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二殿下篤定的樣子，晴初慌了神，他真的什么都知道了嗎？

頃刻間腦中涌現了千萬種想法，到底招還是不招？

最后狠了狠心，硬著頭皮道：“殿下，你真的想起那天晚上發生了什么？”晴初試探性地問道。

二殿下沒有直接回她，卻說了一句不著邊際的話：“我救下了紫蔻。”

“嗯？”晴初不知所云，“殿下去流沙沼救下了紫蔻？”

“對，因為你！”

晴初更迷糊了：“因為我什么？”

“因為你在我床榻前央求，我才救下了紫蔻！”

晴初努力回想了下：“可我記得那時殿下你還在昏迷當中，怎么會聽到我的訴求？”

“我就是想告訴你，即便是在昏迷當中，我也還是記得些許事情的，比如大婚前的那晚，就在這里發生的所有事情！”說完只是淺淺一笑。

其實他自己也不是很肯定那晚發生的所有事情，如果說是真有其人的話為什么不著痕跡，如果說是一場春夢的話，未免也太過真實了些，于是趁此機會正好試探晴初。

湯池中熱氣升騰，他臉上的胭脂早已淡化，還原了本來的容貌，就這樣云淡風輕地笑著便很美好，像是中天明月，讓人心馳神往，如飲甘醇。

有那么一瞬間，晴初很想承認，那夜跟他在湯池中的人就是自己！去他的約定，去他的顧慮，如此超凡脫俗的容顏才是王道不是嗎！

“無話可說了嗎？”他追問道。

“殿下，其實，那晚我……”

“楚瀾！”

晴初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帳外一道清亮的聲音打斷。

“誰？”二殿下開口問道。

“是我。”

“弈云？你來這里做什么？”

弈云公主求證似的看了眼身側的南珠，南珠肯定地點了點頭。

“我聽說楚瀾你身著女裝，施粉點脂，還拉著晴初招搖過市，故特來此查證，是否有如此傷風敗俗之事。”

晴初無辜地看著二殿下：“殿下，救我，若是被王妃知道我給你點了胭脂還穿了女裝，定要將我打入善教坊！”

“現在知道害怕了？之前在我身上肆無忌憚為所欲為的時候可想到有如今的光景吶？”說著還不忘在她額頭上狠敲了一下。

疼得晴初直皺眉頭：“殿下說什么呢，聽起來如此曖昧不清……只要殿下肯救我這次，讓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這可是你說的。”

晴初搗蒜一樣瘋狂點頭。

“行了，待在這里別動。”二殿下說完便撩開帳子，大大方方地走了出去。

“楚瀾，你的臉……”

雖然他臉上的胭脂淡了，可畢竟還有殘余，映襯著白皙的面皮更顯紅潤，弈云薄涼的手指摱上了他的臉，下來之在指端捻了一下，“果然是胭脂？”

“是胭脂。”他淡然道，“又如何？”

“楚瀾你……”

“我不過是這兩天纏綿病榻，面色無光，怕父王母后擔心，于是便涂了些些胭脂在臉上，有何不可？”

“真不似傳言那般，你穿著女裝點著花面，還拉著晴初……”

“傳言？”二殿下依舊不給她說話的機會，“你信傳言卻不信我？”

弈云趕緊搖頭：“不是，我只是……”

“回去吧。”他幾乎不給弈云說話的機會。

弈云心中憋屈得很：“楚瀾，若非如傳言那般，你的外衣呢？”說著還巴巴地向帳子中望去。

二殿下后退一步擋在帳子前：“我要沐浴，自然要寬衣！”

弈云上前一步：“湯池帳中真的沒有其他人？”

“弈云！”二殿下死死擋在她前面，“勢要胡鬧到底嗎？”

“我胡鬧？如果你帳中真的沒有什么，又為何不敢讓我進去探視？大婚之前那夜，傳說你浴帳中有人，我也是過來想要探視，卻被你拒之帳外，如今又是這般！”

“你是想讓闔宮上下都知道我們夫妻不睦，我不過是湯池沐浴，你都要監察？”

“我沒有！”

“既然沒有，就走吧。”說完這話，他徑直回到了帳中，也不理會弈云是如何憤懣不平。

“走，回去吧。”弈云公主對南珠道。

南珠攙了她的手往回走：“公主，你和晴初的約定還要繼續嗎？我怕長此以往下去，二殿下對她上了心，會威脅到你的王妃之位。”

弈云深吸了一口氣：“我何嘗不知？”她的手又下意識地搭在小腹，“可是我的孩子已經快瞞不住了。”

“想來公主殿下也不過是借她的肚子誕下龍脈，好瞞天過海而已，既然如此的話，她腹中的孩子并非一定要是二殿下的！太子殿下和三殿下也都是龍脈……”

弈云公主驚愕地看著她：“你的意思是……”

“沒錯，公主不必執泥于二殿下，不如從太子和三殿下入手，事情也許會好辦一些。”

聽到南珠的提議，弈云猶如醍醐灌頂：“此事不可大意，先回去從長計議。”

二殿下回到帳中，卻不見了晴初的身影，忽然看到湯池中咕嘟咕嘟地冒著泡泡，便知道了，聲音故意高了八度道：“弈云，你也看到了，帳中并沒有人。”

晴初在水下忐忑不安：不是說救我嗎？竟然放弈云公主進來了！神龍一脈果然都不怎么有誠信。

“什么，水下？弈云別鬧，人怎么可能會躲在水下呢？”二殿下又故意道，“那就等我下去找找。”

晴初往下縮得更很了，這要真被抓上去了可怎么辦呢？

“噗通”水花激揚的聲音，看來二殿下真的下水了。

僅僅幾步之遙，二殿下行至她身邊，又蹲下身來，兩人在溫熱的湯池中就這樣面對面地看著彼此。

忽而，二殿下的嘴角又揚起了狂肆的笑，繼而比了一個‘噓’的手勢，就毫不遲疑地吻上了她的唇！

嚇得晴初險些仰躺在湯池中，幸得他的手在背后有力地攬著她的腰。

晴初僵硬地一動也不敢動，她不能掙扎，不能反抗，甚至連探頭出去都不能，因為弈云公主正在岸邊看著呢。

這可怎么辦？

直到她快要呼吸不上來的時候，二殿下才放開了她，為了喘息她顧不得許多，站直了身子露出水來。

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的時候，她才看清，外面根本空無一人！

二殿下抹著嘴巴也從水中站起，不等晴初質問，便先發制人：“還敢說那晚闖入我湯池的人不是你，這味道我分明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