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之州疑惑的問：“場館都沒有空調？”

“要什么空調，”藍燁淡笑：“不入流的比賽，不入流的職業，有空調的場館不歡迎我們這群網癮少年。”

季之州心有戚戚：“……以前那么多人看不起電競嗎？”

喬萱輕聲說：“現在電競被關注，被承認，是踩著前輩的肩膀站起來的。”

沒有最早那批吃不飽穿不暖的網癮少年，哪有現在功成名就的電競選手。

“這么說也對，”藍燁低笑：“不過當年，你們的蕭教練可差點就沒堅持下來……”

“藍燁！”蕭正的聲音從后面傳來。

藍燁抬眸，見蕭正花寧和秦瑞一起過來，就笑著說：“怕我挖你黑歷史啊，總教練。”

“閉嘴。”蕭正瞪他。

“怎么了怎么了？”秦瑞躍躍欲試：“你們都說了什么？”

季之州拉過他：“一會兒和你說，藍神剛剛講了當年的往事。”

“那行，等會告訴我。”秦瑞也是一臉興趣。

湖畔的兩群人，一群因為席晨嘰嘰喳喳，一群因為蕭正鬧鬧穰穰。

唯獨站在一旁的嚴豈，冷眼看著。

他又被排擠出去了。

明明他們才是一個隊伍的，卻總是將他隔離在邊緣！

嚴豈看向被圍在中間，披著藍燁外套的喬萱，不自覺地用力捏著紙杯。

我們走著瞧！

……

拍完了謝川的視頻，導演就安排嚴豈的。

等一下他們還得代表FR，去隔壁給官方拍宣傳片，得排在所有人前面。

要拍嚴豈，就必須帶上席晨。

導演的劇本也很簡單。

“等一下你們兩個，就相對著走，走到一起后，互相看一眼，然后單手擊掌，互相握住，重點表現你們牢不可破的下路友情，明白了嗎？”

“明白。”嚴豈答應爽快。

“……明……白……”席晨提不起什么興趣。

“行，現在就過去吧，先拉開距離，我喊321，你們就相對地走，步伐不要太快，注意節奏感和眼神戲！”

等席晨和嚴豈站定，導演喊321.

按照他吩咐的，兩人緩慢地向對方走過去，并且眼神對視。

“卡卡卡！”導演直接喊停：“眼神不對啊，你們是下路雙人組，生死與共的那種，友情！要表達出友情來！”

導演覺得這個鏡頭不難，可沒想到，席晨和嚴豈就是怎么都過不了。

一條，兩條，三條……拍到第五條，導演實在沒轍了。

“你們到底是不是一個隊的搭檔啊，怎么一點都感覺不到情緒！尤其是那個紅頭發的小孩，你眼神不對，他是你的輔助，不是對面的輔助，你怎么看他和看仇人一樣？”

“我不拍了！”席晨要撂挑子。

“導演，您先別急，我和他們說說。”

花寧干笑著安撫導演，轉頭對席晨咬牙道：“你怎么回事？這是拍宣傳FR的宣傳視頻，要上傳到賽事直播間的，到時候幾十萬上百萬的人觀賽，就看你怎么和自己的輔助不對盤？”

席晨嚷嚷：“不是我要和他不對盤，是他不配合我，我和喬萱就很好啊，大不了讓他一個人拍，我等一下和喬萱一起拍。”

“胡說八道！”花寧瞪他：“喬萱是替補輔助，不能和你一起拍視頻，你得和嚴豈拍，喬萱單獨拍。”

“為什么？憑什么？”席晨郁悶。

“這是規定！你見過哪一家的首發AD丟下首發輔助，去和替補輔助拍視頻的？”花寧苦口婆心附帶威脅：“我告訴你啊，你要是敢不聽話，我就不讓喬萱出鏡了，反正也是替補，多她不多，少她不少。”

“別呀！”席晨立刻投降：“喬萱也是FR的隊員，我們都能拍，你別不讓她不拍嘛。”

花寧趁機捏了捏席晨的臉：“那你還不趕快去給我拍視頻！”

席晨不情不愿地又挪回去，看了嚴豈一眼，扁扁嘴。

切！

情誼是沒有情誼的，只能全靠演技了。

幸好導演不那么嚴格，覺得差不多，就給過了。

嚴豈也沒多理會席晨，跟著謝川去隔壁繼續拍官方視頻。

等所有人的視頻都拍完時，才給喬萱單獨拍了一小段。

導演也是第一次看見女選手，想了想，對喬萱說：“等一下你就靠在那邊的柳樹上，看對面小孤山，眼神呢，盡量柔和一點。”

喬萱頓了頓，問：“不用擺造型？”

如果要擺，那她這次可以用V，或者VV的手勢了嗎？

“不用，”導演笑：“你就按照我說的站好就行了。”

喬萱脫下藍燁的西裝，“我去拍了。”

“去吧。”藍燁笑著回答。

導演畢竟是導演，沒用喬萱做什么姿勢動作，只是讓攝影師扛著機器，挑好了一個角度，又讓人在側面拼命扇風。

冬季的柳樹沒用了綠葉，枯黃的枝條在風里緩緩擺動。

在少女娟秀淡漠的眉眼中，遠山如畫，輕描淡寫。

“OK！”

導演一條就給過了。

藍燁第一個走過去，把衣服又披在喬萱肩上：“冷嗎？”

喬萱習慣性搖搖頭，看了藍燁一眼，抿了抿嘴唇，小小的點點頭：“有點冷……”

她不習慣對藍燁說謊，更不習慣在藍燁面前故作堅強。

自己的偽裝，在藍燁這里，從來都不起作用。

藍燁笑了笑：“先進攝影棚吧，等隊長和嚴豈拍完視頻就可以走了。”

喬萱點點頭，手拉著藍燁一點襯衫，小聲說：“你也一起吧，外面太冷了。”

藍燁悄悄握了一下她的手：“嗯，一起進去。”

一群人都回了攝影棚，感慨自己完成了從西伯利亞到赤道的環球旅行。

喬萱臉上的妝比別人厚，從冷的地方一進暖的室內，就感覺臉上的妝都好像浮起來了。

和藍燁說了一聲，喬萱去了衛生間外的公共洗手臺。

擰開水閥，喬萱鞠了一碰熱水開始洗臉。

來來回回洗了好幾遍，還是覺得油膩膩的。

抬頭往鏡子里一看，喬萱被自己嚇了一跳。

睫毛膏暈染的眼下黑乎乎一片，眼線弄的到處都是，口紅蹭到臉頰。

整張臉都變得一言難盡。

可以說是非常的丑，非常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