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夜公子刻意等，還是長孫無塵有心追，還未出司夜臺之前，他便追上夜公子。

外面夜色正濃，夜公子走的不是正門，偏門外更加靜謐。

前邊是無極觀，后面是司夜臺正殿，兩座巨大的建筑在黑暗中靜臥，如兩頭酣睡的巨獸。

“你想問什么？”

夜公子停下腳步，似早知長孫無塵想做什么，想說什么。

長孫無塵：“我對你一直都好奇，想問的很多，你未必答。”

夜公子：“不用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司夜臺里你修行時間最短，道基最薄弱，多想想自己。”

夜公子說話向來如此冷漠，但長孫無塵早已習慣。

“我會的，不過我還是想知道你為什么回來司夜臺？”

“我為何不能來？”

“在我印象里你總是獨來獨往，忽然從眾我覺得奇怪，是魏真大人請你來么？”

夜公子并不否認，長孫無塵繼續追問：“所以你和魏大人先前就認識？”

夜公子：“……”

如果他說是，長孫無塵就會從魏真處著手追查他的身份。

“魏真與我師尊交好，但他不會向你透露任何我的消息，我來司夜臺之前和他有言在先。”

長孫無塵了然，“我不會打擾魏大人。我們什么時候去抓妖？”

夜公子：“明晚。”

長孫無塵：“我隨時可以通過司夜令聯系你？”

夜公子：“與司夜臺有關的事可以。”

因為夜公子一邊說一邊依然向前走，此時他已經到了門口。

“你還有事？”

長孫無塵：“沒事啊，我就想和你說話。”

夜公子：“……”

推開門要走，長孫無塵這才攔住，“還真有事要問。”

“說。”

“你認識李涼夜么？”

夜公子：“……”

發現長孫無塵忽然逼近他，極為仔細觀察他的表情，有面具格擋長孫無塵自然看不到，但他那雙眼睛太璀璨太容易引人注目，就像——

就像李涼夜的雙眼。

“玉璽案那晚你和夙昭動手之后，我即刻去找涼夜兄，他帶我們來過無極觀。”

夜公子：“我不關心你們的事。”

長孫無塵：“我問過他認不認識你。”

夜公子“……他怎么說？”

長孫無塵：“他說不認識，你呢？你認識他么？”

夜公子：“不認識。”

長孫無塵：“哈哈，你們的答案和語氣一模一樣。而且你們除了聲音，這氣度、這身段、這眼睛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我早就懷疑你和他是同一個人。”

夜公子：“……”

豈料長孫無塵說完就推到自己的結論。

“不過轉念一想我就覺得自己錯了，要是你和涼夜兄是同一個人，你們帶個面具隱藏身份哪有這么容易露餡？以你們兩個的能力，我一眼就看穿豈不是太滑稽了？對吧？”

夜公子：“沒錯。”

有時候，對一個人的崇敬會降低自己對崇敬者的判斷。

“沒關系，我們來日方長。涼夜兄在雪閣，你在司夜臺，往后我一定介紹你們認識，我們一起喝酒。”

雖然影響判斷，長孫無塵也壞得很，他知道涼夜兄什么都可以瞞他，偏喝酒這一項不行，涼夜兄是滴酒不沾，一沾就醉，醉了……就要人徹夜給他講故事！

如果夜公子就是涼夜兄，喝了酒什么都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