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拜天，快拿水給他漱口啊。”我一連喊了幾遍，禮拜天才挪動腳步，估計是胖子剛才的舉動將她嚇到了。

空格漱口之后，嘴角不時有鮮血溢出，就像電視劇里中了劇毒的人一樣，禮拜天不敢看，連遞毛巾給我都是別過臉去的。

“空格大佬，抱歉抱歉！”我陪著笑臉說，“胖子這家伙就是個混不吝。”

空格苦笑著說：“沒事，如果胖子不是這樣的人，也不會被這個游戲選中了。”

“選中？”我趕緊問道，“這選中是什么意思？”

空格自知失言，趕緊岔開話題說：“開玩笑，開玩笑，你們不是有一堆問題要問我么？抓緊時間吧，我的人一會就要到了。”

我直接了當地問：“到底是哪個無聊的人搞的這個游戲？”

“無聊的人？”空格冷笑道，“我覺得他是世界上最有想法的人。”

胖子晃動老虎鉗子說：“別廢話，問你什么答什么。”

空格還是怕再被拔牙的，他趕緊說：“搞這個游戲的是一個非常有錢的人，他的錢多得超乎我們想象。”

我問：“這么一個大富翁為什么要搞這么個游戲呢？難道他是傳奇的發燒友？”

“不。”空格搖了搖頭說，“他一點都不喜歡傳奇，也幾乎不會玩。”

“那他吃飽了撐的么？”胖子問道。

“怎么會呢？”空格說，“富人做事是最有目的性的，他搞這個游戲是想將許許多多意志堅定的人網羅到游戲之中。”

“意志堅定的人？網羅到游戲中？這又是為了什么？”我不解地問。

空格笑道：“你對靈魂怎么看，或者說得科學一點，你對意識怎么看？”

空格問得我一愣，我想了想說：“我覺得意識是帶有記憶的能量體。”

空格驚得半天合不攏嘴，他說：“想不到你居然有這樣的想法。沒錯，搞這個游戲的人和你一樣，他認為意識是可以脫離人體的，關鍵是要強大到一定程度。你覺得意識怎樣才能強大呢？”

我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空格說：“他認為意識要變強大，光靠自己是不行的，要靠犧牲別人才行。他還說了一個專有名詞，叫做煉魂。”

“煉魂？”禮拜天驚訝地喊道，“你是不是修仙小說看多了。”

空格沒有理他，接著說：“搞這個游戲的人認為，只有磨煉強者的靈魂，或者說是意識，然后化為己用，才能讓自己的意識越來越強，最終脫離肉體，實現飛升。”

胖子晃著老虎鉗子說：“你再胡說八道，我就再拔掉你一顆牙齒。”

我趕緊制止胖子，說：“我明白了，你意思是搞這個游戲的人不惜重金，就是為了讓我們進去，然后煉魂，達到自我飛升？”

空格點了點頭，我接著問：“那怎樣煉魂，又怎樣將別人的意識化為己用呢？”

空格頓了一下說：“具體的我也不知道，我只聽過一個詞，那就是‘吞噬’。”

我吃了一驚，手中沾滿血的毛巾差點掉到地上。一般人可能覺得這是神話故事，但我看過一些書，里面提到，強大的意識可以吞噬弱小的意識，進而讓自己越來越強。如果真是這樣，那些回不來的人可能此刻正在被“煉魂”，說不定有的人意識已經被吞噬，再也回不來了。

“沒有問題了么？沒有問題就放開我吧，這樣好難受。”空格的話拉回了我的思緒。

我趕緊問：“就算你說的這些都是對的，搞這個游戲的人有更好的辦法煉魂和吞噬，為何要通過這么一個日落西山不太流行的游戲，而且他本人也不喜歡這個游戲。”

空格說：“一個人意識強不強，雖然出生時已經決定了七分，但還有三分是可以通過后天的磨煉增強的。玩傳奇的大多是80后，他們目前都活在人生最艱難的階段，在外面臨著賺錢的壓力，回家面臨著贍養父母、撫養孩子的壓力，而且不再年輕，身體的壓力也日趨明顯。所以這群人是意識最強的，這也是為什么選擇這個游戲作為渠道的原因。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是用游戲容易吸引人，而且不會引起社會和政府的注意。”

連胖子都覺得空格說得有道理，他用手捏著下巴說：“沒錯，我就感覺現在活得好累，但自己變得堅強無比，天大的事也壓不垮我。”

禮拜天忽然開口說：“你說的這些我不知道是真是假，我只想知道搞這個游戲的到底是誰？”

空格想了想說：“也罷，既然說到這個份上了，那我就和盤托出吧。搞這個游戲的是一個六十歲的老人，他用幾十年的努力建立了自己的商業帝國，成為一個富可敵國的人，可癌癥卻強行要結束他輝煌的一生。他試過各種辦法，最終都是毫無作用，眼看著只剩下不到一個月時間了，經別人建議，他決定死馬當活馬醫，試一試這個辦法。他將自己的意識轉移到游戲中，讓身體成為植物人狀態。這樣可以減慢癌細胞擴散的速度，但如果他不能最終實現飛升，擺脫對肉體的需求，那就只能永遠活在游戲中了。”

“所以他就吸引我們進游戲，然后留下一些人，煉魂吞噬，最終實現自己的飛升？”我問道。

“對，但是這一切都是自愿的，沒有半點強迫。這些回不來的人他也都給了安家費，這也算是一點補償吧。”空格說。

我剛想再說點什么，幾個穿著黑T恤，戴著墨鏡的人不知道什么時候闖了進來，他們輕松的制服了我和胖子，只有禮拜天還在和他們動手。這小丫頭片子身手不錯，被兩人圍攻還能應付自如。

“住手！”空格喊道，“放過他們，我們走吧。”

一人走過去，掏出鋒利的匕首割斷了空格身上的繩子。空格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說：“再會了，各位。奉勸你們一句，既然出來了就別回去了。再回去不但救不了別人還會搭上自己，這無異于飛蛾撲火。”

空格剛走到天井附近，禮拜天大聲喊道：“站住！我還有話要問你。”

一人掏出匕首，對禮拜天說：“小丫頭，你身手了得，但你若再追上來一步，我保證在你的俏臉蛋上留下點記號。”

禮拜天毫不畏懼，我和胖子卻生怕她做傻事。于是我們一左一右，死死抱住她，不讓她往前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