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三年九月我受聘到香港去教半年書,一九八四年二月合約期滿,要離開的那段日子,才忽然發現自己愛這座危城有多深……愛這個城是因為它仍是一個中國人的城。愛它是因為愛云游此處的自己。
用什么方法來回報這個擁抱過的地方呢?這個我一心要向它感謝的土地,我為什么不曾捐一次血呢?
終于躺上了捐血椅,心中有著偷渡成功的竊喜。原來香港不這么嚴。我通過了,多好的事。護士走來,為我打了麻醉針。他們真好,真體貼。我瞪著眼看血慢慢地流入血袋,多好看的殷紅色,比火更紅,比太陽更紅,比酒更紅,原來人體竟是這么美麗的流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