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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人不會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

“同學,同學,你沒事吧?!”女孩兒一直在發(fā)呆,該不會是有什么后遺癥吧?

陳嘉誠趕忙叫來醫(yī)生為她復診,結論相同。

當時她被葉之謙抱在懷里,為了躲避突然滾落的山石,兩人都不甚摔倒,陳嘉怡除了輕微腦震蕩和擦傷,其他指標均正常。

“既然你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休息好了再去看你男朋友吧。別太擔心,那邊有你同學守著呢!還有,他父母估計很快就能趕到,你的另一位同學剛去機場接......”

“什么?你說什么?之謙他怎么了?”陳嘉怡從回憶中驚醒。

“他受了傷。不過,你放心,手術很成功,估計再觀察半天就能從ICU轉到普通病房。”陳嘉誠刻意說著令她安心的話。

“哦,對了,我叫陳嘉誠,”他微笑著,思忖對方或許認識自己,不然怎么會叫出他的名字,“也是咱們華夏大學的,來云南辦理一個法律援助的案子......”

當時,陳嘉誠坐著當?shù)嘏笥训能囑s路,剛巧碰到幾個學生在路邊攔車求救,短暫的交流后得知受了傷的陳嘉怡是自己的校友,熱心施以援手。

原來是這樣。

陳嘉怡掙扎著起床,“我去看看之謙?!?

陳嘉誠將她按回床上,“你還打著點滴呢!要去也不急在這一時。”

她只好乖乖地躺下,嘴里卻反復念著“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分明記得葉之謙當年來云南只是遭遇了小腿骨折,怎么這次變成了生死不明?

半晌,她才緩過神來,然后禮貌地向陳嘉誠道謝,“謝謝你,陳師兄。”

陳嘉怡打完點滴,就急急忙忙地去探望葉之謙。

葉之謙還在深度昏迷中,除了傷到頭,腿傷更嚴重。陳嘉怡再也不肯回自己的病房休息,坐在葉之謙身旁不住的掉眼淚。葉之謙的樣子讓她既內疚又心疼,要不是為了救自己,不至于傷得這么重。

葉媽媽在一旁勸她:“嘉怡,你得好好休息啊,聽話,快回去吧!”

“不,葉媽媽,我要等著他醒來。都怪我,都怪我......”他原本可以不遭受這樣的痛苦......都怪自己沒攔住他,早知道壓根不讓他來這破地方,更不讓他選擇什么勞什子自駕游!

兩天后,陳嘉誠來醫(yī)院探望。當時,葉之謙剛剛醒轉,陳嘉怡已無大礙,她親手一匙羹一匙羹地喂葉之謙喝水,葉之謙呢,滿心滿眼都是對方,任誰看,兩人無疑相親相愛的小情侶一對。

陳嘉誠沒好意思進去打擾。

兩個月后,葉之謙出院,陳嘉怡特意趕來接他,然后一起返校。因禍得福的是,陳嘉怡同意了跟葉之謙正式交往。

任何事情,在生死面前都會變得渺小。葉之謙的情意和付出令陳嘉怡深深感動。她想,接受這份真情,或許也是上天讓她重活一次的理由。

歲月靜好。充實的大三生活在青春浪漫和刻苦學習中匆匆而過。

專業(yè)課的老教授幾乎每節(jié)課都要點名,從不嫌麻煩,只要三次缺勤,考試100分都沒用;主修課的考試題似乎越來越難,別管你平時上課多么認真聽講,假如考試前不拼了小命復習,肯定不會取得好成績。

自從真正愛上學習,陳嘉怡才發(fā)現(xiàn)華大用功念書的人真不少。很難找到一個全天無課的自習教室,除了學校圖書館。但如果想去圖書館自習,就要五點半去門口排隊占座,否則肯定沒有位置。于是她每天睡眼蒙眬地爬起來,隨便洗一把臉,就帶著提前買好的早餐,再打一壺熱水去圖書館排隊。

華大的教學樓很多,可教室很緊張,兩節(jié)課經常離得十萬八千里,課間十分鐘一定要飛速奔走才能不遲到,于是,她習慣了健步如飛,目不斜視。

這一年里,陳嘉怡深刻地體會到勤能補拙的道理。天道酬勤,她也從過去徘徊在及格線邊緣的水平,一躍成為系里的前三名。

某個周末,葉之謙沒來華大上自習,陳嘉怡正咬牙切齒地研究著刑訴老師留的題目,身邊的空位上忽然有了人,帶著一種熟悉又似乎陌生的氣息。那人感受到陳嘉怡的目光,他看過來,嘴角掛著淺笑。陳嘉怡故作淡定,也回之一笑。

二十分鐘后,她還是沒能做出那道題,甚至連書上的文字也好像越來越模糊。

陳嘉誠看她吃力的模樣,忍不住道:“需要我?guī)兔幔俊?

陳嘉怡想了想,“麻煩師兄幫我看看,謝謝!”

他專業(yè)過硬,一般題根本難不住他。

“這道案例題綜合性比較強,看起來復雜的案件基本是由于存在多種復雜的法律關系造成的。所以,只要先將各種法律關系分割開來,以不同的法律關系確定當事人的法律權利和義務,就可以事半功倍的解決問題。你看......”

理智告訴陳嘉怡一定要珍惜學霸給自己講題的機會,認真聽講,她做到了。除此之外,陳嘉誠專注的模樣,再一次深深地烙在她心上。都說認真的男人最有魅力,此刻的陳嘉怡非常鄙視自己,她是有男朋友的人,卻對葉之謙以外的男人犯起了花癡。縱然斗轉星移,她對這個人依舊沒有抵抗力。

“謝謝師兄,我還有事,先走一步?!彼琶κ帐皶?,逃出自習室。

自從上次云南相遇,這位和自己名字僅有一字之差的小學妹,總是機緣巧合地闖進陳嘉誠的視線。有時是埋頭趕路、腳下生風的樣子,有時是與小男朋友手牽手漫步的樣子,兩人顏值很登對,在校園里回頭率十足,很難不被人注意。他微笑著,狀似搖了搖頭,繼續(xù)看書。

如果這一世僅僅是上一次的重復,那么此時此刻的陳嘉怡早已與陳嘉誠成為戀人,且如膠似漆。然而,事實并非如此。這就證明,人不會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

她撥通葉之謙的電話,“實驗做完了嗎?我剛到你學校,一起吃飯吧!”

以往葉之謙心疼她跑來跑去,兩人多在華大約會,今天難得嘉怡肯主動過來看自己,順便還能在兄弟們面前露露臉,葉之謙高興壞了。

“做完了做完了,我正要給你打電話呢!咱倆真是心有靈犀!老婆,想我沒?”

要是平時,陳嘉怡不一定會搭理他這種明擺著占便宜的行徑,今天卻出奇的乖巧可愛,“你回頭!”

而后,兩腳忽的騰空,她被他抱了起來……天旋地轉,頭暈目眩,她驚呼一聲,摟住了他的脖子。彷佛唯有沖進男朋友的懷里,才能平復她內心深處久久未平的慌亂。

自那次在自習室偶遇,陳嘉怡和陳嘉誠仍舊形同陌路。當然,他們也沒有相識相知的必要。奇怪的是,陳嘉怡的室友兼閨密胡欣兒與陳嘉誠似乎越走越近。

胡欣兒是那種第一眼美女,皮膚白皙,波浪卷發(fā),身材高挑,敢愛敢恨,言語間總透著一股子大颯妞的爽勁兒。與略帶憂郁古典美的陳嘉怡,完全兩種風格。陳嘉怡總說,如果她是男人,絕對會喜歡胡欣兒這種女孩兒。

事實證明,她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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