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離境抹了抹眼淚，少監大人如此呵護，她便“君贈桃花，報以青李”。

“你放心，我雖不算知書達理卻也深明大義，作奸犯科的壞事絕不做，流言蜚語也不說，我會學著溫柔賢淑、孝敬父母，……”

本來還想說她打小除了保護皇后娘娘，每個“學孟子先生尊老愛幼日”都會拉著長孫無塵到朱雀街扶老太太過馬路或送小朋友上私塾，所以她一定能爭取到少監大人家中長輩喜歡。

話到一半又被白星君打斷道：“離境你現在便很好，你無需為在下做任何不愿做之事，情愛之事，無關遷就。”

聽白星君這么說，長孫離境的心真如揉皺了波瀾起伏，情感無以言說，在這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時代，能得夫君如此開明，生肖當屬錦鯉。

“離境你快人快語愛憎分明，反觀長安城中許多大家小姐只知勾心斗角爭風吃醋，你比她們不知強上多少，在下句句肺腑，并非奉承，離境你無需改變。”

長孫離境連連點頭，既然少監大人都這么說了，她便將觀星門票藏進懷里，眼角余光瞥見躲在角落里偷看的長孫無塵，帶著哭腔指責道：“看什么看？沒見過被表白？”

長孫無塵勉強擠出笑容說恭喜，長孫離境惡狠狠補充：“這事沒完，出去剝你一層皮！”

長孫無塵摸了摸自己的皮不作回答，長孫離境收斂情緒，和白星君道：“我知道大理寺的規矩，大唐也有律例，我不會劫獄，會從正規渠道盡快想辦法救你出去。”

白星君殷切叮囑：“少卿大人會為我們主持公道，離境你不必過于介懷，關心則亂，反而牽連自己。”

長孫離境先回了聲“嗯”。

“那你要保重。”

白星君微微頷首，長孫離境：“我、我走了，我會再來看你的。”

白星君：“路上當心。”

長孫離境乖巧點頭，一個轉身三個回望，依依不舍離開牢房大門時，帶著哭腔和那個被她印在墻上的牢頭下死命令：“少監大人少一根頭發，我要你們死。”

那個牢頭和其他捕快只求姑奶奶快點走，連連答應會把少監大人當姑爺爺供奉，缺斤少兩割他們的肉補足。

“還有你！”

她指著長孫無塵，“不照顧好少監大人，你跟他們一塊死！”

長孫無塵順應民心，連連應允。

長孫離境最后的視線落在少監大人身上，揮揮衣袖，帶走一臉春潮秋韻。

直到確定長孫離境真的走了，眾人松一口氣。

長孫無塵率先向白星君行叉手禮：“少監大人救命之恩，無塵銘感肺腑。”

白星君卻道：“我說的都是心里話。”

長孫無塵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他原還以為是自己昨晚提前和白星君打過招呼，讓他在長孫離境來時出手相救，因而少監大人臨場發揮，今早才有忽然間送票表白一說，如今卻說是心里話。

“不是吧？我姐很恐怖的，你又打不過她。”

這話要被長孫離境聽到，長孫無塵現在真得死。

無奈情有獨鐘，只為卿卿消融。

“離境為人如何在下心里自有判斷，中郎將不必為在下擔憂。”

長孫無塵聽罷，略作思索，“真心的？”

白星君：“在下不敢以感情作兒戲。”

長孫無塵：“你要認真我就當真，我姐那邊自然不用說。不過我話在前頭，你要是騙她，兄弟沒得做了。”

白星君似乎答非所問。

“你們姐弟感情很好，無時不刻都為對方著想。”

長孫無塵：“家中變故，自小相依。”

白星君向長孫無塵禮了一禮。

“有中郎將此言，在下更不敢辜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