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一天的旅程，路西爾他們暫時回到了自己所住的旅店里。此刻的路西爾不禁回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先是遇到類似集體投毒，之后又是所謂的開膛手，這座城市還真是多災多難啊。是因為神魔之戰重新開始的原因嗎，還是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如此。

“開膛手嗎。”路西爾靠在窗戶邊，看著窗外的黃昏喃喃道。

“哥哥對開膛手有興趣嗎？”伊麗莎白主動走到了路西爾的身邊。她靠在路西爾身上，一臉享受的表情。

“也許不能稱之為興趣吧，只是聯想到了之前發生的一些事情。殺人鬼跟開膛手這類的恩賜很相似。”

羅絲琳特的恩賜中有殺人鬼，她作為路西爾第一遇到的強敵，給了路西爾非常深刻的印象。現在，這座城市又開始流傳著開膛手的傳說，一時間路西爾不禁有些感慨。

“但也只是相似，它們之間有著本質的區別。殺人鬼需要受傷才能發揮實力，想要完全開發殺人鬼的力量，心中就必須抱有無差別殺戮的理念。”

“簡單來說就是，不能帶著主觀的愛恨殺人，而是單純的享受著殺人的樂趣？”根據伊麗莎白的話，路西爾很快推測出了所謂殺人鬼的意義。

殺人鬼，不是殺人者，也不是殺人犯，更不是殺人狂。與后三者不同的是，在殺人鬼的眼中，人類也許算不上人，只是他們無差別殺人的目標。甚至于他在殺掉一個人之前，都可能不認為那個人，他只是單純的享受著名為殺人的快感。

“差不多就是哥哥說的這樣。但開膛手不同，具體的我不清楚，但有一點我知道。想要發揮開膛手的能力，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理念設定。”伊麗莎白豎起自己的食指，說出了一個概念。

“理念設定？”

“所謂的理念設定即是在心中提前設定一個殺害目標的理念，只要認定目標與心中的設定越相似，他們對目標發揮的能力就越強。”

“這么看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殺人鬼好像是一對多的能力，而開膛手則是極端的一對一能力。畢竟目標設定越仔細，可能產生的誤差就越大。而且還要自己心中加以認定，甚至可能還需要所謂的愛意或者恨意作為支持。這么玩不會精神分裂嗎？”話語的最后，路西爾不免感覺到一絲諷刺。

為了發揮自己的恩賜而將自己逼到瘋狂的邊緣，這樣的恩賜到底是祝福還是詛咒。

“精神分裂？”

“對呀！你看，如果你時常使用這種能力，所遇到的目標肯定會有不同的類型，為了發揮自己的能力，他必須暗示甚至催眠自己眼前的那個人就是目標。長期下來，這種暗示一旦進入大腦生根，肯定會影響思維，不是嗎？”

“哥哥口中的精神分裂是指把自己的思維主動分割為不同的區域，以求對不同的目標都能發揮最強的力量？”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可是這樣一來說這些思維肯定會生成不同的人格，不同的人格會主導不同的時間，到最后，那個人還是他自己嗎？”

如果一個人的身體中擁有復數的人格，就算他們都共存在一個身體里，但那個人還是最初的那個人嗎。相同的容貌，相同的記憶，甚至連舉止都相似，但那個人已經不已不再是那個人，而是變成了其他的什么東西。

話語間，伊麗莎白突然安靜了下來。

“……”她仔細盯著路西爾的臉，手指觸及到了他的臉頰。

“怎么了？我的臉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嗎？”路西爾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不，只是覺得哥哥很利害。我完全沒有想過這些問題。可哥哥只是剛剛聽到一個新的恩賜就立即能發現使用它的最優解。吶，哥哥！”

“嗯！”

“答應我好嗎？”

“說吧，我可愛的妹妹。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可以多向我撒嬌。”

“不要去奪取這些奇怪的恩賜。如果有一天，哥哥只是有著哥哥外表，但不是哥哥的哥哥，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會怎么辦才好。”平靜的聲音中透露著異常的擔心。

如果有一天路西爾變成那樣，她無法確定她自己會怎么樣。也許那個人不再是路西爾，但卻同時好像又是路西爾。所以當面對那種情況的時候，無論怎么選都象征著一種背叛。選擇一面，就意味著背叛另一面。但無論是哪一面，她都不想背叛。

“放心吧！就算是為了我可愛的妹妹，我也不會讓這一天到來的。”

路西爾只是對那個恩賜感興趣，并沒有說一定要拿到的地步。而且聽到伊麗莎白的說明后，路西爾對它就更加沒有想法了。雖然看似從理論上來說是一對一的泛用性恩賜，利用分割思維達到多種才能的可能性。但代價卻是自我消失。

“嗯。”

“比起我，你才是，別勉強自己。”

“哥哥太小看我了。不是我說大話，現在這座城市里沒有多少人是我的對手。就像是你說的那位圣女吧。她可不是我的對手。”為了證明自己的能力，伊麗莎白特別說出了一個對比對象。

“利害，利害。”

“哥哥你一點誠意也沒有。不然的話我去把她抓過來。嗯……等一等。”伊麗莎白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她的眼神變得亮了起來。

“怎么了？”

“哥哥！”

“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知道嗎，你每次用這種眼神看著我的時候就意味著你準備套路我。我已經看穿了。”無視了自己妹妹賣萌的眼神，路西爾一臉淡定到極點的表情。

“哥哥，怎么會呢。你可愛的妹妹怎么會套路你呢。這一定是你的錯覺。”

“哦！是嗎，那說說看，你又在想什么鬼點子。”

“之前哥哥不是答應我讓我看調教嗎。”

“是這樣沒錯！嗯，你難道想把圣女作為目標？”說到一半，路西爾立即明白這貨的想法。

“對呀！”伊麗莎白興奮的點了點頭。

“不行！現在這種時候圣女失蹤，教會會把這里翻個底朝天的。游戲才剛剛開始，你別給我在那里亂引怪。萬一她的身后真的站著什么神靈，就算只是利用恩賜或者術式降神，我也玩完了。”

路西爾并沒有懷疑伊麗莎白的能力，而是直接說出了后果。現在這里已經足夠亂了，還亂來鬼知道會遇到什么。而且，超級打副本的后果路西爾已經嘗到了，他不想再嘗試一次。

“可是，我真的很想看啊！”

“否決。”

黑夜中，兄妹之間的交流顯得平靜而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