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中沒有荷葉,就連漂浮的水草都沒有,如同一面巨大無比的鏡子一般,倒映著萬里無云的藍色天空。
看著湖水中那無比明亮的太陽,莫梨有些無趣地踢了踢腳下的水。
此時的莫梨、狗蛋和莫蘭三人正坐在湖邊洗腳。
遠遠望去,湖的對岸有許多弟子來來往往,特別是與湖隔著一條道路的草坪上,許多弟子都喜歡成群結隊地在那邊探究修行,討論心得。
不知是不是因為莫梨的原因,莫蘭總覺得,自己被莫梨潛移默化成一位孤僻的人了,想了想,要是以前,自己定然很快就會與一群人打成一片。
只是現在不會了,總覺得沒什么必要,最重要的是不想去惹那些麻煩。
“你們境界如何了?”
莫梨看著在淺水的蝦,踢了踢水,把蝦給趕走,仿佛這句話是在對蝦說的一樣。
“洞幽已半年有余。”
“洞幽已三月有余。”
莫蘭與狗蛋二人同時開口。
“嗯。”
莫梨輕輕地點了點頭,收回了泡在湖水中的腳,赤著腳站了起來。
莫蘭與狗蛋二人也趕緊站了起來,看著莫梨向著就在旁邊院子走去,二人趕緊撿起鞋子就跟了上去。
二人才回到院子,莫梨已經坐在院子中的石桌上了。
莫梨倒了三杯茶,他拿起其中一杯,輕輕吹了吹,淺淺地喝了一口,覺得有些淡了。
“少爺,鞋子。”
狗蛋把鞋子全部放在了地上,然后想進屋子里拿毛巾出來。
“拿劍出來。”突然莫梨輕聲地說了一句。
狗蛋覺得有些突然。
莫蘭也很突然,使用靈力烘干了一雙小腳,連忙穿上了襪子鞋子。
因為莫蘭之前也把劍放在了莫梨這里,所以狗蛋拿了三把劍出來。
狗蛋的劍是一把寶劍,莫梨的劍是一把靈劍,莫蘭的劍是一把凡劍。狗蛋的劍最好,莫梨的劍次之,最差的是莫蘭的劍。
對于劍很差的這件事,莫蘭沒有任何怨言,因為劍乃有魂,能否把劍孕育出劍魂這很重要。
雖然,凡劍確實有些差,在靈力的引導速度與程度,靈氣的親和程度,劍的耐久與威力上,都會與靈劍有很大的差別。
劍分兩種,一為凡劍,二為靈劍。靈劍又分為三,一為泯,二為寶,三為仙。
泯階未有劍魂,寶劍初生劍魂,仙劍劍魂猶如大修行者。
可是若自己真的養出了劍魂,那么自然可以把劍直接升為寶劍,雖然要重新鍛造一下。
待狗蛋拿了劍與毛巾出來,發現莫梨與莫蘭都已經穿好了鞋,不禁覺得有些臉紅,因為他都忘了,用靈力可以烘干腳上的水。
有些尷尬的狗蛋把劍放在了桌面上,把莫梨倒給他的茶一口給喝完了。
莫梨沒有太多的表情,此時抬頭看了看天,一只紙折的鳥飛了下來,莫梨伸手接住了紙鳥。
把紙鳥給攤平,上面有一句話:“貴平郡邊境有魔修蹤跡,旗已插,人數尚未清楚。”
“準備一下,去貴平郡。”莫梨隨手把紙丟向了桌子旁邊的小荷塘。
紙在空中化作了灰燼,紛紛灑入荷塘中,只是荷塘中稀疏的青青嫩葉上,竟然沒有沾上任何的灰塵,讓人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不過莫蘭和狗蛋沒有覺得不可思議,因為他們早就見過太多這樣的情境了。
莫梨讓所有人背上自己的劍,他自己的劍也背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出發。
……
貴平郡的春天不會很冷,特別是現在到了三月,已近春末,時不時拂過的清風也特別的溫暖怡人。
一只紙折的飛鳥飛入了一家酒樓的二樓。酒樓有兩層,第一層是客堂,第二層是廂房。
在二樓的一間廂房中,一名長得十分英俊美麗的少年坐在窗邊,也不管落在身前桌子上的飛鳥,自顧自地捏著花生,取出花生米,再把外面那層薄脆的紅皮給搓掉,然后十分熟練的丟入了口中,動作流暢自然,沒有絲毫停頓。
有些毛燥的桌面上已經有了不少的花生殼,如碎屑般的紅皮更是飄得滿桌子都是。
少年舉起另一只手拿著的小酒瓶,仰頭而飲,十分瀟灑豪邁,卻一滴酒水也沒灑落溢出。
若是仔細看,便能發現,那滿桌子都是的紅皮也沒有任何一點掉落在地面上,任由窗外清風吹拂,就是一動不動。
這位少年便是陸秋。
陸秋用手輕輕地在毛燥且滿是滿是花生紅皮的桌面上來回劃動。
紙折飛鳥輕輕飛起,避開了他滑動的手,等待他的手劃了出去之后便再次落回桌面上。
陸秋不想理會這只飛鳥,因為這不是青鳥,不過是一個引路鳥,雖民間文人也會把引路鳥比作青鳥,可是這真的不是一只青鳥。
此時天色正值下午,西邊的太陽在這位于東北向的廂房看不到,自然也不會有陽光刺眼。
陸秋看了看天空,天空很藍,若是這酒樓足夠高,想必能看到大海吧!其實海上還不錯,有海妖有水鬼獵殺,特別有意思。
那邊還有一位讓自己記掛的人。
此時離開南閣不過半年,自己便記掛著蓉蓉姐如此的緊要了,蓉蓉姐是否也會記掛著自己?
“有趣。”
就在陸秋入了神的時候,突然響起了一道清脆的聲音,聲音很好聽,不過卻是一道男聲。
反應過來的陸秋連忙左手一揚,有些寬松的衣袖拂起了一片紅塵,紅塵被卷起,落入放著花生的盤中。
“思念佳人并不可羞。”
輕輕挽起身后的衣擺,莫梨坐在了桌子前,莫蘭與狗蛋也紛紛坐了下來。
只是狗蛋有些不明,為何這里居然沒有茶壺?狗蛋耿直憨厚地四處張望,發現真的沒有茶壺。
于是狗蛋站起身來,想要問店家拿一壺茶上來。
“陳釀?雙蒸?”莫梨看了看陸秋,對著了陸秋笑道,“好酒。”
這家酒樓可不會有這么好的酒,那么這酒自然是陸秋自己帶的。
“南海那邊軍民自家釀的,特別好喝,就帶了瓶回來,解解饞。”
陸秋又仰頭喝了一口,明明小酒瓶不算大,可是好像陸秋總是喝不完瓶中的酒一般。
“狗蛋,去拿壺酒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