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沈天成決定去黑山兇宅,調查這件事也只是其一,第二個原因,是他想要去兇宅看一看,能不能找到寫作的靈感。
剛聽聞關婉淑的失蹤,他就已經寫出了文章開頭,這一趟的兇宅之行,他隱隱感覺自己能夠再創巔峰。
既然決定過幾天要出門,沈天成也不想拖沓,回屋整理了一些衣服,裝進一個很小的皮箱,王晨則是坐在客廳里給那個導游朋友打電話詢問。
等沈天成收拾妥當了,王晨電話卻還沒放下,只是從臉上表情來看,應該是沒有什么問題。
“得嘞,王姐您放心,我絕對記您的好!”末了,他一邊嘿嘿笑著一邊言道:“行行行,那就等過兩天,過兩天我們去找您!”
放下電話,王晨朝沈天成做了個“ok”的手勢,一拍胸脯,開口道:“早跟你說了,哥們兒還是有一些人脈的!”
“行行行,就你厲害,你人際關系可廣呢。”沈天成隨口附和著:“走吧,跟我下去剪個頭發。”
聞言,王晨這才上下打量了一下沈天成,嘴巴一咧:“你現在這樣子不就挺好的么?相當符合現代青年藝術家的形象了,頭發可不能剪啊!”
“不剪?”沈天成伸手將頭發上的頭繩扯下,幾乎披肩的長發散落下來,他嘿嘿一笑,直接把腦袋向王晨臉上一遞。
“我....了個去,你到底多久沒洗頭了.....”
“兩個月吧。”
“........”
被沈天成拉扯著下樓,路上遇到的人都跟看怪物一樣看著沈天成,究其因由,就是他頭發上這層油已經達到了肉眼可見的地步。
等到了理發店,那個理發小哥一見沈天成的頭發眼淚差點沒掉下來,但本著服務第一的念頭,還是喪著臉著把二人迎了進來。
理發足足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當然,有二十多分鐘都是在洗頭。
就在王晨快要睡著的時候,沈天成才打著哈欠從椅子上站起來。看著鏡子中褪去長發煥然一新的自己,沈天成一咧嘴:“原來還是有點小帥的。”
“嘔....”
王晨在身后做了個嘔吐的動作:“行了趕緊走吧,我可不想待在這了,快無聊死了。”
“走吧走吧。”沈天成付了錢,臨走的時候還不忘跟那個理發小哥說著:“頭發剪得還不錯,下次我還會過來的。”
“歡迎....歡迎....”理發小哥僵硬得點點頭,目送著二人離開。
走出理發店,兩人找了一家看來其不錯的面館,面剛端上來,王晨接了個醫院的電話,說是臨時有事,就急匆匆離開了。
看著桌上兩大碗面條,沈天成搓搓手,咧開大嘴吃了個干干凈凈,最后在一聲飽嗝中,癱在椅子上。
吃過飯,沈天成掏出手機,正準備再查一些關乎黑山兇宅的消息,忽然聽到面館門口傳來一陣嘈雜聲響,甚至隱隱有蓋過面館內播放的音樂聲。
循音望去,面館門口正站了兩個個子很高的年輕男子,二十五六歲的樣子,穿著警服,一臉正氣,嘈雜的緣由,是因為他們阻止了所有想要出去的顧客。
“都安靜一下!”為首一個留著些胡茬的警察伸手虛壓,聲音高了幾分:“各位,我們接到報警,面館里發生了殺人案,兇手很可能沒有離開面館,所以,希望各位可以配合我們調查,調查完,你們就可以離開了。”
“憑什么你們不叫走我們就不能走?還講不講理了?”
“我下午趕著上班呢,耽誤我工作了怎么辦?!”
“是啊是啊,我們都著急.....”
胡茬警察說完這番話后,那群人居然絲毫沒感覺到驚訝,反倒一直在抱怨著耽誤時間如何如何,只有角落處的沈天成眼睛一亮。
作為一個懸疑小說作家,他對命案的敏感程度絕對不低于任何一個偵探,聽警察這么說,本來已經準備離開的沈天成又穩穩坐了下來,想看一看后面會發生什么。
發現自己的話并沒有起到作用,胡茬警察眉頭微蹙,一擺手,示意身旁那個年輕警察來處理,自己則是站在一邊點了根煙。
向前邁了一步,年輕警察伸手從兜里掏出警官證,向前展開:“我叫周云峰,這是我的警官證,今天事情我們的確做得不太對,我先給大家道歉。”
說著,他還鞠了一躬,然后站直身子繼續說道:“但現在兇手還沒找到,希望你們可以配合我們調查,事情結束了,你們可以去局里投訴我,我愿意接受懲罰。”
相比胡茬警察的做法,這個叫周云峰的警察明顯有些青澀,但無疑,他的做法反而更能讓人接受一些,也可能是因為那個胡茬警察本來長得就有些兇,大家本能對他有一些抗拒。
周云峰說過話后,吧臺收銀員很識趣關掉音樂,面館里也逐漸安靜了下來。
胡茬警察把煙頭扔出門外,一邊伸手扇著空氣中的煙,一邊問道:“面館老板是哪個?”
“在這呢在這呢!”一個手上沾滿了油的中年大叔從后廚跑出來,走到周云峰二人面前,有些憂心忡忡的樣子,說道:“警察同志你們好,我是這家店的老板,我叫劉瑜。”
“給我們打電話的是你?”胡茬警察抬眼看了看他,問道。
“是我是我。”劉瑜連連點頭,說道:“上午的時候那個顧客就來了,在店里坐了半個上午,然后突然很著急的就往廁所跑,剛才我鬧肚子去上廁所的時候,才發現他的尸體。”
“先帶我們看看尸體。”胡茬警察點點頭,說道:“廁所除了你們兩個,應該就沒什么人去了吧?”
“這個...我還真沒看見。”劉瑜一邊引著胡茬警察往后廚走,一邊說道:“我一直在后廚,如果有人經過的話,我肯定會看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