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會覺得那是真的了……

真的……

舒煊氣極反笑，“老子跟你在一起三年，關于你的事情我哪件不是事無巨細的記著？”

“還有，你在風揚到底哪里不好？偏偏要跑去安華這種小公司，還累。我怕你累著我想讓你過得舒服點還是我的錯？”

“我想對你好，想讓你開心滿意，我用我所有最好的東西去討女朋友歡心難道也不對嗎？”

“我不愛你？我不愛你我能跟你這么個平平無奇的女人在一起三年嗎？你以為你是萬人迷嗎？啊？”

舒煊在顧林面前向來都是放縱的，無賴的，霸道的，但這么難過的，悲切的，竭嘶底里的舒煊，顧林是第一次見。

“顧林，我只是想保護你而已。”

“你看看你們安華的肖總，就因為我是舒家風揚的少爺，對他兒子的傷就一概不管不問，甚至指責他不懂事。”

“你知道為什么他們喝成這樣嗎？就因為我說了句把桌上的酒喝完風揚就不撤資，所以他們就喝成那樣鬼樣。”

“顧林，你以為這個世界很善良嗎？那是因為你沒見過世界的殘酷。”

“我從來都沒有覺得世界很善良。”它的殘酷，我早就認識了。

“那你還這么天真？”

“我只是想靠自己而已。”

“你的努力，抵不上我一句話。”舒煊殘酷的揭開現實，“你以為你為什么能這么快就被安華錄取，那是因為我給你們安華投資了。”

“所以顧林，不要再天真的以為你真的能靠自己了。你之所以沒有見過陰暗，是因為我全都替你擋住了。”

如何毀掉一個人的心理防線？答，告訴她你的一切都是白費。

顧林現在就是這種情況。舒煊動搖她的信念，她更是對自己產生懷疑。

“舒煊，你是覺得我該感謝你嗎？”顧林神情恍惚，語氣譏誚又自嘲，“我確實該感謝你。謝謝你給了我一個這么美好的幻想，又親手打破它，好讓我知道，我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你舒二少的一句話。”

“顧林，我只是想保護你。待在我的羽翼下難道不好嗎？”

“保護我？不用了，我還要感謝你讓我看清了現實。謝謝你啊。”

默哀大于心死。

感謝你，舒煊。

她努力十多年，到頭來，還是被拋棄她的男人說中了，女孩子，沒有任何用。

“舒煊，我們真的不合適。”一個含金湯勺出生的富家公子，跟一個平平無奇的女孩兒，怎么可能合適。

顧林甚至在想，他們以前那幾年是怎么在一起度過的。

門當戶對，這句話，可真對。

“再見。”

放下吧！

“你要去哪里？”舒煊慌了，口不擇言的，“你要是敢走，我敢保證，安華再不會聘用你。”

顧林回頭看他。

舒煊稍微放柔了點語氣，“只要你待在我身邊，你想去哪里都可以。不然，整個南山市企業都不會要你。”

顧林淡淡吐出兩字，“隨你。”

舒煊，你終究還是把我最后的念想給毀了。

而艾雅跟舒曄就在門口等著，艾雅冷的直打顫，舒曄把身上大衣脫下蓋到艾雅身上。

艾雅疑惑的看著他。

舒曄說，“紳士風度。”

“不冷嗎？”

“沒風就還好。”

艾雅剛要回話，顧林就出來了，顧林第一句話就是，“雅雅，幫我搬家吧！現在就搬回去。”

“好。”艾雅看著舒曄，“那個，能不能借你的車用一下？”

“好，但是今天太晚了，你們到了學校應該也進不去，還是等明天早上我跟你們一起搬吧。”

艾雅看向顧林，詢問她的意見，“我現在回去收拾東西，先放你車上，今天到外面睡。”

艾雅又看向舒曄，舒曄說，“好，可以。”

三人來到顧林的租飯，舒曄在外面等著，艾雅跟顧林進去收拾東西。顧林東西不多，就是一些冬天的衣服鞋子比較多，剩下的就沒什么了，總共也就兩個箱子跟一個背包。

艾雅將身上舒曄的大衣脫下折疊好，放在旁邊，走的時候再把它還給舒曄。

別人的東西，還好好保管。

半小時后，三人來到一家酒店，艾雅要了一間單人房和一間雙人房，又想到她們還沒吃東西，又加了點餐服務。

艾雅吃飽喝足，滿足的躺在床上玩手機才感覺這兵荒馬亂的一天才過去。

臉一側，就看到顧林極其斯文的一點一點的給自己喂飯。

艾雅翻個身，手撐著下巴，“走不進的圈子咱們別硬擠了，作踐了自己，為難了別人。”這話，是對自己說的。“有些東西不適合，咱就不要了，別將就委屈了自己。”

突然感覺，她們兩個都挺慘的。

將就？顧林恍惚的疑惑。她沒有將就，只是偶爾會遷就他。

就只是遷就而已……

“我知道。本開我們就分手了。”只不過，又難過心碎了一次而已。

“睡吧！我好困了。”好在明天是下午的課。

“嗯，睡吧！”顧林將東西一收，去刷了個牙洗了個臉就上床睡覺了。

晚安！顧林。

再見！舒煊。

第二天為了避免堵車，三人八點多出發，路上很安靜。

顧林不想說，艾雅也不想說，舒曄不知道該說啥，所以，安靜了一路。

舒曄剛把她們送到宿舍樓下，舒母的電話就打過來讓他趕緊回家。舒曄跟她們打個招呼之后就回去了。

艾雅跟顧林在把箱子拖上七樓之后，直接就癱在桌子上。

“為什么不安電梯？”

“你這個問題從大一問到大四。”

“可我依然沒有得到回答。”

“因為我們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

“……好吧。”

還有幾天就放假了，顧林這幾天都沒有出門，安靜的待在宿舍，艾雅除了上課之外的時間也都在宿舍待著。

宅在宿舍，哪也不去。

很宅。

艾雅都快懷疑顧林會不會因為失戀而變成宅女。

十八號放假，大部分學生都忙著收拾東西回去，而這天顧林跟艾雅穿上漂亮的大衣，挽著手出去逛街了。

第二天校園內就幾乎看不到人影了，艾雅跟顧林下去堆雪人，拍照留影發朋友圈，底下又是一堆問她什么時候回去的，怎么還不回去的。

艾雅統一回復說二十三號飛英國。

晚上，艾雅跟顧林去夜市溜達，放假了，人都比以前多了，相對的排隊的時間也比以前長了。

顧林在這里陪艾雅玩了三天，二十一號就回去了。

顧林回去了，舒曄就來了。

接到舒曄電話的時候，艾雅一臉訝異，她原本以為舒煊回去了，舒曄就不會再來，也不會順便的一起跟她演出了。

舒曄打電話過來是叫艾雅去試禮服的。

艾雅想了想自己好像確實沒有沒穿過的禮服了，于是換了身衣服就下去了，舒曄在宿舍樓下等著。

紳士不愧是紳士，看到艾雅出來了就下車為她打開車門，弄得艾雅都不好意思。

“開了空調，要是覺得熱了還是冷了就跟我說一下，我調一下。”舒曄通過后視鏡觀察艾雅。

“不用，剛剛好。”

“那我們走吧！”

兩人來到附近最大的商場，艾雅熟門熟路的來到一家高端禮服店門口，“這家店我來過幾次，質量跟版型都不錯，男士的也不錯。”

艾雅走進去，熟悉的走到衣櫥前，挨個的看過去。

舒曄看到角落里邊有一條粉色的蕾絲無袖長裙，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她的時候，肉嘟嘟的穿著一條蓬蓬的粉色裙子，像個粉色的小雷達。

艾雅見舒曄停在那里不走，以為他有看中的，就走了過來，一看，是條粉裙子。

“喜歡嗎？”舒曄問。

“挺好的。”只是未免太……嫩了吧！

“那送給你。”舒曄笑著說，眼睛笑成彎彎的。

“你覺得它適合我？”

“難道不適合嗎？”

“……”難道要我說它太嫩太粉我配不上嗎？

“還是不喜歡？”

“挺喜歡的，就它吧！”反正也就穿那么一次，丑就丑吧。

不過舒曄的審美，真的是直男審美。

粉色……

艾雅試穿了那件禮服，對著鏡子左晃右晃，意外的覺得還不錯。不過，要不是她白，這絕對就是死亡色了。

艾雅的禮服拍板確定下來。

舒曄又問，“鞋子呢？”

“嗯？”

“配禮服的高跟鞋。”

“林林有一雙粉色的高跟鞋，我跟她借一下。”那雙其實舒煊送的。是不是雙胞胎都會喜歡同一種顏色。

“你的呢？”艾雅問。

“嗯？”舒曄一時沒反應過來。

“衣服？”

“你幫我挑一套吧。”舒曄說，“我幫你挑了裙子，你是不是該幫我挑一套衣服呢。”

這話，說的真沒毛病，“……行，要是不好看或者不喜歡可不能怪我。”

“不會。”

艾雅先是用眼睛大概測量了舒曄的尺寸，然后挑了一套合體的西裝三件套，舒曄換上，剛剛好。

“你覺得怎么樣？”艾雅問。

“你覺得怎么樣呢？”舒曄反問。

“我覺得非常好。有……總裁的氣范。”對著這張溫和的笑臉，艾雅實在說不出霸道二字。

“我很喜歡。謝謝。”

“……不客氣。”艾雅總覺得舒曄有點怪怪的，哪里怪，她也說不上來。

結賬的時候，艾雅搶先一步把單結了。對換回自己原來衣服的舒曄說，“走吧。”晃了晃手里的賬單，示意自己已經結了賬了。

“這種事，交給男人就好了。”舒曄指的是結賬。

艾雅聽的出來，笑著說，“你都愿意幫我演戲了，我還不至于摳到連衣服都要你自己準備，這衣服，就當謝禮吧。不準拒絕。”

知道自己講不過她，也笑著說，“行。你出錢買單，我就出力提東西。”

艾雅沒有異議，反正也不重，而且他們現在就回去了。

“對了，你今天晚上住哪？”艾雅突然想到他的住宿問題。

“你們學校附近有家不錯的賓館，我已經開好房間了，等會先送你回去，我再回去。”

“行，謝謝啊！”

“你不用跟我這么客氣的。”

“不客氣了。”畢竟不熟，在一起逛街都覺得別扭。

舒曄大概也明白她心中所想，只是輕笑，不再說什么。

舒曄開車把艾雅送到宿舍樓下，剛下車，就看見宿管老師走出來。

“哎，艾雅，這是你男朋友啊？挺帥一小伙兒，眼光不錯。”宿管老師隨口一夸。她其實連臉都沒看清楚。

因為顧林總是晚歸，艾雅每次都要下去幫她開門的緣故，宿管老師對她們很眼熟。

“是啊！”艾雅倒是覺得有一絲尷尬，接過禮服袋子，對舒曄說，“好了，你回去吧！排隊明天四點開始，你一點來接我，聽他們說開車要兩個多小時，還是不堵車的情況下。”

“好，明天見。”

“明天見。”

艾雅看著舒曄把車開走，才轉身上樓。

回到宿舍，艾雅立即躺尸，然后給顧林打電話，“喂親愛的，你的粉色鞋子放哪里了？借我穿一下。”

“丟了。”顧林說，“人我都不要了，還要東西干嘛？”

“好吧！那我只能穿小白鞋了。”

“怎么了？”

艾雅把今天的事簡約的告訴顧林。

“你穿粉色好看嘞，那么白，又高，不像我，簡直對我太殘忍了。”

“粉色對我還算友好。”

“你確定不穿高跟鞋?”

“沒有穿什么?空氣啊？”

“赤足。”顧林笑。

“不說這個了，你在家怎么樣？”

“挺好的，就是不能賴床了……”

兩人又開始閑嘮了，還沒嘮夠，顧林就有事了，“我媽叫我，先掛了啊，有空再給你打電話。拜拜。”

“拜~”

顧林掛了電話，快速的給舒曄發信息，“雅雅明天沒有高跟鞋穿，37碼，最好五厘米。”

沒有多余的解釋，但顧林相信舒曄看得懂。

舒曄確定看懂了，剛回到賓館的他下去開車再一次踏進離開不久的商場，開始一家一家的挑選對比，還在網上看女生最喜歡的高跟鞋排行。

第二天，舒曄是帶著一雙又粉慢慢漸變為白色的水晶高跟鞋來接艾雅的。

艾雅很驚訝。

“昨天顧林跟我說你沒有高跟鞋，又把你的碼數告訴了我，我又剛好在外面，就順便買了這雙鞋。”舒曄解釋完，問，“喜歡嗎?”

“很喜歡。”可是，順便買的?這個牌子在全市也就那么幾家店，離得最近的就是他們一起去的商場，而且看這鞋子也不像冒牌貨，那么……

“喜歡就好。換上吧！”

“怎么突然想到給我買鞋子?”這種事，換做男女朋友，那就是很平常的事。但他們不是啊！

“顧林說，你喜歡穿高跟鞋。”舒曄面不改色的亂說。

艾雅，“……”我有說過這話？

艾雅現在算是看出來了，顧林是在撮合他們。要不然又是給她推薦舒曄陪她演戲又是撒謊騙舒曄去買高跟鞋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