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都是女眷，有長房、二房、三房以及四房的太太和小姐們，眾目睽睽之下，作為一個得體的小姐，崔九娘是不太適合出面說出那個理由的。

綾羅見狀連忙回答道：“回老夫人的話，九小姐月事初來，早晨疼痛不已，在床上躺了半日才好。”

老夫人也是從姑娘過來的，她點頭道：“晚點請個大夫，給小九兒開一副調(diào)理身子的藥。”

張氏連忙點頭答是，一邊吩咐了丫鬟出去請大夫。她原想著一句話挑起老夫人對九娘的厭惡，沒想到九娘運氣好來了月事。廳里的太太小姐們也都知道女子初潮身體不舒服是正常的，因此沒有一個會責怪崔九娘。

一個清脆的聲音卻突然響起：“十一姐前幾日也剛來了月事，不過十一姐和九姐不一樣，她還是過來給祖母請安了……”話沒說完，她被身旁的婦女掐了一把：“少說兩句吧你。”

說話的是崔九娘的庶妹十三娘，十三娘和十一娘一向是同一個鼻孔出氣的，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也是正常。

江小白想了想回答道：“十三妹年紀還小，不懂得這些，每個人的體質(zhì)都不一樣，有的人身體敏感，會特別痛，有的人身體愚鈍，一點感覺都沒有。十一妹應(yīng)該就是后者，所以她能夠照常來給祖母請安。而我不一樣，我就得休息好了，才能過來給祖母請安。”

少女落落大方的一席話，咋一聽沒有什么錯處，但是仔細一想，句句都在罵人。十一娘待要發(fā)作又不好發(fā)作，一張小臉憋得通紅。

張氏見女兒生氣了，怕在老夫人面前失去理智，連忙插諢打科道：“好了好了，這不是什么值得說道的事情，小姑娘家家的大庭廣眾之下說什么月事不月事的，讓人聽了笑話。方才說到給老夫人的壽辰做準備呢，小九兒，你可有什么好點子？”

江小白才剛到，而現(xiàn)場的人早就討論過一輪了，有多少提議都說了，九娘就是說出一朵花來也是逃不過那些老套路。不過江小白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她有著這個世界的人不為所知的見識。她莞爾一笑回答道：“九娘給祖母準備了一個禮物，不過九娘想給祖母一個驚喜，所以此刻九娘不想說。”

老夫人聽聞她這么一說有些意外，這個孫女向來乖戾不愛和人親近，現(xiàn)在居然用心給自己準備禮物，可見其可愛之處。又想到這個孩子早早就沒了娘，張氏這些年來多多少少有些上不得臺面，方才她的小計倆自己并不是看不懂，只是沒有大原則上的錯誤，她也不想落了當家主母的面子。

想到這里，老夫人伸手招了招九娘：“好孩子，過來我這里坐著。”

江小白依言來到老夫人旁邊，十一娘和十三娘的目光投過來，江小白大膽地迎上去，她才不慫，誰慫誰是孫子。

老夫人拉著江小白的手，一邊細細給她吩咐來月事的注意事項，江小白笑著點頭。

崔九娘才剛被張氏和十一娘幾個人惡心了一把，老夫人就這樣做給她們看，原來這個老夫人也是個心里有數(sh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