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琴師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 女扮男裝之人不微言不輕
- 路漫漫兮呀
- 1913字
- 2019-07-05 14:55:06
余韻散去,各位聽眾從曲目中醒來。
“姑娘此曲不知是何人譜曲?可有名字?”一個低沉又充滿磁性的男音自左側的一位客人口中溢出,他面色平靜,語氣平和,與在場所有喜形于色的人皆不同。
言輕語下頜抬起,呀,人生真是何處不相逢啊!
那人狹長好看的雙眼皮,夜空里星辰般的一對眸子,深邃而神秘,不知道又在算計著些什么,真是合了他軍師的身份。
沒錯,他就是在山鷹寨里遇到的那個狗頭軍師!
只是,此刻的他一身名貴緞子的玄衣,周身貴氣凜然。與之前月白青衫斯文儒雅不同,黑色把他渲染得深沉、而又詭秘。
完全是換了一個人!
觸及到他的目光,言輕語微不可查地低眉下首,心虛得怕他認出自己來。她用眼角的余光向他身后掃了一眼,果然,那個武夫就坐在他身后,還是那樣的粗壯魁梧。
盡管上次分別時,他們互相敬重得像兩個相識已久的友人。但是此刻,他們是不同的身份不同的立場,說不準還是敵對雙方。所以,此情此景,她覺得還是不能被他認出來為好。想到如此,她微微調整了語調語氣,回答他的問題。
“小女子不才,方才即興譜曲,讓各位見笑了!曲名尚未想好,不知這位公子有何提議?”
她語速緩慢,極盡知書達禮、溫柔似水、大家閨秀之典范。這樣文縐縐的樣子,與平時的自己截然不同
玄衣軍師提議:“浮游生,如何?”
言輕語問:“何為浮游生?”
軍師道:“姑娘這曲子,開始時美輪美奐,讓人心醉沉淪,而后曲調多變,復雜,讓人五味雜陳。最后化作一陣云煙虛無,好似人生區區數十載,看似酸甜苦辣,轟轟烈烈應有盡有,實則我們與那生命中只有一朝一夕的浮游無甚區別。是以將此曲命名為浮游生,我覺得貼切。”
玄衣軍師說的行云流水,仿佛他真的是把曲子的每一個音符都聽進去了。
還未等言輕語加以評論,在場的諸位聽眾卻已經紛紛點評贊同。
“妙妙妙,曇花一現浮游一生,十分契合!”
“醉生夢死浮游生,兩鬢斑白也是一生,甚妙甚妙”
“贊同,贊同”
“公子果然神思”
……
言輕語從善如流,順勢點頭附和:“確實是好名,謝謝這位公子賜予佳名!”。
玄衣軍師客氣道:“姑娘琴藝卓絕,今日有幸能親耳聆聽,是我等該謝過姑娘才是!”
在一陣互相恭維致謝之后,眾人開始舉杯推盞,或品茶或飲酒,或摘起那新鮮滴水的果子放入口中,面上盡是賞樂后心滿意足之色。
其實言輕語不喜歡這種場合,面對著一群自己不認識不熟悉的人,還得表面上客客氣氣地,自己還得保持著端莊雅正,氣質婉約的樣子........
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輕輕撫琴,偶然發出一兩下清雅之聲,當是給在場的各位助助性,舒緩下氣氛了。
終于一位家丁匆匆趕來,對坐在主位差點睡過去的余承運說道:“大人,吉時已到,您該到前廳去拜堂了。”
余大人似乎才想起自己今日娶妻,他道:“拜堂?噢,對,對拜堂。走走走,大伙兒一塊移步前廳!”
余承運一吆喝,便把之前大家醞釀出來的文雅氣息驚擾得煙消云散。他拖著臃腫的身軀領著大伙兒風風火火出了茶室。
言輕語那顆安奈已久的心,蠢蠢欲動。她抱著古琴走在最后一位,倒數第二三位便是那個狗頭軍師與他那武將。在一個拐角處言輕語趁機脫離了隊伍。像這種場合,她不過是被請來獻藝的,根本算不上客人,所以身邊有沒有她,根本沒人注意。
言輕語進到內庭,一連搜了好幾個臥室,都沒找到要找的東西。這余承運妻妾成群,后院的房間委實多了些,她只能咬著牙,耐著心一間一間地搜!
后來她找到了書房。
“落落姑娘好好的琴師不當,倒是干起翻箱倒柜的勾當來了?”
一個低沉又富有磁性的聲音又飄到了言輕語的耳朵里。她嚇了一跳,這人輕功好厲害,消無聲息就到了旁邊都沒發現。
兩人隔著一個書架,透過書架格子看到對方的臉。
言輕語調整好神態,告訴自己不慌!她道:“公子也好雅興,不去前廳湊熱鬧,跑到這里來做甚?”
男人的目光變得冷冽道:“抓賊!”
言輕語不慌不忙道:“哪里有賊,我可沒有看到這里有什么賊人,公子莫要誣陷,這里書冊眾多,我不過是過來看看有沒有一些可供參考的曲譜罷了!”
男人道:“還真是巧言善辯。”
言輕語道:“公子變臉變得好快呀,方才在茶廳里還稱贊我的琴藝,這會兒又無憑無據就說我是賊人。”
她心想,反正自己也什么都沒能搜到,他什么證據都沒有,能拿自己怎么樣?
男人的眸色漆黑,似乎想要看穿她覆在面紗之下的那張臉。
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因何而來?
男人問:“琴師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言輕語那顆心顫了一顫,那雙好看的雙鳳眼探究地盯著男人的眸子,很快,她便證實他只是在懷疑,并沒有真的認出她來!
她笑意盈盈道:“公子看上去身份尊貴,而我不過是一介青樓里的小琴師,如果公子是那流連風月之人,說不定還真在鶯燕樓里見過小女子!”
玄衣軍師眉頭跳了跳,面龐抽了抽。他的身份,他所接受的教育,以及他的清高都不可能允許他去鶯燕樓那種地方。而且言輕語的語氣聽上去似有諷刺的意味,令他暗暗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