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重重的點了點頭，目光環視四周，重新組織了下言語。正打算詳細解釋的時候，又感覺到了一點點的不妥。城主該不會連孟嘗君都不知道吧！剛剛他不是說接受任務，護送孟氏之女返回壽春。卻半點消息也不知道，未免有些匪夷所思。

“君是什么意思？”

對于自己不理解的，從來都沒有避諱過。林子墨大大方方的詢問，雙目中流露出期待的目光。有時候感覺有點亂，如果歸根結底，無非是對‘天際’沒有精確的把握。假若能了解一些大致上的消息，對行走江湖也有極大的好處。

“所謂君就是封君，受封一片封地，主管封地內的一切事物。”

沒有任何輕視，秦天解釋著。

索性把自己知道的消息，趁著這個機會盡數說出來，免得弄出笑話。

“楚國的國土面積十分巨大，堪稱諸國之最。其面積三倍于魏國。故此分為東西兩個巨大的勢力。以惡蛟水寨、秦城、聽風城為界。西邊疆域為朝廷直接統御，東邊的以壽春孟嘗君等一系列封君為首。朝廷的主要目的是防御來至于更西邊的巴、蜀、秦以及中原的魏、韓等國。東邊以孟嘗君為首的封君們，防守吳、越、齊、魯等國。而這也是為什么楚、魏兩國大戰，戰火卻沒有燒到位于大江以北壽春城的主要原因。一旦挑釁楚國的封君們，他們將會面臨巨大的壓力。”

“同樣！也是因為疆域過于巨大，哪怕歷代陛下大肆在難以統御的土地上分封、封君，也還是擁有幾乎一半的區域無法做到政令通達。于是楚國江湖孕育而生，在朝廷、封君們勢力覆蓋不到的地方，一個個江湖門派、世家拔地而起。而這就形成了楚國內部，朝廷、封君以及江湖三股力量。這三股勢力相互依存，甚至有些地方犬牙交錯，也就成了現如今看到的樣子。孟嘗君的威望極大，整個楚國東部疆域的封君們都以他為首。若是能結好孟嘗君，想必不是一件壞事。”

秦天侃侃而談。

林子墨順著這些話梳理，眉頭逐漸皺了起來。

“皇權以及封君們覆蓋不到的地方，才是江湖所在之地？”

“正是！因為疆域巨大，才有了江湖生存的空間，才有江湖兒女們遨游之地。秦城、惡蛟水寨、聽風城以及武當，都是兩股勢力覆蓋不到的地方。像這樣的地方，整個楚國不知凡幾。大山大澤以及湖泊，一些人跡罕至的地方，更是留下江湖的傳說之處。和我們楚國相反的是中原諸國，其中自然也包括魏國。”

秦天稍微停頓了下。

繼續說著。

“魏國皇權獨大，又加上土地肥沃人口稠密，雖然最開始也有朝廷、封君以及江湖三股力量。但由于國土面積只相當于楚國的三分之一，在歷代魏皇的打壓之下被收編，至此國力大漲。其余諸國也紛紛效仿，封君和江湖消失，取而代之的世家。而我們所說的魏國江湖，其實就是指的魏國世家。也正是因為見到了這么嚴酷的事情，城主的師尊才會在武當山脈諸多隱士高人的支持下，創立武當為鎮國門派。”

“其一、是為了肅清楚國江湖。”

‘其二、是為了抵抗來至于朝廷以及封君們往江湖中延伸的觸角。’

“所幸國土疆域過于巨大，讓三股巨大的力量，擁有廣袤的土地可以作為緩沖地帶。通過一系列的較量，形成了一種均衡。朝廷以及封君們承認江湖，江湖也要肩負一定的責任，那就是面對他國的入侵，武當必須相助。”

這番話算是解釋了，為什么張三豐會率領武當主力前往前線。所謂的魏國江湖異動，說的就是魏國世家在魏皇的旨意下增兵。楚國僅僅只是朝廷這一股勢力，自然有些獨木難支，作為江湖的領袖，武當前去馳援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江湖只有楚國才有？”

“恩！其他的國家就算有江湖之人，也只能算是市井中的游手好閑之徒。稱不上俠客，更稱不上江湖，充其量也只是民間而已。我楚國疆域遼闊，若是認真區分，江湖占據的地方更多，甚至超過朝廷和封君們的總和。無數俠客以及豪杰，嘯聚一方。或建山莊、水寨亦或者城池，過著快意恩仇的生活。歷代楚皇想要整合這股勢力都無功而返，若真的有人可以整合，橫掃南方吳、越、巴、蜀諸國便不在話下。”

秦天說著。

一絲戰意彌漫開來。

當初為什么會有那么瘋狂的想法，還不是因為看到了這股龐大的力量。可以毫不夸張的說，誰能徹底讓這股力量聽命，就有看很和掀翻朝廷以及封君的力量，龐大的疆域哺育了無數江湖勢力的人口，也誕生出數之不盡的俠客。哪怕武當橫空出世，也不敢說能完全統御江湖，至少還有三分之二的地方是武當也覆蓋不到的地方。

俠便尤為重要。

不管是楚國的朝廷、封君還是武當，都極力推行俠。以俠的名義號召江湖，當家國面臨危難的時候，總有大俠橫空出世。改變一場戰役，改變國家和國家的實力對比，這樣的例子不勝枚舉。

昔年吳國討伐楚國，逆流而上兵臨王都。神雕大俠橫空出世，以一己之力攜帶飛禽縱橫百里劍壓吳國都城。聽聞后方被襲，吳皇匆忙退兵，遭到楚國追殺大敗而歸。同年齊、魯兩國聯軍攻打壽春，血流漂櫓十萬大軍被坑殺。劍俠出世一夜間齊、魯兩國高級將領盡皆死于帳中，三千殘軍呼嘯而至。無數江湖俠客云集，斬敵三十余萬。

并非諸國沒有高手坐鎮，只是相較而言楚國江湖更勝一籌。他們向往的是高官厚祿福澤子孫，但俠客們卻截然不同，皆因心中只為俠。眾然刀山火海，也可以從容赴死。

“城主灑脫，區區千金怎可違背心中俠道？”

“也罷！你們隨我前往孟嘗君府歸還千余金。”

“諾！”

房屋內的眾人躬身回復。

江湖兒女不懼身死，只要秉承一顆俠義之心就能一往無前。林子墨隱隱約約好似感受到了什么，也許楚國的江湖，是最后一處江湖之地。而自己也會逐漸成長，變成一個‘高個子’，撐起這個江湖的脊梁。雖然路途還遙遠，只要一往無前的走下去，總有到達那個地步的一天。

從此刻開始，誰敢毀掉江湖，誰就是林少俠以及鶴嘴鋤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