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是老鼠嗎……骨先森一臉無精打采地坐起，自己應該再過幾天就能習慣這貼近大自然的住宿環境了。半夜被動靜吵醒翻身一看發現一只老鼠正趴在自己床頭，自己迷迷糊糊用手抓住然后把它的尾巴一釘子扎在桌上后就繼續睡了。骨先森轉頭看向床頭的桌子，那只老鼠還在床頭奄奄一息地趴著。

早餐后骨先森找道格要了個小盒子，把老鼠裝了起來。自己以后也可以拿點藥草學學怎么做藥品，到時候可以拿老鼠試驗一下。

“骨先森，瑁斯女士叫你。”蘿絲打開一條門縫探頭進來，“你在弄什么嗎？”

“沒啥，我馬上就來。”骨先森仿佛看黃書時突然被家長查房一樣下意識把盒子藏進口袋里，想放到柜子里已經來不及了，就直接跟著蘿絲走出房門。

瑁斯在柜臺上收拾著東西：“今天我要出去采點材料，有病人來的話蘿絲先接待一下，骨先森幫我打下手。”

“我嗎？”骨先森覺得前有蘿絲后有道格無論怎么樣還輪不上自己陪瑁斯出城。

“對。”瑁斯把包裹丟給骨先森抱著滑板模樣的飛行器轉身走出醫館，啟動滑板懸浮在低空后側坐了上去，拍了拍身后的座位微笑著向骨先森示意。

簡直就是傳統魔女設定里魔法掃帚的替代品……骨先森抱著背包坐到瑁斯背后，滑板載著兩人騰空而起。

飛出城墻后，骨先森沒忍住問道：“瑁斯女士，我才到這兩天就能跟您一起出城了？我聽說道格都沒跟您一起出城過……”

“蘿絲已經明確不想成為魔女了，雖然不知道你的意向，不過成為魔女后所需要承擔的危險你還是需要知道的。當然借此外出，我還想順帶拿你做個實驗。”瑁斯轉過頭露出微笑，在這兩天的相處中骨先森已經熟悉了這種笑容，這確實是瑁斯在做實驗時才會露出的狂熱笑容。

好在至少瑁斯不會把實驗對象搞死，骨先森也就隨了這位瘋女人。借著這個和瑁斯“親密接觸”的機會骨先森問道：“瑁斯女士，沒有那種飛行魔法嗎？”

“沒有呢，就算到了紅袍后能學一種叫霧化術的魔法，也只能做到短暫的低空飛行。就算是魔女，在飛行方面也不得不依靠道具呢。”瑁斯說道。

與其說是依靠道具，不如說是依靠科技……骨先森看著屁股下的機械滑板，其濃厚的科技感與這個奇幻風的世界格格不入。她問道：“成為紅袍后自動就會那個霧化術了嗎？”

一只拉比特從下方的草地中一躍而起，張開嘴巴想要吞食空中的瑁斯和骨先森。瑁斯揮舞魔杖念了一句咒語，幾根尖刺憑空形成朝下方墜落，插入了拉比特的毛中，下一秒鐵刺快速綻放延長扭曲，將肉團一樣的拉比特扎成了刺猬。雪白毛發被染紅的肉團猛地墜落，淹沒在綠色的海洋中。“無論哪種色袍的魔女都得經過系統的學習才能使用魔法。成為魔女后能力是會隨著時間增長的，但即使有了紅袍的能力，也只代表擁有了學習紅袍級別的魔法的資格。像凱特如果想強行學習并使用剛才這個魔法，她最多只能做到前面的形成尖刺，但后續的增生和變形她就無法做到。”

這也說明了為什么明明能自動晉升成為紅袍，但面對反悔的魔女卻只是懲罰不教她魔法。凱特說過魔女的等級從灰藍綠黃紅依次上升，一個沒學魔法的黃袍甚至可能打不過學習了魔法的藍袍。

“到了喲。”滑板經過無盡草原降落到地面，瑁斯興奮地跳下滑板，從骨先森懷里拿過包開始鼓搗起來。

骨先森看著草原盡頭的森林，這想必就是凱特見面時說的霧境森林。

瑁斯從包里拿出一瓶透明的藥劑和一捆繩子說道：“這是我分析完捕蠅草的蜜腺后配的中和劑，你涂一點在鼻子底下。我之前在實驗室里自己試驗過有不錯的效果，不過實驗室里終歸只是少量捕蠅草的蜜汁，捕蠅草蜜汁蒸發后的氣味對普通人的效果相對較弱，我打算讓你捆著繩子試試這個中和劑的實際效果，出事了我還可以把你扯回來。”

骨先森接過藥劑，看著瑁斯把繩子捆在自己腰上：“那如果成功的話您就打算自己上？”

瑁斯從背包里拿出一個防毒面具一樣的裝置揮了揮：“實驗要一點一點來。我自己做了一個蒸餾面具，可以把中和劑蒸發成蒸汽吸入，效果比涂在鼻下更強，不過如果換成黃袍以下的人會對肺部產生損傷，就算是黃袍，戴久了也會產生輕微不適，還需要繼續改進。我們以你每走三步停五秒作為你沒被捕蠅草迷惑的信號，之后換我也是。”

骨先森感覺瑁斯已經進入狂熱狀態了：“瑁斯女士，我覺得我們多叫一些魔女和人會比較穩妥些……”

“沒事，實在不行預估一下距離把繩子綁樹上也行。我來這里除了實驗以外剛好也需要采集一點捕蠅草。”瑁斯揮了揮魔杖，一個眼球飄在骨先森頭上：“這個魔法能讓我的視野跟著你一起，這樣也看得清發生了什么，如果遇上了其他魔獸也來得及過來解決。好麻煩，等到了紅袍就可以學習通過眼魔釋放其他法術的魔法了。”瑁斯一邊抱怨著一邊把涂好藥水的骨先森推進了森林。

瑁斯是有讓骨先森認識過捕蠅草長什么樣子的，骨先森按照約定好的步子一路往里走，所幸瑁斯選的時間和地點都是經過考慮的，這里魔獸稀少，現在也是大部分魔獸休息的時候，骨先森很安全地找到了捕蠅草所在的地方。走到其一米左右的范圍骨先森感覺有些頭暈，她扯了扯繩子，走了回去。

“還是有用的，就算是普通人一般五米左右就會被迷惑，還得算上藥劑揮發的元素……改進一下做成固體膏藥吧。”瑁斯戴上面具，把藥劑插在下巴的位置，打開了開關。骨先森拉著繩子，看著瑁斯拿著魔杖走進森林。只是將一點藥水抹在鼻下已經有了如此顯著的功效，瑁斯那種直接吸入的方式應該更有效才對。

然而過了將近十分鐘后，繩子的另一端傳來了劇烈的拉扯。骨先森用力抓住繩子往回拉，過一會看到不斷往里走的瑁斯被倒著拖了出來。

“捕蠅草對魔女的效果居然強這么多嗎？”繩子的另一頭早就綁在樹上了，骨先森沖到瑁斯身邊摘下她的面罩把她拉到森林外。

過了許久瑁斯才蘇醒過來，做了無數次實驗的她自然能意識到自己被迷幻，她看了看面罩上的裂痕：“剛才摔倒時摔壞了嗎……算了。”說完把面罩放進了背包坐在地上思考起來：“不應該啊……上次明明讓凱特試過沒問題的。就算捕蠅草蜜汁對高階魔女的迷幻性比低階魔女強，但面罩的密閉性和過濾密度沒問題才對……”

敢情我還不是第一個慘遭毒手的。骨先森想。

在那邊自言自語了將近五分鐘，瑁斯抬起頭：“啊抱歉，我把你忘了。這次雖然只是我自己私人的實驗，不過成為魔女后出城采集資源以及獵殺試圖破壞城墻的魔獸就是魔女必須履行的義務。這是有生命危險的，我認為你有必要知道這點再做決定。你好好思考一下吧。”

“我知道了，謝謝您，瑁斯女士。咳咳，不過我已經做好了決定。”骨先森咳嗽了兩聲后笑道，“我想要擁有魔女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