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很疑惑。
林夕說，“男生會不理他，有時候會胡亂說話，故意氣他，踢球不叫他，集體活動專門不喊他，會起他的哄，會做很多事。”
“可是，趙灣并不搭理他們。自顧自地學習，成績一直特別好。高二了，有些男生忙著學習，慢慢地就不再這樣做了。”
“大家覺得沒意思，就慢慢不再這樣了。所以說，現在都很好。只是不知道為什么趙灣突然不來學校了。”
我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真好。”
若有所思，想著趙灣究竟去了哪里。
林夕突然說，“我告訴你一件事情。不可以告訴趙灣的那種。”
這個女孩兒有點意思，蠻自來熟的，碰巧的是，我喜歡這樣的感覺，會很舒服自然，并不扭捏，有話說話，這種交流會是有效的，而且輕松的。
“好。我不告訴他。”
我的語氣都變得柔和起來，人和人之間往往因為一些秘密而親密，我如今看她就是如此，感到親切與溫暖。
“大家不僅僅是因為覺得無趣才停止對趙灣的孤立的。”林夕看著我，“算是因為你吧。”
“啊？因為我嗎？”我有些奇怪，這是我完全沒有想到過的事情。
林夕點了點頭，“算是吧。他們喜歡對趙灣冷嘲熱諷，說一些難聽的話。”
“可你應當也知道，趙灣人很好的。大家找不出他的一些錯處，更找不出謾罵他的一些理由。”
“是。我也想不通，他那樣好的人，怎么會有人討厭他。”我回應她。
林夕歪頭看我，突然很狡黠地笑了一下，“你果然喜歡他哦。”
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我是很喜歡他，但并不是他們以為的那種男女之情，更多的，是一些依賴，是一些心安，是一種陷入棉被里的舒適。
“他們只能用一些很不堪的語言講你和趙灣。”林夕聳了聳肩，“趙灣一向不理會他們，唯獨這件事情，趙灣無法忍受。”
“所以，他打了那個人，打翻在地上，逼他向你道歉。”
我有些吃驚，趙灣居然打人？還叫他同我道歉？
“同我道歉？”我問。
林夕點了點頭，“這件事之后，趙灣在我們班幾乎要封神了。”
“封神？”我有些理解不了。
“對啊。本來女生們就蠻喜歡他，覺得他為人溫和，就對這些男生孤立他的行為感到不滿，更是認為拿這種事開玩笑很不對。”林夕的笑容突然讓我有些不太舒服，她所表現出來的欣賞，落在我的眼里就有點像“看熱鬧”，我想象不到他有多么的孤單寂寞，內心得多么難過。
“他居然讓那個男生跟你道歉，而且是那種對著空氣，莊嚴地道歉。你不知道有多么萌。”林夕驚嘆道，“趙灣有一種反差萌。他平日里都不多同女生講話，可是對你那么溫柔，一句壞話都不能聽。這就是所有女生夢寐以求的男朋友啊！學姐你要珍惜哦！”
我沒有講話，心里卻亂糟糟的。
“那些男生發現自己其實是打不過趙灣的，也就對他尊重了許多。再加上，趙灣學習成績也好，也不大記仇，人很隨和，對誰都笑笑的，大家都很喜歡他。他現在很好的。”林夕看著我，“他真的很喜歡你。”
她一直在強調這句話，也許是想讓我明白趙灣的心思。
但也許趙灣對我也只是對姐姐呢。
我笑了笑，“你們是同桌嗎？”
林夕驚訝地看著我，“你怎么知道！是他告訴你的嗎。”
我搖了搖頭，“沒有。亂猜的。”
林夕有點失望的表情落在我眼里，我覺得她也許喜歡趙灣，于是我問她，“你是不是覺得趙灣人特別好，特別適合做男朋友。”
她有點害羞地點了點頭，“我們班女生公認的。”
我有些好奇，“有沒有人追他呀。”
林夕撇了撇嘴，“那要問你嘍。”
“我可左右不了這個。”
林夕搖了搖頭，“他那么喜歡你，誰不知道啊。怎么可能往這個槍口上撞？”
“啊有些事情，你們不太懂。我們不是那種喜歡。”
我們不是那種很淺的喜歡，看著他好看或者是學習好，或者是什么其他的外部因素。
我喜歡他給我的安心和舒服，喜歡他的不緊不慢，喜歡他平和溫柔，喜歡他不論發生什么都能隱忍地生活。
我喜歡他的東西，也是心疼他的地方。
他們不會明白。
林夕還在我耳邊說著趙灣的一些事情，嗯，那些事情很趙灣，木訥真誠，溫和舒服，自然努力。
快要走到側門，林夕說，“我覺得你們很好。我心里的確是有一些喜歡趙灣，可是只是一種欣賞。”
“我之所以能夠在教室每天學習到最后一個，就是因為趙灣，他每天陪你在圖藝樓學習到很晚。有人可以這么勤奮，有人可以已經很優秀了，還是這么努力，我能夠看著他前進，向他學習，我進步了很多。”林夕很真誠地對我說，“我特別感謝你。特別。”
她的話題轉得有些突然，讓我有些捉摸不透，“不是……應該感謝趙灣嗎？是他激勵著你啊。”
林夕搖了搖頭，“遇見你之前，跟你一起學習之前，他不是這樣的。”
那……他是怎樣的。
“趙灣特別沉默，他幾乎不會笑，我坐在他身邊，我能感覺出來，他特別壓抑自己，總是一臉痛苦的表情。”林夕回憶著，“那時候大家都覺得他是怪人，沒有人味，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其實并不受歡迎。”
“連我也一度覺得，他是不是裝高冷？是不是有抑郁癥之類的疾病？他讓我都覺得壓抑。”
“那……他后來有好一些嗎？”
林夕點了點頭，“他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會笑，甚至聽得懂別人的玩笑了。”
林夕的感覺和我一樣，我也感到他越來越好，心理狀態和與人相處，都好了很多。
“不僅僅是他有趣了。”林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