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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麻匪

  • 十劍風云錄
  • 崩貓與大魚
  • 4081字
  • 2019-07-02 23:27:39

卻說二人已行進塞北,那馬車車夫卻再也不往前了不管秦隸出價多少也無用,問其原因說是塞外邊境,兵荒馬亂,有盜匪橫行。二人無奈下了車,望去這野草萋萋,黃土飛揚光靠兩條腿那是萬萬難行,幸偶遇一運草的牛車,秦隸上前向那運草的老人說道:“老先生,我給你一百兩,帶帶我們兩人可好。”

那老人聽聞有錢拿那是一萬個愿意,秦隸懷中掏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遞過去,那老人見是銀票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硬是不肯收,說道:“公子你有所不知,此地這銀票不好使。”

秦隸奇道:“我這銀票是官方發行,上面還有大周朝京都府的官印,怎地不好使?”

老人說道:“一看公子你就不是本地人啊,這銀票在我們這里連那馬賊都不會搶就是廢紙一張,拿來擦屁股都嫌薄啊。第一這地方不比京都繁華,連個錢莊都沒有,這銀票根本無處兌換。第二,這官府見了這銀票定收繳了去,這地方只許用本地官府的私印的黃票子,當地老百姓見這銀票也不會收。”

那秦隸聽后,火冒三丈,道:“這官府敢私印銀票?這可是形同謀反啊!這兒的官員把朝廷放在哪里。”

老人冷笑一聲,道:“哪兒的朝廷?哪里的朝廷?這地方朝廷何曾管過?這兒的老百姓就像路邊的野草沒人在乎,能不能活全看老天爺的心情,公子你行行好只給點碎銀子就罷了。”

秦隸無奈只得拿了點碎銀子給那老人,二人翻身朝那草垛上一躺,仲瀾之還拔了跟草悠悠閑閑的剔牙,一旁的秦隸則揮起折扇“呼呼”的扇風,仲瀾之道:“你生個什么氣,朝廷又不是你家,至于么?”

秦隸氣道:“俗話說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這河西州如此糜爛,百姓民不聊生。到時回到京都,我定要上報家父好好整治整治這里的貪官爛官!”

仲瀾之道:“看來你老父是個不小的官兒啊,莫不是宰相或者大帥吧?”

秦隸道:“哪兒有那么大,不過勉強說的上話能管點事罷了,我就不信這大周朝還有朝廷管不了的地方!”

仲瀾之笑道:“朝廷管不了的事多了去了!你看我們江湖中人,朝廷就沒管過。”

秦隸冷笑道:“那還不是當年我朝太祖立國時多得武林人士相助,為感恩于江湖才約法三章只要江湖人士不干政,不擾民,不犯法就能任由江湖自己發展內斗亦不引來朝廷的追究,這份天大的自由可以算是一國中之國了!你看那湖州儒門簡直比親王還牛氣,就算見到皇帝也不用下跪。”二人聊著聊著困意漸涌,便都慢慢睡過去了。

“二位公子不好啦不好啦,快點逃命吧!馬賊來了!”老人叫道。

被老人吵醒的仲瀾之睜開惺忪睡眼,果然感覺地動山搖,起身一看前方有十幾騎朝著這里呼嘯而來,那秦隸也被吵醒了,對著老人說道:“莫慌莫慌,區區馬賊,交個我這個弟兄就行。”

仲瀾之道:“你不是也會點武功嗎!你怎么不上!”

秦隸道:“這一路上盡是我出的錢,藍兄現在輪到你出力了。”說完秦隸又翻了個身又繼續睡覺去了。

仲瀾之翻身下了馬車草垛遙遙一看有十幾騎風馳電掣而來,有為首一騎更是一馬當先,馬上那人不停揮舞著彎刀已朝仲瀾之急沖而來,他看那仲瀾之錦衣華服光鮮亮麗更是一恨,他平生最恨的便是那不知世事的紈绔公子,他平生最喜歡的就是那人頭高高飛起鮮血噴灑一地的場面,他彎刀對著仲瀾之的脖子已然砍下!他甚至已經能聽見那快刀入肉的聲音,然而他只覺眼前一黑,天旋地轉便人仰馬翻。剩下十幾騎停下了沖刺,有一黑臉長須,獨眼刀疤的男子喊道:“眾兄弟且慢!二當家的翻船了,那小子似乎是個練家子。”

那位二當家被仲瀾之打下馬來已成重傷就像一條死魚一樣躺在地上,仲瀾之走上前去,一腳踩在那人胸口之上。獨眼刀疤男見了忙拍馬趕到,喊道:“你是哪條道上的!”

仲瀾之一眼橫過,不緊不慢道:“管你小爺哪條道上的。”

獨眼刀疤男見他鼻孔朝天,桀驁不馴的樣子冷哼一聲,道:“不過練了幾日的武,就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兄弟們把他給圍了。”

余下十幾騎把仲瀾之團團圍了起來,紛紛抽出雪亮的彎刀來。那仲瀾之也抽出劍來,卻是把斷劍了,眾匪見了紛紛笑道:“就你這破劍,焉能殺人?”

仲瀾之嘴角一翹,冷笑道:“誰說斷劍殺不得人?”說罷右手注力與斷劍之中,對著前面的一騎奮力揮出,只見一道白色劍氣破空而去,前面那一人一騎竟當場格殺,斷肢殘臂血流四溢。這一月多余或戰或逃,仲瀾之漸漸悟得劍氣的法門,本想用這劍氣先聲奪人,沒料到這一道劍氣出去竟耗費了他大半的精力。

那獨眼刀疤男,見了仲瀾之的手法,大驚失色呼道:“你竟會劍罡,是哪門哪派的劍道弟子?快快報上名來,免得大水沖了龍王廟。”

仲瀾之面色發虛,仍強打精神道:“我呸!誰跟你是一家人,要打便打廢話什么!”

獨眼刀疤下了馬,說道:“你不識好歹,就別怪我下手無情。”言罷從背后取下一把金背大環刀,真是好刀!看那刀:金金燦燦非凡鐵,煌煌堂堂精鋼鑄。巧用九環鎖萬兵,重如泰山催人哭。獨眼刀疤男先發制人,勢大力沉一招力劈華山,仲瀾之看得明白舉劍擋之。金鐵相交,震的仲瀾之雙手酸麻,他萬萬沒想到那獨眼刀疤男竟如此大力,甚至連斷劍都被獨眼刀疤男的大刀崩出一口子,要知仲瀾之的斷劍雖是南溪劍池的普通佩劍卻也是千錘百煉之作放在江湖上也是一等一的兵器,也只有陸放的金剛劍這樣的神兵利器能隨意砍斷。這獨眼刀疤大漢能讓這劍崩出一個口子,足見他的天生神力。

獨眼刀疤大漢招式大開大闔,每一招便似泰山壓頂,仲瀾之愈漸吃力,隱隱落入下風。還在草垛之上的秦隸,早已起身觀戰,見仲瀾之不支笑道:“你那一道劍氣,使的騷氣,怎么現在就油盡燈枯了。那大漢明顯力氣就比你大,你偏要硬接他的刀不成?”

仲瀾之聽得,忙罵道:“你這狗日的,老子在拼命你還在那說風涼話。”仲瀾之嘴上罵歸罵,卻也明白秦隸是在提醒自己是在以己之短,搏彼之長。仲瀾之也明白此間道理,卻仍不信邪,自個是南溪劍池出身,橫劈豎砍練了十年,如今竟要自己最擅長的地方輸給了那大漢不成?又相斗幾回合,仲瀾之斷劍上已經有無數缺口,心下曉得就算自己吃得消,這劍也遲早要毀去,無奈使出南溪劍池的獨傳身法,那身法忽來忽去捉摸不定,雖不如陳觀見快似閃電,但對付這大漢也綽綽有余。那大漢被仲瀾之晃的眼花,尋不得他的身影,只得胡亂劈砍起來。仲瀾之身法雖快,可那大漢左劈右砍東削西刺將那大刀舞的密不透風卻是絲毫攻不進去。心中想到個奇招忽地與那大漢拉開距離瞄得那大漢的空擋,抬手便是一道劍氣攻去,那劍氣端的是又快又急,可奈何那大漢先前見過仲瀾之的劍氣早就提防,見勢不妙立刻將那金背大環刀橫在身前把那道劍氣擋了下來。大漢雖把劍氣硬接了下來,仍被劍氣擊退十余丈,震的他虎口流血,刀身也留下一道深刻的印子。仲瀾之先前第一道劍氣,已經耗費大半精力,這第二道劍氣卻把他剩余所有內力已經消耗殆盡,本想一招制敵可萬沒料到這大漢竟強悍如斯硬接下了他的劍氣。現在的仲瀾之已是強弩之末,就連提劍的力氣都沒了。那大漢又提刀而來舉刀便砍,那仲瀾之此刻便是入了網的魚仔,菜板上的豬肉任人宰割了,萬分危急之時仲瀾之朝秦隸喊道:“死鬼!要看戲到何時?”

秦隸聞言大笑一聲,從草垛上一躍而下,手中折扇當判官筆使出一招點在大漢刀背之上,大漢怎知那白面小子隨手一點竟似有千鈞力道,更不可思議的是那大刀變得其燙無比就好象剛從火爐里拿出來一般,大漢拿捏不住大刀竟脫手而去。秦隸又順勢拍出一掌,大漢亦舉掌相對,大漢只覺自己一掌似拍入火炭中炙熱難熬,暗道不好慌忙撤身。大漢再看自己與秦隸對掌的右手更是表皮焦黑一片,大漢思忖到自己所見所聞的功法之中似乎只有一種武功有如此神效,驚呼道:“大日焚天決!你...你是!”

大漢剛要喊出秦隸的身份便被秦隸打斷道:“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又當如何?”

那大漢連忙丟刀下跪,喊道:“我不知公子身份,剛剛多有得罪,還請饒命饒命啊!”

秦隸笑道:“你得罪的不是我,是我那位兄弟,要饒命你得問他!”

那大漢連又朝仲瀾之磕了幾個響頭,道:“這位公子,我和十幾位弟兄也是沒有辦法為了養家糊口才做打家劫舍這種買賣,還看在家中那八十歲的老母親份上,饒了我這一遭吧!”

仲瀾之冷笑道:“你要活命所以你便可理直氣壯的要了別人的命嗎?你那位兄弟可夠狠的,上來便要把小爺的項上人頭砍去。”

那大漢連連擺手叫道:“都是誤會!都是誤會啊!平日里咱們打劫只取錢財并不取人性命,公子你有所不知那二當家當年未落草之前也是個善民家里有良田數畝,更娶得嬌妻一位,只因一紈绔子弟唾涎他妻子的美貌不但巧取豪奪了他的地霸占了他的妻子還使計誣陷他流放至此,二當家遭逢此難性情大變每當見到錦衣華服的世家公子便像見了當年的仇家變得殘忍好殺。”

仲瀾之聞言,道:“你這番話只可讓我繞了那二當家,你剛剛那當頭一刀可沒半分手下留情的意思。你在說出個原由出來,我便饒你性命。”

大漢思慮片刻才道:“我看公子身手不凡又得劍罡真義,江湖之上使劍的人雖多能使的劍罡的人卻寥寥無幾,而那幾人無非是四大劍地中人,早年我亦有習劍之心上過昆侖山求教曾遇得如今已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北神秀’,神秀先生說我此生與劍道無緣若轉練刀法或可大成又留我在山上數日耳傳身授,我有今日這身功夫全賴北山劍谷神秀先生的提點!公子可否看在神秀先生的面上高抬貴手,放我一馬。”

仲瀾之沒料到這大漢竟與神秀有關系,本來仲瀾之也并未想取大漢性命,讓他說出原由不過是刻意刁難,那神秀何等樣的人物?他都點撥過的人,必然壞不到哪里去,便開口說道:“行吧,看在神秀的面上且繞了你這一遭。”

那大漢又轉頭對秦隸說道道:“公子,做這打家劫舍的買賣也是無奈之舉,俗話說的好習得好武藝,賣與帝王家。我早年也曾上京考過武舉,奈何沒錢財打點官員被掃地出門,如今是天賜的緣分讓我遇見了真佛!我的功夫雖上不得臺面,但做個看家護院的家臣想是能勉強湊數,請公子收留我吧!”

秦隸笑道:“你跟了我,那你家里的八十老母可怎么活?”

大漢老臉一紅說道:“我母親早已去世,剛剛不過信口胡諏望公子海涵!”

秦隸道:“就算你沒老母,那你這一班兄弟又怎么辦?”

大漢道:“這好辦。”說罷起身將那十幾騎招至身邊,囑咐了幾句無非是如何散伙如何安排后路之語,那十幾騎聽后個個垂頭喪氣攜了那躺在地上的二當家一并散了。

秦隸見了道:“即如此,那再不留你可就是我的不是了。不過丑話說在前頭,做屬下可不比做山大王,你可明白。”

大漢抱拳道:“明白,小的張嘯定于主人排憂解難,舍身赴死,永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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