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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難忘的人,難忘的事(一)

成長的歷程中,真正讓我們收獲到的不是歲月的疊加,而是在成長的歲月中你最難忘的人,最難忘的事。這些讓你記憶深刻的人和事就像樂譜中的高潮部分,讓你平靜的歲月有了跌宕起伏的難忘經歷,收獲著屬于自己的人生。

山里的夏日比不上城里的夏日,夜色降臨,清涼的風很快吹散了白日的炎熱,坐在院子里的小木凳上,許衛強逗著剛從姑姑家牽回來的大黃,大黃這幾天吃的似乎很好,頎長的四肢頂著圓滾滾的身軀在許衛強旁邊蹦來跳去,看樣子它還長了不少。自從許衛強回來后,大黃就是他的“小跟班”,無論他走到哪兒去,大黃都緊隨其后,甚至在上廁所的時候,大黃就在門口臥著直勾勾的看著他。山里的生活就這樣單調而純樸,沒有大風大浪,也沒有車水馬龍式的喧囂。在這里陪伴著的只有日月星辰和靜靜的大山。上次的遠行激烈著激蕩著許衛強純樸的心靈,對大城市的向往深深的刻在心里和腦子里,他時刻想著長大后走出大山,過著自己向往的日子。

自從告別軍營的哥哥以后,許衛強依然期待著哥哥回來能夠和一家人團聚。但這也是他自己的想法,因為父母還是想著哥哥繼續留在部隊。這樣的沖突也許從自己很小的時候就有了,例如他小時候想吃糖葫蘆,父母就以“吃糖葫蘆糊牙”的名義無情的拒絕了。他知道哥哥也想回來,父母的決定可能又讓哥哥會改變自己的看法。父母就是這樣,總是替我們做無數的決定,而我們只能是好好聽父母的話就可以了。

農村的假期在孩子看來是最快樂的時光,許衛強剩除了幫父母干活和寫暑假作業外,剩下大把的時間就是在河里、在樹上、在山里,游泳、掏鳥、爬山……每天都有無數的事情等著他們去完成,這種簡單的快樂就在許衛強他們中傳遞著,并且這樣簡單而平凡的生活讓平靜的大山增添了不少的色彩。

暑期已過半,中午剛吃過飯,許衛強就約著小伙伴去河里度過清涼的一天,剛走上進村的大路,就看到一輛白色的小車從村外駛來。村里就村主任有一個“小金剛”貨車,其他人多就是一些手扶拖拉機,很少能看到小車。許衛強在路邊看著白色小車開過來,那車在路邊停了下來,車主搖下車窗,一個背著頭,穿著整潔干凈的T恤,戴著一副大眼鏡的男人微笑著向他們問學校的位置,許衛強他們一聽說是去學校,就你一嘴他一嘴的說個不停,最后愉快的達成了一個單方面協定:他們一群小伙伴帶著車去學校,學校離村口不遠,許衛強一群小伙伴在前面連蹦帶跳的帶著路,小車在后面緩緩地行駛著。

到了學校門口,男人下了車,后面的車門也打開了,下來一個跟他們年齡相仿的小姑娘,許衛強沒有注意到后面還坐著一位姑娘,他緊緊地盯著眼前的這個小姑娘:白凈的臉龐后面梳著長長的馬尾辮,一身白色的裙子干凈無瑕,露出來的胳膊和腿也是白白凈凈的。只不過她也和這個男人一樣戴著眼鏡。許衛強不經意瞟了一下自己:一雙短褲還是哥哥之前穿過的,穿著的白色小背心都快變成了灰色,露出來的胳膊和腿都被太陽曬成了深深的顏色,一擼起褲腿就能看到大腿和小腿涇渭分明的顏色差距。小姑娘沖他們笑了笑,拉著那個男人的手,看樣子是她爸爸,“爸爸”笑著對眼前的一群小伙子問:“你們陳老師還在學校嗎?”

“你找我們陳老師嗎?在在在,我帶你們進去!”小伙子們又是你一嘴我一嘴地爭先恐后的搶著回答,伴隨著一陣喧鬧聲,陳老師正在準備中午飯,她聽到外面喧鬧聲,遠遠地看著一群孩子后面一個大人領著一個姑娘:是她丈夫和閨女!陳老師高興地喊他們過來,小伙子們飛快的跑到陳老師跟前七嘴八舌地說到有一對父女開車過來找你,陳老師高興地摸著孩子們的腦袋說:“那是我的丈夫和女兒。”

“原來那是您的家人啊!”孩子們都驚訝道,陳老師在學校都是一個人,而且她也沒說過自己家里的事情,孩子們還以為眼前的陳老師還沒有結婚呢!小姑娘這時一把抱住媽媽:“媽媽,我可想死你了。”

“這不是來了嗎?讓媽媽好好看看你。”那個男人另一只手拿著大大的箱子,放到陳老師屋子里面,出來說:“英英,向小伙伴們介紹一下。”

“我叫班秀英,這是我的爸爸,這是我的媽媽。”小姑娘介紹的時候突然用著標準的普通話,落落大方,在陌生人面前一點也不拘束。許衛強看著眼前的這個小姑娘,突然變得高大起來,不自然的揪揪自己的背心下擺,卻怎么也揪不直。

“你們叫什么名字呢?該你們介紹自己了。”小姑娘這時又換成了家鄉話,“我叫楊成斌,我叫杜曉程,我叫楊晨然……”

小伙伴們高興的搶著介紹自己,唯獨許衛強低著頭默默不語。

“你叫什么名字?你還沒有介紹自己了!”小姑娘笑著對許衛強說。小伙伴捅了捅他的腰,他連忙抬起頭:“哦哦,我叫許……衛強。”許衛強感覺喉嚨里堵了一口痰,說話幾乎沒有聲音。

“他叫許衛強,這個學期考了個第一!是我們學習最好的一個!”一個叫楊晨然替他來回答了。許衛強都來不及說第二遍,這是他恨不得鉆到地底下去。

“好,同學們,謝謝你們,你們先回家吧。”許衛強一群小伙伴跟陳老師一家人道別后,許衛強跟一塊兒的小伙伴說:“今天我有點累,想回家睡覺,你們去玩吧。”小伙伴也沒有說什么,他們直接就向河邊奔去了。

中午刺眼的太陽時不時順著樹枝間的空隙照到許衛強的身上,遠處地上的熱浪不斷地翻騰,但他一點卻也感受不到熱,他的腦海里那個小女孩的身影一直揮散不去,她又干凈,又大方。怎么輪到我介紹自己就說不出來話呢?許衛強不盡然有些懊惱,感覺自己的表現一點也不好。陳老師以前帶過他,也教了他不少禮節禮貌,現在一緊張就忘記了。看來學和用不完全是一回事啊!

許衛強在回家的路上順手用柳條枝給自己編了一個草帽,陳老師放暑假后也沒有回自己家,這幾天忙著給班里幾個學習成績差的學生義務補課,也不要學生的一分錢。陳老師對他們都很好,學生們都很愛戴這位從縣城里來的老師。“可能今天陳老師要回家了吧”許衛強想著今天陳老師家里人開著車過來,畢竟暑假過去了也很長時間了。走著走著,許衛強回到了家,媽媽正在院子躺著休息,許衛強問:“媽,上次看哥哥我穿的衣服在哪里?我現在要穿。”

“你穿衣服要干什么去?”媽媽看著兒子,發現今天兒子有些不對勁兒。

“這是個秘密,晚上回來跟您說。”許衛強笑著對母親說。

“好吧,我現在給你取去。”媽媽起身去屋里取衣服去了。許衛強拿了一個袋子,院子里的李子樹結滿了數不清的李子,密密麻麻的李子把樹枝都快壓彎了。每天樹底下都會掉不少李子,都來不及打掃。許衛強踩了一個凳子把樹上那些黑紫色帶軟綿的李子裝進袋子里,不一會兒袋子就裝滿了。媽媽從屋子里出來,看著兒子不停的摘李子,不知道這孩子葫蘆里裝的什么藥。她把衣服給兒子,許衛強快速的把衣服換好,拿著一袋兒李子就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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