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的陳嘉誠,不一樣的陳嘉誠;一樣的自己,不一樣的自己。她仿佛在看一部電視連續(xù)劇,每天晚上都坐在電視機前等,雖然從看第一集時起就想知道結果,但終于等到播放大結局了,難免失落。
打個電話回家,老媽接的:“怎么這么晚還不睡?“
“媽,你和爸爸什么時候有空來江城玩兩天啊?“
“干嗎?你找到男朋友啦?“陳媽媽始終最關心這個問題。
“這不是買了新房,搬了家,都這么久了,你們還沒來過呢!你們到底來不來嘛?“陳嘉怡撒嬌。
“等一下,”然后就聽見阮淑芳跟陳建國大聲說,“女兒讓我們?nèi)ソ峭婺兀ゲ蝗ィ俊?
陳建國也是個大嗓門:“女兒叫去當然去!“
“那我馬上給你們訂票!”
陳嘉怡哼著小曲,散步回家,站在家門口,突然之間天昏地暗,因為發(fā)現(xiàn):忘帶鑰匙了。
只好打輛車去找鄧致晴,作為閨中密友,她持有她的家門鑰匙。
“你個糊涂蛋,鑰匙怎么能忘帶?我出門前總要摸摸包,防止沒帶鑰匙!“致晴教訓她,同時起身為她找鑰匙。
剛好周斌這兩天出差,陳嘉怡干脆留宿在她家。用她的卸妝油、保濕水、面霜、精華素……然后一一討論每一種產(chǎn)品的優(yōu)缺點……到了該睡覺的鐘點,自然是睡不著的,躺在床上聊天。
“你跟周斌快結婚了吧?”
女人之間秉燭夜談,愛情、婚姻、男人是永恒的話題。
“唉,別提了!以前看他對家里關心,對弟弟妹妹好,覺得他有人情味有責任感,全身都是優(yōu)點。現(xiàn)在,我真是怕了......”鄧致晴話里話外充滿了對未來的擔憂。
“如果是家里人生病住院,等著錢救命之類,我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可......”她再也不想自己起早貪黑、省吃儉用、辛辛苦苦賺來的錢還沒捂熱,就寄給家里修什么祖墳。還有,他弟弟欠別人的錢,關自己什么事?
“我不反對他周斌自己給家里花錢,那都是他掙的,他也有這個責任。可是,我憑什么呀?他打腫臉充胖子,憑什么總要算上我?”關鍵是,人家還認為這都是天經(jīng)地義的。
唉,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通。生活本就是一地雞毛。
鄧致晴繼續(xù)說:“這次我們按揭買房,首付款還是我爸爸掏的。周斌臉皮薄,堅決不肯在房產(chǎn)證上寫自己的名字。”
“其實,周斌挺好的,人實在,對你全心全意,也沒啥不良嗜好。”都說嫁人是嫁一個家庭,曾經(jīng),陳嘉怡很擔心致晴會因為受不了他們家封建的宗族意識對婚姻產(chǎn)生恐懼,對生活充滿懷疑。
然而,如今,在經(jīng)歷了跟陳嘉誠的上輩子和這輩子之后,她更想說的是,如果你放棄了眼前愛你的這個男人,就一定會遇見更好的嗎?或許,你可以遇見條件更好的,但,那是你心里真正愛的嗎?
早上回公司,一回去就發(fā)現(xiàn)辦公位上橫著一大束玫瑰花,陳嘉怡探頭探腦地瞧瞧辦公室里正在埋頭看文件的陳嘉誠,知道不可能,還是忍不住胡思亂想。
不想?yún)s被調(diào)侃了,“嘉怡,談戀愛了?不向領導匯報可以,不告訴大哥就不對了!快點帶來讓我給你把把關。”
陳嘉怡無奈地吐吐舌頭,“陳總,我的行蹤沒人比您更清楚了。一天只有24個小時,我倒是想談戀愛,也得有這個時間不是?”
“嗯,說的有道理。是我考慮不周,占用了你太多私人時間。要不這樣吧,二季度,過完二季度我給你放幾天假。你看行嗎?”
前兩天還說讓自己去調(diào)整調(diào)整,休事假都可以,這會兒又變成遠期目標了,作為領導,怎么能出爾反爾?不過,還是要感謝領導主動給她放假。投之以木桃,報之以瓊瑤,從此以后,她得更加賣命。
陳嘉誠繼續(xù),“不過,最多不能超過一個星期啊,你也知道,我這里離了你是不行的。”
陳嘉怡仿佛小孩兒吃了蜜糖,“我離了你不行”,“離了你不行的”,多像一句情話呀。
半晌沒出聲。無聊的男人又說,“真不是男朋友啊?那一定是追求者。會是誰呢?膽兒肥的,追姑娘追到我眼皮子底下了。”
隔天又收到百合,另一天收到郁金香.....總之,每天都不重樣。看來,還是個懂浪漫的有心人。
陳嘉怡把花束打散,重新插一束在花瓶里放到陳嘉誠的辦公桌上,然后分些給其他同事,余下的就壓平、晾干,存放于玻璃罐中,打算日后泡點花茶給陳嘉誠喝。據(jù)說有舒氣解郁、消除疲勞的作用。
其實每次都有卡片就擱在花束里,頗為熟悉的字跡。
“愿你每天快樂,嘉怡。”旁邊還畫了笑臉。雖然沒有落款,但她一眼就認出了這是誰的字。
開玩笑,她能認不出人力部張總的筆跡嗎?
盡管住得近,但陳嘉怡很少搭陳嘉誠的順風車回家。晚上加完班,走到半路,突然發(fā)現(xiàn)眼鏡丟在了公司,不得不回去拿。上了電梯,隔壁辦公室居然還亮著燈,然后就看到張總向她走來。
很多人都說,男人要上了年紀才更有魅力,就好像那些經(jīng)過年月的老酒一樣,經(jīng)過歲月的封存才會變成更有味道的精品。40歲,對于一個男人來說,是人生的黃金期,特別像張旭東這樣的男人,在職場的摸爬滾打20年,又到了今天的位置,有魄力、有格局,習慣將一切盡在掌握、游刃有余。
“張總,您還沒走呢?“其實陳嘉怡每次看見這位張總都非常不舒服,他看人的眼神好像自己沒穿衣服。
世風日下,身為已婚男人,居然如此囂張?況且,兔子不吃窩邊草的行規(guī),懂嗎?
好在送了這么多次花,張總都沒挑明,那么,陳嘉怡就佯裝不懂。
他離嘉怡越來越近,突然問:“嘉怡,你大學是學法律的吧?認不認識律師朋友?能不能幫我引薦一下?“
身為華大高材生,同學、校友做律師的確實不少。陳嘉怡客氣地回應,“是哪方面的案子,我去問問。”心想,張總怎么可能不認識個把律師。
“我想離婚!“張旭東吐出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