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帝王心
- 愿卿不負(fù)天下
- 佛系紅塵
- 2044字
- 2019-07-11 20:51:41
他自己要來的,就算馬上死,也退不得了。
顏卿點(diǎn)頭,兩人一路無話,七拐八拐后,他們到了另一扇門前,和之前的一樣,也是墻壁,墻壁中間有縫隙,左邊有一青銅獸頭。
顏卿抽出獸頭下方能活動的石頭,確認(rèn)殿內(nèi)無人后,方才轉(zhuǎn)動獸頭,將墻壁打開。
前殿笙歌鼎沸,內(nèi)殿漆黑無光,顏卿拿著蠟燭,拉著謝梓安踏出密道,謝梓安有些反抗,顏卿順勢放開他的手腕,在殿內(nèi)翻找起來。
這里是顏謹(jǐn)?shù)膶媽m,那枚梅花小印,應(yīng)該就在這里。
翻找半天,顏卿沒找到梅花小印,倒是見到了另一樣?xùn)|西,那是一塊雕刻成騰龍形狀的玉佩,玉佩通體清透溫潤,入手微涼。
顏卿點(diǎn)點(diǎn)頭,這東西的價值正合適。
她拿著玉佩來到謝梓安跟前,將玉佩系在他腰際,低聲道,“這玉佩由雕刻玉璽剩下的角料,雕刻而成,是我父皇佩戴過的,我及笄之時,皇爺爺將它賜給了我,如今我送給你,以此為證,本殿絕不負(fù)你!”
顏卿前面是用如今的身份、語氣來解釋,后面則是以長公主的身份許諾,謝梓安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似乎醉春樓里,那些恩客對相好的也這般說過。
他不自在的看向別處,口不對心,“其實(shí)也不必如此?!?
顏卿抬頭,輕笑一聲,“真的?”說完,作勢準(zhǔn)備解下玉佩。
謝梓安趕忙捂住玉佩,躲開她伸過來的手,一改剛才的推脫,氣急敗壞道,“假的假的!客套兩句,你怎么當(dāng)真了?給出去的東西,哪有收回的道理?”
顏卿白了他一眼,若不是相處幾日,她還真不知道謝太傅之子,當(dāng)今丹青妙手,是這般德行。
時辰不早了,前殿的樂聲消失,醉醺醺的年輕帝王被寵姬攙扶著,往寢宮而來。
謝梓安聽到屋外由遠(yuǎn)至近的喧鬧,一口吹熄燭臺,拉著顏卿往密道走。
“我東西沒找到!”顏卿掙扎著。
謝梓安不顧她的掙扎,將她一把拽緊密道,學(xué)她之前的樣子,轉(zhuǎn)動青銅獸頭,將墻壁合上。
“今晚沒機(jī)會了,明晚再來?!敝x梓安放開她的手,抓住她的肩膀,低聲安撫。
顏卿低嘆口氣,“謝梓安,我今夜必須拿到那枚印鑒,要不然明日身首異處的,可不止是我。”
“……”謝梓安沉默。
顏卿咬著唇,“你回去吧,我在這里等著,看能不能找機(jī)會再探。”
“那我陪你等著?!?
“不行,今夜太多人看到你,明日必會查到公主府,我若沒回去,得你出面周旋?!闭劶吧?,顏卿雖然落寞,但一如既往的冷靜,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徒留兩人的呼吸聲。
謝梓安知道她說的對,自己沒有理由反駁。
顏卿調(diào)整好狀態(tài)后,伸手摸索著謝梓安,她的手從謝梓安的胸口,一直到肩膀,然后順著胳膊,摸到兩只手上,她拿過燭臺將其點(diǎn)燃,跳躍的燭光,在兩人之間亮起。
謝梓安心跳如雷,耳朵尖紅得像是要滴血一般,但顏卿不曾注意到。
她將燭臺遞給謝梓安,抓住他的另一只手,在其掌心描繪密道的地圖,“看仔細(xì)了?!?
謝梓安強(qiáng)迫自己的眼睛,從她的臉,移到她的手上,心里頭酥酥麻麻的,像是沾染到了飛絮,癢癢的,讓人無所適從。
顏卿畫了幾遍,在確認(rèn)他記住后,遂囑咐道,“你最好將玉佩收起來,免得它給你惹麻煩。”
“那你小心些?!鞭植贿^她的謝梓安道,說完將燭臺塞到顏卿手中,“路線我記下了,燭臺你留著,這里太黑了?!?
“沒光你走得回去?”顏卿問道。
謝梓安輕咳一聲,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你那副百花爭春圖是我在看過一遍原圖后,自己憑記憶畫出來的,左邊卷軸的內(nèi)側(cè)有我的落款?!?
“我……”顏卿無語,狠狠踩在謝梓安腳上。
那幅畫聽說是畫師范先生臨終前的絕筆,她特意畫大價錢買來的,如今倒好,竟然是副贗品,而這贗品的主人,還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
疼痛讓謝梓安沒了之前的旖旎心思,他深吸口氣,不甘示弱的湊近顏卿耳邊,道,“沒那眼光,就別學(xué)人家附庸風(fēng)雅。”
謝梓安說完都也不回的走進(jìn)黑暗。
這話憋在他心里好多年了,如今終于說出口,謝梓安不禁松了口氣,就連他走路的步子都略顯輕快。眾所周知,當(dāng)朝長公主除了貪戀男色外,還喜愛字畫,但無奈眼光太差,分不清真假,全憑滿腔熱愛,一邊揮霍錢財,一邊糟踐字畫。
這話是他代表每個懂畫之人,對顏卿說的。
顏卿苦笑一聲,低聲道,“王八蛋,害我損失多少銀子。”
在他走后,顏卿等了許久,才小心翼翼的抽出,青銅獸頭下那塊能活動的石頭,漆黑而又空曠的宮殿中,只有顏謹(jǐn)一人,他倒在地上,撕扯著自己身上的衣裳。一邊撕扯,一邊喊著“殺了我,殺我了??!”
空曠的宮殿內(nèi),只有他的聲音在殿內(nèi)回響。
顏卿可不知道她的皇弟還患有此等怪病,等了片刻,都不見寢宮外候著的宮人進(jìn)來,她只能開了密道,走進(jìn)殿內(nèi)。
顏謹(jǐn)已經(jīng)神志不清,對靠近的顏卿哀求著,“殺了我,殺了我吧,求求你了?!?
顏卿的第一反應(yīng)也不是救他,而是……掐住他的脖子,呼吸受阻,顏謹(jǐn)?shù)拇瓪饴暩哟种兀藷岬暮粑行C到顏卿,她一恍惚,松開了掐著顏謹(jǐn)脖子的手。
她……差點(diǎn)殺了這個和自己一同長大的孩子。
顏卿苦笑一聲,一巴掌扇上自己的臉頰,火辣辣的疼頓時蔓延開來,她臉上帶笑的同時,眼中升騰起霧氣,最終霧氣凝結(jié),變成一滴淚順著眼角滑落。
她低嘆一聲,“最是無情帝王家,原來……我都變得這么冷血了!”
出殯之日他行為反常,顏卿即便告訴自己他一定有苦衷,可還是暗暗生了疑心。對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帝王來說,疑心等于殺心。
看到他脖子上的紅痕后,顏卿自我譴責(zé)道:禽獸,真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