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事情原委后,焰翎開始變被動為主動,她向北斗敞開心扉,用她一半是湖水一半是火焰的熱情包裹北斗。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在感情方面干凈得像一張白紙的北斗很快就淪陷了。
自母親過世后,北斗再沒嘗過這種溫柔,這種讓人迷醉的溫柔。北斗在手記上這樣寫道:像早春突破嚴寒的嫩芽,像盛夏拂過臉龐的清風,像秋日晶瑩剔透的露珠,像寒冬光芒萬丈的煦日,這一種久違的愛讓我迷醉,我愿意為其付出一切。
我往地板上一躺,伸了伸懶腰,嘆道:“想不到這北斗倒是一個情種!”
我回味了一遍北斗方才的那幾句算不上詩的文字,雖然和倉央嘉措的詩句比起來差得很遠,但也是真情流露,有幾分感人。
北斗在手記里并沒有過多的描述和焰翎在一起的快樂時光,但我能想象他和焰翎在一起的魚水之歡。
但老天尊的話并不是全無道理,焰翎的美讓很多人垂涎三尺,他們只是沒有勇氣靠近。焰翎一日沒有歸屬,大家便都還有機會,可如今北斗成了焰翎的情郎,所有人都開始怨恨起北斗來。
這一日晚上,眾人已經離赤月惡魔的巢穴很近了。濃得化不開的瘴氣讓所有人呼吸困難,北斗熬好湯藥給他們祛毒,泰山卻一把打翻了北斗端過去的湯碗,圣戰的所有弟子也拒絕服用湯藥。
泰山起身大聲說道:“我圣戰一門都是鐵錚錚的漢子,不需要你假惺惺的照料,只有哪些柔弱無骨的娘們,才會躺在你懷里,服用你的湯藥。”
泰山的話明顯是說給焰翎和法神一派說的,他和焰翎一起長大,都是心高氣傲的人,所以沒能走到一塊。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泰山打心底還是喜歡焰翎的,只是他沒有信心降服這位冰美人。如今自己心愛之人居然被一個唯唯諾諾的天尊門人搶去了,泰山又焉能不氣?
法神一派眾人心中本就憋著一股火,如今泰山又說這樣的話,他們哪里能忍。雙方先是口角,后來就打了起來。幸好焰翎和北斗拼命阻止,才避免了事情進一步鬧大。
泰山帶著圣戰一派眾人放下狠話說:“我們圣戰一派消滅赤月惡魔足以,你們還是回去吧,免得讓赤月惡魔破壞了你們的風花雪月。”
法神一派不干了,二師兄大聲喊道:“別廢話,有本事咱們就比一比,看誰先滅了赤月惡魔。”
雙方較勁,連夜出了營地,要去消滅赤月惡魔。焰翎作為法神一派的帶頭人,不能看著門人去送死,只好匆匆跟上。
泰山取出門派秘藥,給所有人都服用了,這種藥可以讓人暫時抵御毒霧的侵襲,而且能讓人保持興奮,但副作用就是十二個時辰藥后效一過,人就會變得萎靡不振。
法神一派則使出了獨門秘籍——魔法盾,那是用法力凝結而成的一層護盾,可以抵御傷害。但是魔法盾消耗巨大,法力不強的人根本維持不了多長時間。
焰翎的魔法盾呈現青藍色,這正是爐火純青的表現。看到掌門人歸來,法神一派士氣大振,他們在焰翎的帶領下,往叢林深處進發。
剛走不遠,隊伍之中有人一聲慘叫,原來是被毒蜘蛛咬中了,焰翎毫不猶豫,揮刀斬斷了那人被咬中發黑的手臂。眾人還來不及給那人包扎傷口,忽然從密林中竄出數不清的蜘蛛,這其中有一種飛行的蜘蛛特別厲害,它們燈籠一樣的身體在夜色中十分瘆人。而且它們的毒液具有麻痹效果,能將人定在當場。
無數的弟子中毒倒下,被蜘蛛拖進洞中當成了美餐。焰翎勃然大怒,使出了畢生絕學——冰咆哮。這種魔法技能傷害十分巨大,頃刻間蜘蛛的尸體堆成了小山。但冰咆哮對體力和魔法的消耗也是巨大的,所以沒過多久,焰翎就開始支持不住了。她的魔法盾閃爍了幾下之后就徹底消失了,蜂擁而至的各種蜘蛛用蜘蛛絲將焰翎裹成了木乃伊,他們將毒液注入焰翎體內,準備待尸體軟化后享受美餐。
泰山那邊也好不到哪去,他們經過一條羊場小道時,忽然從林中竄出兩只雙頭怪物。這兩只怪物十分高大,速度和力氣也大得驚人,它們輕輕松松就可以扯掉一個人的手臂。
泰山不忍心看到弟子上去送死,便揮動屠龍刀,沖了上去,紫紅色的烈火精靈在夜色中散發出迷人的光芒,只不過此刻這份光芒卻透出幾分慘烈。
泰山拼盡全力干掉了一只雙頭怪物,另一只雙頭怪扯掉了泰山的腦袋。沒有了腦袋的泰山依然機械的揮動著屠龍刀,過了許久才倒下。弟子們一個個紅了眼睛,他們不顧一切沖了上去,和雙頭怪進行殊死搏斗,最終雙方同歸于盡,尸體交錯著堆滿了羊場小道。
北斗趕到的時候,戰斗已經結束,北斗含著淚將泰山葬在了那里,用那柄漆黑的屠龍刀給他陪葬。當北斗趕到焰翎那里的時候,蜘蛛們已經吸干了焰翎,只留下一個干癟的軀殼。若不是脖子上戴著北斗送的玉佩,北斗打死也不肯相信地上的尸體就是焰翎的。
親手埋葬了愛人之后,一向沉穩的北斗徹底爆發了,他手持逍遙扇帶領弟子們直取惡魔老巢。
一路上北斗施展畢生絕學,遇到危險就用群體隱身術和群體治愈術保護弟子,殺紅了眼的神獸威猛無比,它噴出的火焰已經不知道干掉多少只蜘蛛了。
走著走著眾人發現一處洞口,正當北斗準備進入的時候,忽然從洞口躥出兩只雙頭怪物。不過北斗他們根本不怕,神獸和眾人召喚出來的骷髏頂上前去,眾人用火符和毒藥攻擊,沒用多久就干掉了兩只雙頭怪物。
進去之后山洞豁然開朗,一個天然的大廳中央擺著一個粗陋的祭壇。祭壇下的壁畫記述著古老的儀式——一只只猿猴俯伏在地,而他們膜拜的神靈。在祭臺后面撥開一堆碎石,竟現出一條平緩著向下延伸的密道。
出于直覺,北斗將隊伍一分為二,自己帶了數十名伙伴進入密道;余下的則守護在祭臺大廳之內。
密道入口處略顯狹窄,但越往下行卻越寬敞。走了約莫一柱香的時間,密道的寬度已然能夠讓四人平行。
密道的底部,連接著又出現一個龐大的洞穴。除了密道口,洞穴里再無其他出路。地面上,層層疊疊地鋪著白骨,有的明顯是牛、羊之類的大型動物的,而有的則非常近似人類。洞穴中的味道著實難聞,血腥味夾雜著腐臭,讓人聞之欲嘔。洞穴底部,突兀地矗立著一塊一人來高的巨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北斗摸出壁畫的拓片,卻發現巨石的模樣,與壁畫上半獸人和猿猴膜拜之物太相象了。
這塊石頭有什么樣的魔力,竟然讓半獸人、猿猴對他敬若神明。
一陣“叮、叮、叮”的聲音將北斗從沉思中拉回了現實,轉頭望去只見一名弟子竟然拿著鶴嘴鋤,正對著巨石敲打研究。
北斗一把拉住他的手臂,想要制止卻為時已晚,巨石竟然應鋤而裂,石塊碎裂剝落后,竟然發現底下是一片鮮紅的東西,而且像正在呼吸一樣起伏起來。這不是一塊石頭,這是活物!與此同時,洞中也驟然異變。
“啊!”隨著凄厲的慘呼,一陣利器入肉之聲傳入耳際,只見地上瞬間長出十多根利刺,將四個同伴捅了個透心涼。其中一位,甚至被活活地頂到了半空中,鮮血隨著利刺而下,將洞穴內的沙地染成了一片紅色。
混沌模糊的聲音,同時從那“石頭”的“嘴”里傳來——
“吾乃赤月神王,入吾神殿者,若非拜入吾門,便入吾口!”“入吾門者,得享永恒之生!入吾口者,與吾合一,吾必將帶同兒等君臨瑪法!”
“撤!”北斗當機立斷,下達了命令。可一切為時已晚,赤月惡魔的利刺瞬間就擊殺了不少了,北斗也不幸中招。一名年輕的戰士不顧一些沖上去救下了北斗。這名年輕的戰士就是現在的比奇老兵。
北斗重新睜開眼睛,已經是三天之后。在北斗重傷后,隊伍便撤回了赤月峽谷外的營地。一周后,北斗已經可以下床行走。他圍繞著營地巡視了一圈,發現毒瘴愈發濃郁,歸路已不可尋,而赤月巢穴中的惡魔,一時也無法消滅。現今之計,唯有加固營地,且先守住此處,希望可以限制住惡魔勢力的擴展。其他,便只能聽天由命。
慢慢的,北斗當初修建的營地不斷完善,變成了現在的白日門城池。北斗也謹遵師父的吩咐,發揚了天尊門派的武道雙修。現在白日門城中有武術教頭和道術教頭,他們分別帶領弟子修煉,定期進行切磋。
看完了北斗的手記,我輕輕將其放回幾案之上,我滿腦子都是北斗當年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