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輪回淵
- 雪中燼
- 此去人間歸晚
- 1114字
- 2025-03-11 19:00:08
鬼船桅桿上的囍字突然滲血,凌霜足尖輕點甲板,霜花凝成的劍穗刺入船帆。布帛撕裂的剎那,三百顆山楂核從裂縫中迸出,每顆核仁都刻著星隕閣弟子的生辰八字。阿蠻尾巴卷起山楂核塞進嘴里,靈焰突然轉青:“呸!是往生河水泡過的陳貨!”
塵心腕間新串的菩提子突然嵌入甲板,小和尚跌坐誦經時袈裟鼓成風帆。經文觸及血囍字的剎那,船底突然浮出青銅棺群——棺蓋上釘著的不是鎮魂釘,而是串糖葫蘆,每顆山楂都裹著塵燼軍亡魂的指甲。
“開席了!”
霍十七的殘魂從棺縫滲出,燃燒的左臂托著青銅鼎。鼎中沸騰的辣醬里浮沉著半截狐尾,尾尖白毫間纏著凌霜母親的發簪。白無咎醉眼掃過發簪紋路,酒葫蘆噴出的冰霧凝成鑰匙:“老相好,你這聘禮夠別致。”
鑰匙插入鼎耳的瞬間,整艘鬼船突然傾覆。眾人墜入的并非深海,而是星隕閣禁地的焚星爐——爐膛里燃燒的卻不是火焰,而是三百卷正在融化的婚書。陸十一的燼字鈴熔成火鉗,星砂凝成的鉗尖夾起某頁殘章,燙金的“白凌聯姻”四字突然滲出黑血。
“吉時到——”
星隕閣主的唱禮聲震落爐頂積灰。塵心突然扯開僧袍,胸口的天璣星紋化作花轎,轎簾掀開的剎那,爐中浮出個懷抱襁褓的婦人——那嬰孩眉心插著的不是長命鎖,而是白無咎的冰魄劍穗。
凌霜劍氣掃過襁褓,霜花觸及劍穗時驟然凝成鏡子。鏡中映出的不是當下慘象,而是二十年前昆侖禁地的雪夜——白無咎跪在冰窟前,懷中抱著的不是劍匣,而是個裹著狐尾的嬰孩。
“霜丫頭...”白無咎醉眼第一次泛起水光,他并指割斷婚書紅線,血珠墜入爐膛時凝成往生舟,“這杯合巹酒,該敬因果。”
阿蠻的九尾突然纏住爐中婦人的虛影,尾尖白毫刺入她眉心:“凌姨!你欠我三串糖葫蘆!”靈焰灼燒的記憶殘片中,浮現出凌霜母親偷換命盤的畫面——她手中握著的不是判官筆,而是半截沾著糖霜的狐尾。
鬼船殘骸突然重組,船帆上的血囍字化作星軌圖。當陸十一的燼字鈴觸及星軌時,整座焚星爐突然寂靜——爐壁浮出三百個正在梳妝的凌霜,每個手中的胭脂盒都刻著“丙辰”二字。
“一拜天地——”
星隕閣主的虛影從爐眼鉆出,手中握著的卻不是紅綢,而是塵心的無相菩提串。當菩提子嵌入凌霜的霜字鈴時,鈴舌突然吐出冰刃,刃尖挑起的不是蓋頭,而是半卷《夢舟引》的殘頁。
塵心突然撕開肋骨,佛骨墜地時燃起青焰。火光中浮現的竟不是佛陀,而是星隕閣初代閣主的身影——他腰間玉佩的裂痕,竟與白無咎的酒葫蘆缺口完全契合。
“禮成!”
阿蠻的九尾突然炸成焰云,尾尖蘸著血在爐壁寫下和離書。當最后一筆落下時,三百具青銅棺突然開啟,棺中爬出的不是尸骸,而是正在啃糖葫蘆的塵燼軍亡魂。
鬼船桅桿轟然折斷,斷口處飄出張燒焦的船票。凌霜的霜花凝成玉指,拾起船票的剎那,虛空突然撕裂——票面浮現的而船票背面,赫然印著阿蠻炸毛時的尾尖胎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