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超脫于九界之外。
九界，獨立于六源和投影之外。
無盡的虛空中，誕生了這樣一個傳說……
有一個人，自稱北帝。
他居住在常人難以到達的地方——池。
想要到達這里，與實力無關，與機緣無關，只與身份有關。
肉體、靈魂，以及超脫肉體和靈魂之外的，被北帝稱為靈的東西。
就這三樣東西從未改變過，才有資格來到這里。
人。
這三樣東西都未被改變過的，北帝稱之為人。
一些存在天生沒有肉體或靈魂。
這些存在，如果擁有類似于人的情感，也可以認可為人。
只有人，才可以來到池。
來到這里以后，無論你是意外到來，還是有目的到來，北帝都會滿足你一個不大不小的愿望。
池里面有邪魔，北帝會委托來者對它們進行清除。
根據來者的表現，北帝確認幫助他實現的愿望的大小。
越是得到北帝的認可，能實現的愿望越大。
一個人，兩個人……
越來越多人聽聞了池和北帝的傳說，而每一個到達池的人，都得到了令人羨慕垂延的機緣。
修行千萬載，不如進池一觀。
虛空的修行界發生了一個巨大的變動，沒有人再愿意認真修行，他們都渴望去得到北帝賜予的機緣。
直到某一天，北帝將池封印了。
一個傳言流了出來。
“人，夠了。”
所有的存在都被打亂了節奏。
他們都知道這個問題，但他們下意識的去回避這個問題……
機緣不可能是無窮無盡的，當北帝接待的人到達一定數量時，一定會結束的。
現在，結束的時刻到來了，但是他們早已經荒廢了以往的修煉。
爭霸時期開始了。
所有得到北帝機緣的人開始成為一方強者，這些老牌強者們因為后力支援不足的原因，漸漸落入下風。
虛空中無數的領地被重新劃分。
得到機緣的那些人們，為了感謝北帝的幫助，一座座屬于北帝的雕像被立了起來。
緊接著，那個男人，北帝。
又出現了。
而每一次出現，都代表著一個屬于他自己的雕像被破壞。
不是每一個人都需要信仰之力，也不是每個人都需要功德之力。
但是這兩樣，就像財富一樣，永遠不會有人嫌多。
高層次的信仰和高層次的功德，足夠為你接下來的完美人生打好鋪墊。
但北帝拒絕了。
“我不需要。”
就這四個字，在每一個被破壞的雕塑前留了下來。
爭霸時代已經開始，北帝的拒絕被有心人聽到，就當成了一種信號。
拒絕信仰與功德，要么是實力達到了一定的層次不想被其約束，要么是實力遠遠不夠承受這些力量，不敢去接受。
于是，第一場針對北帝真正實力的試探開始了。
五位虛空中數一數二的存在，聯合在一處北帝的雕像前匯集。
禁忌的符文，燃燒的力量……以及與此處隔著幾萬個星域的本體。
他們的目標只有一個，用短暫擁有本體實力的分身，去試探北帝真正的實力！
沒有人敢去窺探那場戰斗。
神秘如北帝，即便是前往過池的那些人們，也不知道北帝的真正實力。
一些消息傳了出來。
或者說，被試探后，被北帝主動傳出了一些消息。
“我，北帝，18歲，剛來這里不久，不想打擾任何人。
給予人們機緣，是為我接下來的計劃做準備，我想建立一個只屬于人的世界，所以提前篩選一下，看看效果。
你們想試探我的實力，或許是看上了我手中的那些傳承和寶物。
那么，我可以告訴你們。
目前，將你們所有存在的力量融在一起，不到我力量的1/3。
順便一提，我從一個普通人修煉到現在這種層次，僅修煉了一年。
你們這輩子不可能有機會追上我的。
而且，不管你們這里時光變遷多少年，我的時間流動只有我自己能夠支配。
所以也不要妄想等我死后去尋找我的遺物之類的。
總之一句話：腳踏實地，好好努力，別想那些有的沒的。”
這段話不知道是從哪里散播開來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從哪里結束的。
但，包括那五位虛空強者在內，
參與試探北帝實力的二萬零八十三個或明或暗的恐怖存在，在這段話傳出的三個時辰后全部暴斃。
這個世間，僅僅留下了北帝的傳說，和人們對北帝的敬畏。
北帝再次活動的時候，已經開始主動隱藏起自己的身份了。
包括他的第一個徒弟，廣林。
再后來，就是以北帝徒弟為首的一群天驕們，開始游蕩虛空的故事了。
北帝傳下了自己所有的傳承，消失了。
………
“十三兆億年。”命的聲音在藥弟耳旁響起。
正在某個不知名的世界的角落里睡覺的藥弟被吵醒了。
“干什么？我好不容易才把那群徒弟給甩開，就不能讓我睡上個幾年嗎？”藥弟一臉不滿的坐了起來。
“以你的天賦，三年時間，已經足夠達到，或者超越虛空的巔峰。你這么做很有意思嗎？”命再次問道。
“我修煉這么努力，只是為了以后能更好的休息而已。”藥弟笑了笑，又躺了回去。
“明明三年時間就足夠稱霸了，修煉到第四年的時候，你給我的感覺已經不弱于那個北帝了，但是即便這樣，你仍然修煉了……”
“命。”藥弟打斷了命的說話。
“……我只是很好奇罷了。”命道歉道。
藥弟看了看天空令人感覺到非常溫暖的太陽，感覺心里一陣舒暢，
感慨道：“我借助北帝留下的那些資源瘋狂修煉，輕易地達到了虛空的巔峰，從頭到尾根本算不上努力。”
說到這里，藥弟有些無奈。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北帝一定經歷過難以想象的痛苦的修煉。”
聽到藥弟的話，命搖了搖頭，否認道：
“你三年的時間已經達到了巔峰，四年的時間已經達到了北帝的層次，十三兆億年后的你，應當遠遠超越了北帝……”
“北帝真的很強的。”藥弟沒有認同命的話。
命以前身為命運的時候，曾經接觸過北帝，所以他對北帝的力量有一個概念。
很強，比任何存在都要強！
這是一種無法估量的強！
但是，在第四年的時候，藥弟已經給了命一種和北帝相同感覺。
兩個都是無窮大，并且給人的感覺差不多，所以命當然以為，藥弟已經達到了北帝的層次。
“我帶你去看個東西吧，一個你很眼熟的東西。”藥弟突然對命說道。
在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來到了一個黑暗的空間。
這個空間似乎是無限的，里面有兩種顏色的細線，在不斷的漂泊著。
紅色的線和藍色的線。
“這是……因果的具象化？！”作為上一屆的命運，命對于這兩種線的感覺非常熟悉。
命運，本就是操縱的因果的意志。
“我可以很輕松的撥弄這些東西。”藥弟將手伸到一個紅色的絲線上，和一個十萬八千里外的藍色的線連了起來。
“因線和果線相連才會發生因果，也就是說，現在的你可以隨意的玩弄因果？”命心中一顫。
北帝全勝的時期，仍然選擇了和命運談判，因為北帝無法觸動他人因果……
但是藥弟竟然可以隨意玩弄因果？！
擁有北帝的天賦，經過了十三兆億年的修行……
“你是不是想著，我現在應該實力遠遠強于北帝？”藥弟問道。
“難道不是嗎？你的所作所為已經證明了……”命疑惑道。
藥弟搖了搖頭，開始大規模地進行操縱起來。
時間不長，一個由藍線和紅線編織而成的手套出現在了藥弟的手中。
命：“這個毛線手套挺漂亮……”
藥弟笑了笑，沒有說話，繼續開始操縱這些絲線。
終于，一個雜亂的巨大毛線球出現了。
命再也忍不住，提醒道：“不要隨意變動別人的因果啊，這樣會造成什么結果，就連命運都很難知道啊！”
命運想要支配別人的因果，就要先解讀，然后再操控，不然指不定會造成什么恐怖的后果。
“安了，這個毛線球是我大徒弟廣林的命運，這個手套是用我其他徒弟的命運編的，憑他們的實力，應該能夠約束好自己，不會影響太大的。”藥弟沒心沒肺的回了一句。
自從他以北帝的身份行動開始，藥弟就能感覺到，自己收這些徒弟，仿佛就是為了現在能夠減少對別人因果的影響。
“到底想干什么？如果你想要證明北帝比你強的話，你現在的所做所為遠遠強于北帝啊！”命越來越疑惑了。
藥弟沒有回答他，而是靜靜的看著被自己操縱的這一副手套和一個毛線球。
毛線球靜止在這片空間里，然后開始緩緩的自己轉動了起來。
和他有關的一些因果的線都開始慢慢的朝著毛線球纏繞……
經過藥弟的努力，廣林現在是自己在擾亂因果！
“怎么可能？！就算是你的大徒弟，他也沒資格動用因果啊！”命大驚。
這里是因果的具象化空間，毛線球這樣的反應，很明顯就是廣林感知到了因果的存在，并且在主動的擾亂。
“他沒資格，但是我有，我把我身體一部分負面的力量偷偷的留給了他，這樣我們兩個也就有一種聯系了。”藥弟回答道。
廣林偷走傳承，是因為融合了北帝的部分邪念，但這，正是藥弟需要的……
真?影帝！
只要廣林改變因果改變的夠快，那么命運解析因果的速度就無法追上！
那么，廣林就變相的超脫了因果！
師父果然是疼徒弟的……
“我有點亂，讓我慢慢縷縷。
你徒弟們的因果已經綁定在了一起，變成了一個手套，所以他們能夠對別人的因果產生影響，互相又會非常團結。
你大徒弟的因果已經完全被擾亂，所以他超脫了因果，他的所做所為和你一樣，都將不受命運的掌控。
而且因為臨走前對你的恨意，你大徒弟很有可能從此當上一個不受掌控的反派，不斷和你的其他徒弟作對。
大徒弟的實力增長會非常快，但是其他徒弟們聯合也能夠抗衡。
他們會互相在磨練中成長。
直到有一天，他們其中有一方成長到了你目前的這個境界，那么他就很有可能來到這個空間，看到你留下的一切。
然后真相大白。
所以，你這最深最深的布局，其實是為了培養徒弟們？！”
梳理到最后，命覺得自己得出了一個了不得的結論。
藥弟點了點頭，說出了一個讓命更加難以相信的結論。
“即便是為了徒弟們，強行擾亂因果終歸是不對的，所以北帝把所有被影響過的人全部聚集了起來，建立了九界，給予他們每一個人豐富的人生，作為道歉。”
“九界，是無數真實和虛假的結合，而這個結合，是命運層次上的。九界里只招收擁有情感的人，是因為，不配稱為人的家伙，沒資格讓北帝道歉。”
藥弟大手一揮，那雙手套和毛線球頓時消失不見。
藥弟沒有注意到的是，剛開始為了掩飾他能操縱因果所連接的那根紅線和藍線，被毛線球纏繞著帶走了。
按情況來算，那應該是廣林某徒弟的姻緣線……
“還有什么想問的嗎？”藥弟問向腦袋里的命，道：“如果沒有的話，我要去著手建立九界了，畢竟，現在我才是北帝，他犯的錯，現在也是我犯的，我要去彌補。”
“何睇，我想知道，他在你的局里，代表了什么？”命問出了關鍵的問題。
“這么跟你說吧，從一開始，命運與命運之外的力量的永久對抗，才是北帝和命運真正的約定。
我對抗的是虛空中的強者，強者們代表命運，我代表命運之外。
我的徒弟們對抗的是我的大徒弟。我的徒弟們代表命運，大徒弟代表命運之外。
九界新一代的天驕們雖然還沒有離開九界，但是加上我的那個自愿接受命運好兄弟大山，也是一股不小的命運的力量。
但是這新一代的天驕們，還缺少一個命運之外的力量。
何睇，應運而生。”
命恍然大悟，然后又感覺有些哭笑不得。
他以前身為命運本體，和北帝下達過這樣的約定他會不知道？
結論很簡單，他，命，也僅僅是兩方交易的一個棋子罷了。
命運和北帝聯手迷惑他，讓命以為自己就是命運。
這個結論，還不如不知道……
“還有什么問題嗎？”藥弟似乎察覺到了命的情緒的不對，安慰道：“反正也沒有什么損失，別太傷心。”
“最后一個問題，不，最后兩個問題，回答完我這兩個問題后，你就可以安心的去創造九界了。”命嚴肅道。
“你還是想知道北帝到底有多強嗎？”藥弟歪了歪頭，笑著看著這片因果的空間。
“不，他強不強不關我的事，你也不需要向我證明。我想知道，你和北帝是什么關系？我也想知道，我，到底是誰？”
問出這兩個問題后，藥弟的意識空間里，命整個人緊張了起來。
“首先，這兩個問題都和你有關。”藥弟輕輕一笑，空間變換，兩人已經回到了那個小世界。
“和我有關？”命皺了皺眉。
“我和北帝的關系很復雜……我永遠在成為北帝的路上，但我永遠不是北帝，因為北帝只有一個。”
藥弟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硬要說的話，我更近似于北帝的一個分身，就像當初我來到池之前，放在九界的十萬個分身一樣。”
不過，他這個分身應該是距離北方實力最接近的一個……大概。
“好吧，我已經不會吃驚了，反正我大概已經猜到了。那么，我是誰呢？”命腦海中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每個世界，都有屬于世界的本源之靈，但是就作為融合的世界，讓下意識的忽略了這一點。
九界也是有著屬于自己的九界之靈的！
“別想了，九界的靈不是你，是我妹妹。北帝的一生成長很快，但也經歷過唯一一失敗，他敗給了南水三兇，我妹妹成為了那個南水的河靈，后來成為了九界的靈。”
藥弟當然看出了命的所想，直接打消了對方的胡思亂想。
“那，三大家族！三大家族的傳承明顯不是虛空里的，有可能就是我——”
“這個你也別想，藥家是我姐傳的，她還順便是萬靈之王，楊家傳承是我哥送給友人的，孟家傳承是明清那小子為了彌補一個女朋友……總之，和你幾乎沒關系。”
“我總不可能只是一個普通人吧？！”命有些著急了。
能報出名號的身份就那么多，如果這些都不是的話，即便他是虛空中的某一位強者，逼格也遠遠不夠啊！
“我可以告訴你你的身份，不過，我告訴你之后，我幫你塑造靈魂，你要在這個世界轉世，從此脫離于我。”藥弟威脅道。
“你……是不是有必須脫離我的理由？”命不傻，一定是自己的身份牽扯了太多的東西。
自己一旦暴露身份，就必須離開對方。
“考慮的怎么樣了？”藥弟仿佛已經猜到了對方的結論一樣。
“即便我現在不離開，未來，你一定還會找個理由擺脫我吧？這應該也是你和北帝的某個計劃中的一環……先幫我塑造魂體吧，不能比你丑。”
很顯然，命已經接受了。
藥弟搖了搖頭，隨手一揮，一個和藥弟長的一模一樣的靈體出現在他的眼前。
“怎么？找不到比你自己更帥的了？要不要這么自戀啊。”看到藥弟有些任性的行為，命感覺非常熟悉和溫暖。
“走吧，繞過輪回，直接投胎。”藥弟指尖一點，命整個魂體飛向了一戶人家當中。
“喂！你還沒有告訴我是誰？！”命大喊道。
藥弟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這一切。
直到命的聲音即將消失時，才微笑著緩緩開口。
“你，就是北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