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耶路撒冷起”
——《路加福音》24:47
“并且人要奉他的名傳悔改赦罪的道，從耶路撒冷起直傳到萬邦。”
這是基督從死里復活后的話，是用一種有歷史意義的方式闡述的，包含了一項正式的使命，其中有一條特別的要求。這一使命就是傳講福音。馬太和馬可兩卷福音書中還醒目地插入了這樣的話：“去，使萬民作我的門徒……”；“你們往普天下去，傳福音給萬民聽。”[1]只有路加特別提及了這一條要求：基督要讓萬民都聽到悔改赦罪的道，但祂要讓耶路撒冷的百姓首先聽到。基督說，傳福音給萬民，但要從耶路撒冷起首。
因此，盡管使徒領受的使命很大，要去整個世界傳講福音，但這一條要求讓他們起初的事工局限在耶路撒冷。他們要在耶路撒冷開始這項工作。“從耶路撒冷起”。
在我陳述從這句經(jīng)文得出的洞見之前，我得簡潔地講兩點。其一，耶路撒冷現(xiàn)在是什么樣子；其二，傳福音給他們聽是做什么。
一
我要從這幾個方面來看耶路撒冷。首先，耶路撒冷百姓的血統(tǒng)；其次，這城有什么優(yōu)先的權(quán)利，或者說優(yōu)越之處；第三，目前的境況與這城的衰敗。
首先，他們都是亞伯拉罕的后裔，雅各的子孫后代，是神從列國中揀選出來，要向他們施慈愛的一群百姓。
其次，就優(yōu)先權(quán)利或者說優(yōu)越之處而言，這城是敬拜神的地方，比起世上其他百姓來，這里有蒙神悅納和神臨在的記號。因此，各支派都上這里敬拜。這里有神的殿，大祭司，神在這里收納祭物，神的眼目、神的心一直在這里。[2]
第三，要想想耶路撒冷衰敗朽壞的日子。因為既然該城朽爛了，那么就是開篇那句經(jīng)文合宜的目標了。
耶路撒冷是敬拜神的地方，現(xiàn)在卻衰敗、墮落、背道。耶路撒冷的人拒絕圣道，拒絕敬拜的規(guī)則，卻設立了自己的傳統(tǒng)取而代之。他們也拒絕最有分量的律例典章，代之以自己的繁文瑣節(jié)。[3]因此，現(xiàn)在耶路撒冷大大地背道，真理和真信仰再次大受羞辱。
耶路撒冷現(xiàn)在成了藏污納垢之地，假冒為善大行其道，卻吞沒真信仰。這里的人很傲慢，毫無根據(jù)地以為神站在他們一邊。敬虔的能力不管在什么地方出現(xiàn)，城里的官長、學者和領袖都用嫉妒、惡毒和褻瀆來抵擋，而提倡敬虔的人同樣也成了受攻擊的對象。自然，他們的主，他們的創(chuàng)造者也不能幸免。
一言以蔽之，耶路撒冷成了屠場，殺戮圣徒之地。先知，還有基督和祂的百姓，在這里遭到駭人聽聞的逼迫、謀殺。此時，耶路撒冷在自己的罪上非常剛硬，毫不畏懼地犯最嚴重的罪，為了自欺，甚至希望承擔罪責。當他們謀殺神的兒子時，說：“祂的血歸到我們，和我們的子孫身上。”盡管耶穌基督借著教訓、神跡和圣潔生活想要讓他們停止惡行，他們卻閉目掩耳，直到把祂趕出這世界，好叫祂的名煙消云散，祂的教訓在世上被推翻。盡管有天堂、大能的手和無可否認的證據(jù)證明祂復活了，他們卻敵對一切的論據(jù)，買通兵丁編造謊言說，祂的門徒把祂從墳里偷走了，目的是讓人們別把祂當做救世主，不要倚靠祂除去罪。
保羅說，他們在跟所有人為敵，因為他們不僅把自己關在生門之外，還不讓這門向別的任何人敞開。保羅說這些人“不許我們傳道給外邦人使外邦人得救，常常充滿自己的罪惡”。[4]
這就是耶路撒冷，這就是城里的百姓，這就是他們的品性，他們的罪——在世上無人能及。有哪國哪邦哪城的民犯下的罪惡過犯能跟耶路撒冷比？其實，他們對抗光，濫用主的忍耐！就此而言，他們罪惡滔天。
他們虐待智慧人和先知之后，神差派施洗約翰來約束他們，后來又差遣愛子來救贖他們。但他們既不愿受約束也不要蒙救贖，卻把這兩位都迫害致死。這還不夠，他們后來還盡其所能將多位使徒迫害致死，剩下的就趕到最偏僻的角落去。
二
我不是要談傳福音給他們是什么意思。路加說，要奉基督的名傳給他們“悔改赦罪的道”。馬可說，叫他們“悔改，信福音”。[5]悔改并非赦罪的原因，而是我們衷心接受恩典的標志。這里說要悔改，是表明，沒悔改卻假裝信福音并不是好事。目的在于，因為不愿他們自欺——不過不真心為罪哀慟，那么靠著基督的名除去罪會是怎樣的信仰啊？一個人怎能無偽地順服在福音之下，令他人無可挑剔，卻堅持不悔改呢？
所以，在接受福音這件事上，悔改與信心是并行的。沒有信心，就不可能領受福音；沒有悔改，領受福音就不可能真心實意。所以基督說，要在列國萬民中傳講悔改赦罪的道，就好比是說，我希望各地的眾人都為自己的罪哀慟，借著我接受神手中的慈愛憐憫，免得落在祂忿怒的審判之下。所以，要是沒有悔改，那么不管人偽裝出怎樣的信心，也無法逃避將要來的忿怒。保羅說，神命令“各處的人都要悔改”（為了得救），“因為祂已經(jīng)定了日子，要藉著祂所設立的人，按公義審判天下”。[6]
現(xiàn)在，來看這一條：“從耶路撒冷起”。也就是說，基督要耶路撒冷最先得到福音的邀約。（一）這并非是說耶路撒冷的人本身比列國的人擁有更多權(quán)利，其實他們的罪行已經(jīng)剝奪了他們一切應得的。（二）也不是因為他們相比列國的罪魁來要好一些，相反列國的罪人比他們還要好。因為耶路撒冷在犯下殺害基督的滔天罪行之前很久，就已經(jīng)比神在以色列民眼前趕出的國民還要糟糕了。[7]（三）所以，“從耶路撒冷起”這條命令僅僅是因為恩典和憐憫，源于富有憐憫的心腸。因為他們其實是最壞的，在天下萬民中是最該受罰的。
所以，不管他們跟亞伯拉罕、以撒、雅各有什么關系，盡管之前神選擇他們立祂的名，將敬拜的地方放在這里，但現(xiàn)在他們在神面前墮落了，拜偶像比列國更甚，犯下了世上的人所能犯的最大的惡行。在所犯下的可赦免之罪中，他們干犯自己的神之罪比他人更甚，就是殺死祂的兒子，逼迫祂的名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