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報，也許吧。”羅子歸一邊清洗著差距，一邊淡淡笑道，“我們這一脈跟佛道不一樣，可是不求什么福報的。”
“哦，那你們求的是什么？”凌開道。
“良心！”
這兩個字，被羅子歸說的沉重有力。
“良心！”凌開正了正身子，正色道，“前輩讓我敬佩。”
羅子歸笑道：“其實都一樣的，福報也好，良心也罷，這都是我們諸夏文化的一部分。
我們都是文化的傳承者，繼承的不僅僅是文字，而是文明。儒教說仁義，佛家說慈悲，道家說自然，我們農家講良心，其實歸根到底，都是善。都是做人的根本，區別于人和野獸的界限。”
“呵呵呵，好了。”羅子歸笑道，“這些道理，對于你倒是不必重復，你的所作所為，老頭子也是知道一二的，你是年輕一代的楷模。”
凌開靦腆地笑了笑道：“老爺子您這樣說，我會驕傲的。”
羅子歸慢悠悠地把茶葉放在茶壺中，一邊問道：“小家伙過來，應該是有什么話跟老頭子說吧。”
凌開點點頭道：“還真的是有話要跟你說，那個，你就態讓羅素素呆在你的身邊嗎？讓她出去在外面亂晃，可是非常危險的。”
“呵呵！”羅子歸笑道，“難道你沒有信心保護素素嗎？”
凌開搖頭道：“那倒不是，而是……人嘛，總有遺漏的時候。比如她現在就沒有在我旁邊，如果有忍者劫持她……”
羅子歸聞言，落茶的手微微一僵，然后淡淡道：“這里，畢竟是我們華夏，暗中也是有保護她的力量。”
見羅子歸這么堅持，凌開嘆道:“我明白了。”
“小家伙，你明白了什么？”羅子歸笑道。
凌開指了指外面的那些人，特別是歐陽曉雨的身影。
羅子歸看著凌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好一會兒后，羅子歸才嘆道：“不錯，我們確實是在放長線釣大魚啊。這一次島國人既然進來了，就怎么能讓他們這么輕易地出去。不管是老頭子也好，還是素素也罷，只有出現了，他們才會冒出來，才會去咬魚餌。”
怪不得……
凌開理解了，原本，羅素素根本就不需要凌開花這么多精力去保護，而且人難免百漏一疏。
原來，諸夏高層的心比凌開想的更大。
他們不僅僅是保護這一次的科技成果，而且，還要把島國的一些暗勢力給釣出來，然后一網打盡。
這是一盤很大的棋，若非羅子歸提醒，凌開暫時也沒想到。
凌開對于羅子歸肅然起敬，平常人誰愿意把自己和唯一的親人陷入生死危機之中，只為了國家更加強大。
獻出自己的生命還算相對容易些，可要把唯一親人的生命也獻出去，這太難的了。
凌開正色道：“老爺子您真是高風亮節。”
“呵呵，只是賭一賭而已，我相信你們，會保護好我和素素的。”羅子歸笑起來，神色依舊平和，絲毫沒有暴風雨即將到來的緊張。
“會的，我一定竭盡全力，想要綁架素素，除非從我是尸體上踏過去……”凌開正色道。
而且，凌開突然間想到，以老爺子現在表現出來的脾性，就算素素被抓了，他會拿著成果去跟島國人交換素素嗎？
不可能！
蒼龍戰隊，恐怕也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有時候在大義面前，人的生命，真的很渺小。他們考慮的，永遠是大局。
慈不掌兵，對一個人特殊的善，是對更多人的惡。交出了這項成果，以后恐怕會有更多的蒼龍戰隊和特戰人員犧牲在這項成果下。
所以不是蒼龍無情，而是他們的情，是針對所有人。
圣人不仁，以天地為芻狗，也是這個意思。真正的圣人，他考慮的不是某個人的得失，永遠只能考慮大局，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生而為人，誰不想快意恩仇？
只是，太難……
所以，這一句話，是凌開對羅子歸的承諾。
羅子歸湊過身子，在凌開的肩膀上拍了拍，沒有多說什么。
接著，凌開道：“那個，老爺子啊，婚姻什么的，你們不該跟我說一聲嗎？”
“哦！”羅子歸道，“是素素找你了吧。你對素素的感覺怎么樣。”
“是個善良的女孩。”凌開道，“可是，我們畢竟沒有感情基礎啊。”
羅子歸笑道：“所以，我和你父親也并沒有讓你們結婚啊，而是先把親定了，然后給你們一個緩沖的時間培養感情……”
特么的，說的好有道理啊。
凌開無言以對。
凌開絞盡腦汁，終于說道：“問題是！你就這樣把你孫女給賣了嗎？說實話，你也并不了解我啊，萬一以后我虐待了他……”
羅子歸沉聲道：“凌絕頂親自教導出來的兒子，一定是人中俊杰，我很放心。”
特么的，又好有道理。
“萬一，我是說萬一我們培養不出感情呢。”凌開道，“那豈不是耽誤了素素的一生。”
羅子歸重重地道：“看不上你那是她眼瞎，活該被耽誤。”
太有道理了，凌開不想繼續辯駁下去了。
凌開默默地替羅素素默哀了三秒鐘，心中暗道：“真的是你爺爺太頑固了，不關我的事。”
“噠噠噠！”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羅子歸道：“是素素回來了。”接著又大聲對著門口道，“進來。”
凌開點點頭，他也感應到了羅素素的氣息。
大門打開，進來的，果然是羅素素，身邊還跟著陳雨果。
兩女推開門，當開刀整個偌大的會客廳，凌開和羅子歸相對而坐，羅子歸還主動替凌開倒茶的時候，兩女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外星人一般不可思議。
“凌，凌開！”陳雨果甚至都驚呼出聲。
羅素素則是陰著臉，快步走向凌開，然后緊緊地盯著凌開，怒道：“凌開，你怎么會在這里？”
凌開聳了聳肩，慢悠悠地飲完一口茶，才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然后對著羅素素笑道：“我過來，是找你爺爺退婚的，可是素素啊，我真的努力過了，可我沒說服他老人家。要不，接下來你繼續勸勸……”