調整回來，十成的戰斗力發揮不足七成。

這也就罷了，畢竟他們的計劃中本來就沒有太多輸出內容，但問題在于，柴余把出手猶豫的毛病帶過來了！

出手猶豫，耽誤的不僅僅是柴余個人，順帶著還把別人的節奏給打亂了。

比如臨時指揮要求刺客動手了，本來完美無缺的包圍網，因為柴余的猶豫，包圍網出現了缺口，被王兵虎輕松突破。

再比如指揮要求柴余犧牲自己也要為組員爭取時間，但王兵虎一抬手，柴余一猶豫，往后退了一步，時間沒爭取到，七八個人因此遭災。

最后眾人沒轍了，帶著這樣的菜鳥沒法玩啊，干脆還是讓他干指揮，這活兒他熟悉，問題不大，最關鍵的是不會影響他們發揮。

就為這，柴余從力挽狂瀾的組長大人，轉眼一變，成了組里談之色變的豬隊友，被嫌棄的不行。

柴余惱啊，我什么時候受過這種委屈啊？我特么終極本都不可少的男人，你們說我打團菜？真給你們臉了！

要不是今天訓練出了岔子……要不是磨合的時間太短……要不是……你們給我兩天時間，磨合兩天你們就會發現我才是那個能帶領你們取得勝利的男人！

柴余心里有太多的委屈，他感覺自己一定是沖撞了什么，不然怎么會遭這么大的冤枉？

然而，沒人覺得他冤枉，也不把他賭咒的誓言當回事。

作為年少輕狂的同齡人，他們很了解柴余此刻被拆穿的強大外表下的脆弱自尊心。

各方面都優秀的少年，偏偏在打團上是個天坑，這車翻的太沒面子，不承認、想逃避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過，當小白鼠做實驗的事情就免了，我們打挺好的，求您別來坑，好好當個指揮，不然，當個花瓶也成啊，算我們求您了！

集體的意志是強大的，說不帶他玩就不帶他玩，強插一腳都沒用。

而且王兵虎也說了，為了小組的和諧，你柴老弟就多擔待點，老哥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行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柴余還能怎么辦？只能順應民眾的呼聲，等哪天找著機會再來證明自己也不遲，保不齊還能當回英雄。

就這么著，柴余開始了自己并不擅長的指揮路線，從參與者變成觀察者，沒勁透了不說，還透著一股子悲涼。

當然，最悲涼的是，等他結束特訓回到宿舍，發現他的房子還被人拆了，現在正在維修中，需要三到五天時間才能重建。

“我特么就日了！”

……

又過了幾日，王兵虎的實操特訓初見成效，20……不，19名組員已經完成了初步磨合，能夠打出非常漂亮的配合來，特訓的時間記錄也從最初的10秒突破到5分鐘。

當然，這少不了柴余出力，他閑來無事，把前世看過的團本攻略回憶了一遍，研究出了好幾套陣容打法，同時實現了大小團體的分散與集結，團隊的靈活性和應變能力得到大大提升。

“干得好，辛苦你了，咱們組能取得現在的成績，你功不可沒啊！”

王兵虎粗糙的大手重重拍在柴余的肩膀上。

柴余齜牙咧嘴，苦著臉道：“聽您這話，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教官呢。”

“你不是嗎？”

王兵虎笑著反問一句，隨后略過這個話題說道：“后天就是集訓大考了，成績會計入你們的全年考核，這對你們來說是一場非常重要的戰斗，一定要好好指揮啊。”

“我指揮？不是說好了集訓大考的時候換人嗎！”

柴余的反應很激烈。

這和他們說好的不一樣。

王兵虎一臉無奈地攤了攤手，說道：“是說好了，但其他人不同意啊，我才提一嘴讓你參戰，19封匿名信就遞到我桌子上了，全都是強烈反對的意見，你說我能怎么辦？”

柴余臉皮一抖，干巴巴道：“我不管，我就要參戰，指揮我真是當夠了，你知道我這些天掉了多少頭發嗎？我才15啊！求求您換個人禍禍，放過孩子吧！”

柴余越說越激動，最后一句幾乎是咆哮出來的。

王兵虎瞥了一眼百十米開外把目光投過來的菜鳥們，扶著額頭揉了揉眉心，苦口婆心道：“柴老弟，我知道你很辛苦，也知道你對這個結果不能接受，但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苦衷，我是很有意讓你參與到戰斗中的，因為我知道，有你加入，整個團隊的戰斗力會大大提升。

但這事兒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團隊是你們的團隊，反對你的那些人是你的隊友，你得不到他們的信任與支持，你就是，就是……什么來著？上次你怎么說的？哦對對對！一滴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你看看，老鼠屎多臟啊，你也不想當吧？所以啊，要么你說服他們讓你參戰，要么你就再忍忍，不就是被人喊幾聲團菜，喊幾句天坑么，他們無知，你跟他們計較什么？而且你自己不是也說么，是金子總會發光，你就是一坨最大的，噯，會有你發光發熱的那一天的。”

我發你姐啊！你才老鼠屎，你才是一坨！好好的形容詞，咋經過你嘴里都帶著股味兒？

柴余咬著牙，強忍著動手找虐的沖動，好長時間才吐出一口濁氣平息下來。

“好吧，我知道了，一切以團隊為先，我會做好指揮工作的。”

柴余說道。

“那真是太好了。”

王兵虎見柴余松口，整個人輕松不少，笑著說道：“不過話說回來，你當指揮我反而更放心，說不定還有驚喜。”

“什么意思？”

柴余問道。

王兵虎沒有回答，只是遞給他一個大有深意的眼神，吐了句：“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